〈中華副刊〉 閱讀時差 黑夜與白晝猜拳,卻是失眠獲勝

文/姚時晴 圖/楊樹森

眼睛在黑夜與白晝攪拌過的混凝土,發芽茁壯成一棵樹。貼近光圈擴張的單眼相機,拍攝種子與氧氣的秘密,燃燒囤積的熱量,分解生命的糖漿,蔓延例行公事的枝節,成為行事曆中密密麻麻的首頁。這些熟悉又煩人的豆渣,每週一次的施肥鋤草,嫁接瑣事與花苞,在流言盛開的花季,湧入無數習慣耳語的觀光客。

因為,根植於眼的必將結果於耳;眼睛所見,必從嘴巴洩漏。

調整心靈的焦距,拍攝樹的年齡,趨避所有繁茂的花萼,無視蟲蠅滋生,僅專注觀察樹身。圈欄時間的眾多廊柱,風吹過背脊,在樹根,也在樹梢;在眼窩,也在眼角。悉達多的舍衛城便浮出水面,用夜的黑暗與白晝的亮光,輪迴一顆種子與一棵樹的光景。護貝繁華與頹靡的過程,沖洗喜悅與悲傷的色彩,翻拍自己的遺憾慎重表框,陳列於橢圓弧度的視覺展覽室。

而淚,就僅僅是一種化學藥劑;可以蒸餾成水灌溉,也可以在身體的暗房裡重複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