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洲虎」崛起！印度經濟成長率表面亮麗 《經濟學人》：專家持保留態度

廖綉玉

2023年第4季，印度GDP成長率飆升至8.4%，而印度大選將在19日起開跑，「印度經濟成長速度」成為選前的尖銳問題。英國期刊《經濟學人》指出，雖然亮麗的經濟數據顯示印度似乎再次處於經濟復甦的開端，但統計學家對這些數據持保留態度。

《經濟學人》（The Economist）指出，外界對印度經濟的樂觀情緒不時高漲。一篇報導指出，1996年，印度向外資開放數年後，印度金融中心孟買（Mumbai）的房價飆升至全球城市的最高水準。2007年，印度經濟以每年9%的速度成長，導致許多人猜測它可能會達到兩位數。然而，每次繁榮之後，希望都破滅了。歷經2000年代末期的經濟繁榮後，印度在2010年代面臨金融動盪。

去年第4季，印度GDP成長率為8.4%，名目GDP成長率為10.1%，這意味著通貨膨脹率僅為1.7%。《經濟學人》指出，儘管這似乎有些可疑，但有鑑於印度的消費者價格全年上漲5.4%，因此這個數字獲得了解釋。與許多其他國家一樣，印度GDP平減指數對批發製造商價格造成巨大壓力，這些數據波動大，全年僅成長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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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人經過印度阿默達巴德的一間蘋果專賣店。（資料照：美聯社）

《經濟學人》指出，印度的做法確實有些奇怪。2015年，印度當局改變了GDP的計算方式，從2011年的數據開始，從直接透過觀察生產數量變化來衡量實際GDP，改為透過調查及財務報告來衡量名義GDP，然後將其平減以獲得實際GDP。這是複雜的過程，使用躉售物價指數（WPI）的製造業及採礦業等產業出現削減，服務業則綜合使用躉售物價指數及消費者價格，建築業在內的其他產業則採用基於數量的方法。

2017年，時任印度首席經濟顧問蘇巴曼尼恩（Arvind Subramanian）發現，印度GDP數據與信貸、用電量、貨運量等指標脫節。2019年，他發表了一篇論文，暗示印度2011年至2016年的GDP成長每年被高估數個百分點，此後，這些數據就一直陷入爭議，尤其是因為方法論的變化伴隨著歷史數據的修改，從而降低了上屆政府實現的經濟成長率。

《經濟學人》指出，很少有人懷疑印度GDP的計算有不當行為，印度前首席統計學家森（Pronab Sen）表示，舊方法難以捕捉商品品質的變化，但新方法也有其缺點。森表示：「早些時候，我們可能更準確地衡量實際GDP成長，而現在我們更準確地衡量名目GD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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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新德里一間咖啡館開設的共享辦公室。（美聯社）

其缺點反映2個問題：平減的選擇、通縮的方式。比起消費者物價指數（CPI），更多產業使用躉售物價指數作為平減指數。事實上，儘管躉售物價指數不包含服務價格，但它仍然用於許多應該包含服務價格的產業，例如旅館業。

《經濟學人》指出，這是日益嚴重的問題，服務業已占印度GDP逾半數，而且擴張速度快於其他產業。根據《經濟學人》的計算，從2011年到2019年，印度消費者物價指數的增幅比GDP平減指數高出逾20個百分點，這是所有大型經濟體中最大的差距。

《經濟學人》指出，大多數國家採用稱為「雙面平減法」（double deflation）的方法，即投入價格及產出價格都減少。以進口石油用於生產的製造商為例，如果油價下跌，產出價格不變且數量不變，實際增加價值不應改變，但如果對投入及產出使用相同的平減指數，就像印度的例子，那麼製造商的生產力似乎提高了。

這似乎是2010年代發生的事：2011年至2014年，油價穩定在每桶90美元至100美元，隨後2年跌至每桶低於50美元。印度是全球第三大石油消費國，十分仰賴石油進口，85%的石油來自進口。雖然印度製造業在這段時期舉步維艱，但GDP數據掩蓋了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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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1月，印度新德里的鬧區人山人海。（美聯社）

好消息是，自新冠疫情以來，躉售物價指數與消費者價格指數之間的差異不再顯得那麼巨大。2011年12月至2019年，印度消費者物價年增率為5.8%，躉售物價指數年增率為2.6%。然而，截至2023年12月的4年裡，這2項指標的成長率都在5.7%左右，躉售物價指數仍然波動，這就是應該謹慎看待印度季GDP數據的原因。這個數字也受到補貼支付一次減少及間接稅收增加的推動，這就是這個趨勢更可能接近6.5%的原因。

《經濟學人》指出，印度政府正努力將服務納入其物價指數，然而，邁向成熟生產者物價指數及雙通縮的道路將很漫長。印度前首席統計學家森表示，許多印度公司不願與政府分享其成本數據。統計學家往往不願意強迫民營部門遵守。收集批發價格要容易多了，因為貿易商很樂意報告這些價格。

<cite>2023年3月20日，印度孟買通勤高峰時段的車站景象。（美聯社）</cite>
2023年3月20日，印度孟買通勤高峰時段的車站景象。（美聯社）

自2019年12月以來，印度實質GDP年均成長4.2%，這意味著印度與許多其他國家一樣，尚未恢復到新冠疫情前的趨勢，印度企業及外國投資依然疲軟。然而，自2021年12月以來，印度整體經濟表現似乎強勁，年增率為7.1%，從用電量到貨運量的替代指標都很強勁，對印度製造業及服務業採購經理的調查已達到10年來的最高水準。預測者預計未來5年印度的年增率為6.5%，儘管印度官方公布的2011年至2019年實際GDP成長率也為6.5%，但實際成長率可能較低，這意味著真正的加速可能正在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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