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圖片來源:Getty Imag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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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時潮

1917年李宗吾發行了第一版《厚黑學》,書中以「臉皮要厚而無形」、「心要黑而無色」為基準,重新闡釋歷史上,特別是三國時期,那些英雄豪傑的行徑;李宗吾的結論是:越皮厚心黑,越可能成就大事業。李宗吾由此得到了「厚黑教主」的稱號。

實際上,李宗吾只是用反諷手法揭露人性的黑暗自私。歷史學家許倬雲認為,《厚黑學》全書「燃犀燭隱,揭了黑森林中的勾當而已」;李宗吾在後續著作中也表示「用厚黑以圖謀一己私利,越厚黑越失敗;用厚黑以圖謀眾人之公利,越厚黑越成功」才是厚黑真諦。換言之,李宗吾只是使用離經叛道的戲謔手法,表達自己憂國憂民的傳統文人精神。

然而,李宗吾大概永遠無法理解,他死後的中國,居然變成官場上無人不厚黑的社會!(參閱陳破空著作《中南海厚黑學:中共不能說的秘密》)

紅色中國已成厚黑大本營

對於大部分外國人來說,可能永遠無法理解中國那些大外宣、大內宣人員,為何可以面不改色地說著毫無邏輯、與事實不符的言論?比如說胡錫進擔任《環球時報》總編期間,被人諷刺為「叼盤俠」,意思是他不過就是負責咬住中國扔出飛盤的那隻狗。

好笑的是,卸任回國的胡錫進,在社群媒體上仍然不改大外宣本色,不斷幫中國政府粉飾;但前陣子不知道哪個馬屁拍錯了?居然被全面禁言!

胡錫進之外,中國外交部發言人在國際記者會上睜眼說瞎話的本領也是不惶多讓,華春瑩更是少數靠著耍嘴皮子直上青雲的特例。

難道些人不知道其他人知道他們的謊言嗎?但這就是他們的工作,不得不然。於是,最近因參加半島電視台論壇節目而爆紅的高志凱,就顯得特別奇怪了;因為,嚴格來說,他是智庫副主任,外宣並非他的工作,為何他願意讓全世界看到他臉皮厚度呢?

很多人誤以為高志凱也是體制內的共產黨員,所以才會有這種表現;實際上,高志凱是民革黨員,是該黨北京市主委。民革全名「中國國民黨革命委員會」,屬於中國體制內必須永遠在野的八個民主黨派之一。當初,孫中山遺孀宋慶齡留在中國,為了保存國民黨星火,她集合了當時留在中國的資深國民黨員,成立了此黨。宋慶齡更因她對共產中國的政治貢獻,成為中國第一位女性正國級官員,之後甚至成為名譽國家主席。可以說,只論傳承淵源,在國民黨系譜上,民革恐怕比逃來臺灣的蔣介石國民黨更正統。

由於民主黨派成員很難擔任掌握實權的體制內官員,有政治野心的人幾乎不會考慮加入,那麼為何高志凱這種「菁英」會加入呢?

說高志凱是菁英一點不為過,且不論出國前的學經歷,光是被季辛吉推薦去耶魯大學攻讀法學博士,並用五年時間取得學位,就足以證明他確實會念書。耶魯畢業後,高憑著常春藤法學博士的身分,在香港、中國多家企業任職,享盡了資本社會的好處。近年來,他則擔任全球化智庫(Center for China and Globalization)副總裁、副主任。該機構在美國賓州大學2020年全球智庫指數中排名64,屬於全球前百頂級智庫之一。

正因高志凱非共產黨員,更能肆無忌憚表現叼盤功夫

且不論高志凱有多少行政能力,在中國體制內,民主黨派高層的身分,對他這種只靠出一張嘴的智囊文人來說,是最佳的輔助條件。正因他並非共產黨員,更能肆無忌憚表現叼盤功夫,從而在中國取得更大的政治利益。

高志凱在半島電視台的訪談辯論節目中的言論有多荒謬,此處不贅述,好奇的人可以直接觀看影片。其中,值得注意的是主持人曾說,要高志凱當心他說的每一句話,因為只要一句說錯,高很可能就會跟他的朋友秦剛一樣,人間消失。

實際上,高志凱確實說錯了兩件非常重要的事。

一個是,他把臺灣和中國之間的關係,認定為尚未結束的內戰,因此中國對臺的所有文攻武嚇都是正當的。問題在於,如果內戰尚未結束,那麼依照聯合國規章,處於內戰中的國家,其會籍問題,當在內戰結束後再討論。也就是說,共產中國取代中華民國會籍的議案,違背了聯合國規章,可以判定為無效!

另一個問題是,他把習近平比為英王這類「統而不治」(reign but not rule)的君主象徵,來說明不可以在中國批評習。

嚴格來說,如果高志凱在中國有仇人,這兩個錯誤可能會為他帶來大麻煩。

此外,高志凱對於民主政治概念的無恥扭曲,恰好證明了,從季辛吉開始的擁抱熊貓派對中政策的失敗。中國這些所謂的菁英,就算能在美國最好的學校取得法政方面的博士學位,當牽涉到自身利益時,無恥的本性永遠佔上風。

中國有著龐大的人體器官供應產業鏈

許多人為了反駁高所說、臺灣有10%日裔的說法,提出了很多證據來反駁;事實上,高只是用血統論來包裝古羅馬帝國就存在的「十一抽殺律」(decimatio)。

為什麼需要殺10%的人,因為某種產業鏈啊;心臟很大的讀者,可以搜尋一下刁愛青的事情,配合最近傳說楊振寧兒子快速得到器官捐贈的事情,大概就明白了。所以某宗教團體主導的那個和中國共享的骨髓捐贈資料庫,加入其中的人恐怕要多擔心一些事了。

另一方面,或許季辛吉參訪中國百次,背後的原因可能也不太單純。

半島電視台節目中,馬丁雅克(Martin Jacques)幫高志凱說了些無恥屁話,也不讓人意外。這位和羅思義(John Ross)、傑佛瑞薩奇(Jeffrey Sachs)、馬凱碩等人,被稱為四大洋五毛,他在節目中的表現也只是符合洋五毛身分而已。

好笑的是,臺灣《風傳媒》專欄作者張鈞凱把馬丁雅克的謬論捧得極高,就顯得特別好笑!多數臺灣人應該都知道這家網路媒體的定位和調性吧?或許是為了不要那麼難看,該媒體還特別轉載德國之聲文章〈長平觀察:高志凱有拍習近平馬屁的自由嗎?〉 (長平觀察:高志凱有拍習近平馬屁的自由嗎? – DW – 2024年8月14日) 以示平衡;當然,對於熟知媒體生態者,這種故作姿態只會更好笑。

高志凱個人在半島電視台節目上出醜,不只是他個人的事,由此引出各路五毛的「愛國擁黨」後續行徑,才是更值得關注的。畢竟這種強力照妖鏡,可不會天天出現!

(高志凱辯論節目完整影片連結在此)

作者為爵士樂評人,政治觀察者。有資訊焦慮症,喜歡收集並閱讀大量資料。目前主要擔任幾處音樂講堂講者,同時也持續觀察台灣前途與世界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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