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側寫/葉俊榮的20、80哲學 不只文青還很接地氣

葉俊榮於本月25日結束為期163天的教育部長任期。(圖/NOWnews資料照)
葉俊榮於本月25日結束為期163天的教育部長任期。(圖/NOWnews資料照)

前教育部長葉俊榮於24日決議發聘管中閔出任台大校長,然而葉俊榮當天下午一點才以簡訊通知行政院,隨即便召開記者會、疑似先斬後奏,25日旋即掛冠求去,結束了為期163天的部長職涯。

葉俊榮先前被定位為靠法律化解台大僵局,但文人學者出身,處理的又是自家台大的事,葉俊榮接任教育部長後便一改吳茂昆強勢作風,以「有溫度的對話」釋出善意,盼望台大與教育部都能彼此「鬆一下」,面對遴委會態度強勢,葉俊榮也放軟姿態回覆「能感受到對方善意」。

葉俊榮文人姿態讓人印象深刻,先前他曾提到,年少時就讀建中時同學多愛在北一女附近徘徊,他則喜歡到歷史博物館看荷花,甚至談到,荷花池的枯枝敗葉也是一種美。然而要說起葉俊榮與植物的不解之緣,便不能不談到台大「護樟樹」運動,那年法學院樟樹頻頻落葉,葉俊榮心急之下廣發信函給教授與行政人員,通篇傾訴救樟樹心願。

談起「樟樹哥」美名,葉俊榮的學生、台大法律系教授張文貞教授笑說,葉俊榮熱愛園藝與木工,從辦公室到研究室都是親手栽種的花草,當年系上整建教師休息室,葉俊榮提供植物造景當擺設,台大環境政策法律中心的桌子還是葉俊榮自己釘的。

教育部長葉俊榮於25日卸任,結束了163天的任期,也為台大校長遴選案劃下句點。(圖/NOWnews資料照)

葉俊榮向來多才多藝,教育部舉辦各項活動,致詞皆靠葉俊榮對人文的「感發」。張文貞談到,葉俊榮是法律學者中少數的多才多藝者,君子遠庖廚,但葉俊榮倒是燒得一手好菜、系上皆知,張文貞表示,葉俊榮從學者到任職政府官員都堅持自己下廚,在系上廣發養身資訊,還帶起了養生風潮。

也許是年過半百,葉俊榮的人生哲學也逐漸向養身偏移、靠吃來實踐,葉俊榮獨創20、80哲學,「養身是八十分,享用美食則是二十分。」有了二十分的美食加持,堅持八十分的養身便不覺得痛苦,吃大餐的時也不會有罪惡感。張文貞表示,不論生活或處事,葉俊榮都能夠於兩者間做出平衡。不將其中一方逼上極端,也不將事情做絕,在兩者空間中怡然自得,就跟他的處事態度一樣不慍不火。

這樣熱愛生活的文化人為何數次告別學者身份、投身紛亂的政壇?張文貞談到,葉俊榮拿到耶魯大學博士,約莫三十年前回台,當年台灣正值民主轉型期,葉俊榮專攻環境法領域、關心台灣環境發展。葉俊榮出身英美派,研究方法以案例為主,八零年代,葉俊榮便將台灣環境議題做成研究案例,更是第一個於憲法行政研究中使用本土案例者,「他的研究跟土地有著很深的連結,這是他的關懷與取向。」

1993年,葉俊榮於宜蘭環保大憲章運動上結識游錫堃,政黨輪替游錫堃出任行政院院長,葉俊榮便接下行政院政務委員一職踏入政壇。

後續政黨輪替、有起有落,葉俊榮2016年受前行政院長林全邀約接任內政部部長,再度回歸政壇已相隔十年。外界將此視為葉俊榮的政治巔峰,張文貞則透露,新政府上任後便三顧茅廬,直到多次請託葉俊榮才鬆口答應,說服自己的理由在於台灣民主轉型正值第三次政黨輪替,面對全球競爭應該幫台灣做準備,基於此才願意重返政壇。

當年葉俊榮為台大講座教授,學術聲譽達到顛峰,重回政壇要割捨的學術成果想必很可觀,「從各方面來看我們都覺得很不捨,他曾在政府任職,但環境不見得對他有利,我們知道他的辛苦。」葉俊榮義無反顧,離開內政部再度接下當時被視為燙手山芋的教育部,張文貞談到,「他還是以奉獻的心情居多。」

葉俊榮秘書莊貴瑜則表示,當年葉俊榮接任教育部心情上全然放空,「學術教育才是他最愛的事,但對於政府他還是很努力,就是看這件事怎麼樣能做得更好,他不是工作狂,就是做該做的事。」

莊貴瑜提到,葉俊榮對教育研究工作割捨不下,卻也曾形容內政部是「人親土親」的單位、要勤走基層,走出象牙塔,任職內政部兩年間葉俊榮跑遍了全台約七十間派出所,「他能跟基層員警坐在樹下聊天,終究是很接地氣的學者。」

葉俊榮曾任職教育部與內政部部長,於內政部期間勤走過基層,在同仁眼中,是願意走出象牙塔的學者。(圖/NOWnews資料照)

喜歡美食、植栽與手沖咖啡,葉俊榮是典型學者卻也是非典型政治人物,然而要說何謂其「非典型」特色,大概是葉俊榮數年來皆保持一頭招牌飄逸長髮。而葉俊榮何時曾換掉自己的招牌髮型?張文貞透露,當年葉俊榮喪父為此曾將頭髮剪短,也遵守古禮不刮鬍子、為父親守喪,變髮是基於對父親的孝道與思念。

葉俊榮曾針對頭髮出了繪本髮的主張,以線條勾勒出千變萬化的髮絲,當作人生見解與跨越專業界線的表態,葉俊榮上次「修髮」是在接任教育部長時,當時他曾在就職典禮上表示,頭髮就是一個人的態度與個性。

談起校園裡的葉教授,一位台大法律系畢業生表示,葉俊榮穿衣品味了得,配上一頭飄逸長髮,冬天走進教室還是一派玉樹臨風、很有氣質。張文貞則表示,葉俊榮留長髮是想持續保有學者氣質與風範,「他還是個學者,但即便進入政府體系也有不被體制馴化的個性。」長髮,還是一種風格與風範的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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