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hoo奇摩新聞 人物》 民眾黨血滴子 斜槓人生蔡壁如：我就是人緣不好
台灣民眾黨發起人蔡壁如。（攝影／趙世勳攝）
有「血滴子」之稱的台北市政府顧問蔡壁如，跟隨著台北市長柯文哲的腳步，從台大醫院到市府，並且創建了台灣民眾黨，原本在學生時期只想過將來要當個家庭主婦的她，人生卻是一連串的「斜槓」。
2019年11月，蔡壁如又多了一重身分，不僅是柯文哲的幕僚，也將成為不分區立委參選人，人生的冒險旅程，就此搬到螢光幕前。
白了頭髮的大巨蛋案
蔡壁如接受《信傳媒》專訪，臉上多了點妝容，但白髮卻較初入市府時，多了許多。說起頭上的白髮，她劈頭就將矛頭指向市府最棘手的大巨蛋案。
「大家都說我密會趙滕雄」，蔡壁如說，其實她從一個外人的角色來看這件事，有另一番解讀。同時，她也不忘為柯文哲叫屈，「我發現市長頭髮也白了，也是因為大巨蛋。」
蔡壁如說，2014協助柯文哲參選市長的人都是民進黨的人，當時都覺得就是要解約，也不能說是誤導，但從外面、跟從市府角度去看，卻是不一樣的。
她指出，柯文哲上任後，為了大巨蛋案，每天7點半晨會後，再花一小時討論，並請時任副市長林欽榮處理，後來不行，轉請鄧家基負責，還是不行，前後長時間跟遠雄交涉，都未見改善，當時市府有一派人，主張要解約。
但是解約恐面臨20年冗長訴訟，還有賠償問題，柯市長是醫生，蔡壁如描述柯的想法「本來是要解決問題，怎會搞成這樣？製造更多的問題。」
為了幫柯文哲解套，蔡壁如發揮如同護理般的專業，主動表示願意與趙滕雄談判。
「這是我們最厲害的」，蔡壁如說，例如精神科護理師，遇到要拿刀自殘的，會祭出先行認同的策略，「來來來，講一下，若談完，如果還是要自殺，我還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為了確認會面有無不妥，蔡壁如說，「我還為這件事去問秘書處官員，確認這裡就是公署，我可以跟任何人講話。」
蔡壁如透露，年逾70的趙滕雄，開始訴說過往的事，拉拉雜雜講了很多，「護理人員最大的耐心就是去聽他講」；「護理診斷，有時不是身體的病，是心理的病」。
「血滴子」封號從何而來？
蔡壁如的家庭生活，鮮為外人所知，經記者詢問，才知是跟家人的約定，而且跟「血滴子」封號有關。
「我一向不講家裡的事，因為都意外跑到市政府了，我家人警告我，我兒子跟我講，走在路上，都不要承認妳是我媽媽。」蔡壁如說。
家人尊重她從政的決定，她也遵守著跟家人的約定。
蔡壁如進一步說，到市府，都是人的問題，感到「人好複雜」，「所以我不講家庭」，要保護家庭，而且公婆也不在了，她甚至連娘家都不太回去，中秋、端午都沒回去，春節回去一天，因為鄰居看到，會議論在市府上班的她，也可能會有違章等陳情，甚至是要當忙找頭路的。
「我是不做這些事的，這些有疑慮的，我都不處理，我就是血滴子、我就是人緣不好，你自己看著辦。」蔡壁如說，所以市府人員說她很難搞、很難相處，真的不知怎麼跟她相處，因為她跟柯文哲，不是真的政治人物。
會與柯文哲共事，竟是「被騙」
回顧起過去在台大醫院的旅程，蔡壁如的臉上充滿著驕傲的光彩，話匣子也停不下來。
蔡壁如說，她原本是「護理部」的護理師，有天柯文哲通知他，時任外科部主任朱樹勳說要把她調去「醫療部」，她詢問調動後的條件，得知只要上白班，她想說，那還不錯，就跟著去了。
「結果跟柯文哲在加護病房跑了一個月，發現我再也不用輪班了，但變成幾乎24小時都在工作，覺得被騙了。」蔡壁如說，於是她跑去跟朱樹勳說，朱樹勳還笑笑地回說，「柯文哲是老實人，不要管他。」
由於蔡壁如當時懷著第二胎，已有六、七個月的身孕，柯文哲從朱樹勳那才得知。柯文哲甚至還跑來質問她說，「我不知道誰騙誰，懷孕都沒跟我說。」
蔡壁如反問，這是職業歧視嗎？柯文哲很坦白地回說，他不要即將結婚、未來要請產假的。
蔡壁如也很直白地說，「那你很糟糕，沒人可用，因為護理師不是要跟人去約會，就是要結婚、或是生小孩。」
其實，柯文哲看不出她懷孕，是有原因的。「肚子不是很大，隔離衣寬寬的，因此看不出來。」蔡壁如說。
台北市政府顧問蔡壁如親和力十足，但經她列管的公務，可沒法隨便應付。（攝影／趙世勳攝）
醫師與護理師專業間的火花
談到柯文哲剛開始管理加護病房時的狀況，蔡壁如說，柯文哲自認為對病人很瞭解，並按醫學教科書（指引）開立醫矚，但發現上午開的，到下午都沒護理師簽名確定、執行，還以為是護理師怠惰，經她察看，告訴柯文哲，「加護病房不是這樣開藥的」。
柯文哲不服氣，直接指出教科書第幾頁不就是這樣寫的嗎？蔡壁如則依據臨床實務解釋說，加護病房不會開這麼短效的藥，必須要是可執行的，不能只給一次藥，然後下次再看看；「你開這種醫矚，護理師會想說，要請朱樹勳再確認」。
在這切磋的過程，蔡壁如也觀察到柯文哲的學習力，她說，被護理師修理一、兩次之後，修正得很快。
這兩人，開啟了她在台大醫院的「斜槓」
最初的這段共事，卻僅有兩個月時間不到，因為柯文哲被派往美國明尼蘇達大學醫學院外科進修1年。由於柯文哲發現加護病房的問題，於是交付她新的任務，要她這段期間，去學血液透析，朱樹勳則要她去學照超音波，也因此她多了兩張執照，「老闆給我很多學習的機會」。
「由於柯醫師引進了非常多的制度，也因此跟著柯醫師進入斜槓人生，搞得自己很忙。」她說。
也因為習獲新的技能，當時甚至有其他科別的住院醫師在值班時遇到問題，找不到更高階的醫師時，會轉而向她求助，若她不能解決，就會尋求柯文哲的協助。
雖然兩人都樂於協助他人，但在醫院的人緣確有著不同。蔡壁如坦言，「人家有求於你，就會對你很好。」但是柯文哲不一樣的是，「我們老闆很會唸書，所以很會電人家，電學生、罵住院醫師。」住院醫師雖然獲得柯文哲的協助，往往也會挨罵：「教科書拿出來看，是這樣子照顧病人、做檢查的嗎？」
那麼，蔡壁如要離開台大時，有沒有人慰留呢？蔡壁如說，「因為大家都知道，只有蔡壁如會幫柯醫師，因為柯文哲人緣真的很差。」
蔡壁如在台大的斜槓，也不僅於上述兩張證照，她為了要拍葉克膜紀錄片，也學會修片、剪片；甚至還自己經營起加護病房網站，剛開始，網頁也是自己寫的。在加護病房，高科技的儀器、藥品，總是不斷推陳出新，也要持續學習著。
進入市府後，蔡壁如為了追蹤柯文哲列管的事項，也自己開發系統。這樣的學習力，或許就是蔡壁如前進國會的信心。
前進國會不是為了權力名望
「市長也沒什麼人馬，有夠可憐的，要跟著他革命的人，真的會很少。」蔡壁如再次做出選擇，朝著新方向前進。
但她也說，「這就是我斜槓人生的另一個悲慘的開始。」
蔡壁如表示，柯文哲首任市長的第二年，滿意度民調低潮，她當時選擇留下來。去年選連任，發現柯文哲單打獨鬥很慘；連任後，柯文哲想組黨，但她覺得量能不夠，後來在因緣際會之下，糊里糊塗組黨，也完成了。
「如今，民眾黨要進去立院，要有一個人可以徹底執行柯文哲的意志。」她說。
蔡壁如由幕後走向幕前，是否也坐實外界對她的想像，「權力慾望很強」。蔡壁如說，「若是如此，我一定會說我要當副市長，但在我的人生裡頭，無所求，也不用掛我什麼抬頭，我是一個最好的幕僚。」
「甘願做，歡喜受；歡喜做，甘願受。」蔡壁如為自己的斜槓人生，下了這樣的註解。
斜槓的背後，是種責任，是對自己的挑戰，更是建立在樂於助人的基礎上。選民要不要給她機會，讓她帶著這樣的精神進入國會，改變台灣的政治文化，明年1月11日揭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