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立志當「朱自清」卻變立法委員 張啓楷從間接質詢到直球對決「無縫接軌」

張啓楷長期體檢國營事業,對於政府預算及資金運用十分了解。(攝影/李海琪)

從前是以財經、預算為長才的資深媒體人,現職為民眾黨不分區立委的張啓楷,一路從平面記者跨足廣播、電視主持人,除了期間累積厚實人脈,從撰寫著作、間接質詢到如今直球正面對決官員,長達32年的豐富媒體經歷,也讓他在進軍國會能夠「無縫接軌」。

以前都是張啓楷訪問各政黨專業人士,如今換他成為被訪問者接受《信傳媒》專訪,從過去、現在到未來,來看看張啓楷現在在國會推動什麼?對於民眾黨、甚至是黨主席柯文哲有何建議跟印象?人生中又有什麼改變他人生觀的事情?

人生充滿驚喜,立志當作家卻變資深國會記者 

「我小時候夢想是想成為徐志摩、朱自清」語畢後,隨之而來的是會議室裡的哄堂大笑,包含張啓楷自己,雖然擁有長達32年的媒體經歷,他談起自己最初的夢想,其實是一名作家。 

回憶當年,自從在嘉義高中二年級時,寫作獲得中華日報比賽第2名的殊榮,就奠定他成為「徐志摩」的嚮往,從高中到考上中興大學也一直都在校刊社發揮寫作長才,高中、大學皆當上總編輯,可見其對於寫作的強烈興趣。 

不過,人生從來就不是一路通到底,大學畢業後的張啓楷手持多年累積的文章與校刊前往台灣時報應徵編輯,準備往作家之路邁進,一個剛好臨時空出的政治組記者職缺、一句「不然你去跑新聞好不好」,讓他踏上了平面記者這條長16年的路,其中有一半、8年都在跑立法院,除了因此熟稔立院運作,也累積對於財政預算的堅實基礎。 

父親離世重新思考人生,以聲音、影像陪伴家鄉母親

談及超過30年的媒體生涯,是否有過衝擊人生觀的一件事?張啓楷緩緩說道,「爸爸走了對我來說是很大一個衝擊」,同時也是他從報業轉電視圈的關鍵。 

張啓楷出身嘉義東石鄉,父親是一位基層公務員,在張啓楷跑新聞期間,父親每一天都會攤開報紙說新聞給母親聽,「說你家兒子今天跑什麼新聞(台語)」張啓楷笑笑地學著父親拿著報紙的姿態說,而父親這一走,嘉義鄉下就剩母親一個人。 

於是,張啓楷辭去當時收入佳又穩定的中國時報記者工作,週一到週五的中午1小時在中廣主持節目《中午茶》 談新聞,晚上則在知名節目如2100全民開講等,擔任嘉賓大談財政與預算議題,「我每天中午12點到1點講新聞給我媽媽聽,媽媽就在鄉下一邊吃飯、一邊聽我講新聞,晚上就可以看到我上節目」。 

以聲音、電視影像陪伴遠在嘉義的母親度過每一天,就此也正式從平面轉戰電視,逐漸從嘉賓成為一名主持人,「所以人生都很難說」,張啓楷回顧以前人生經歷十分感慨。 

從應徵編輯突然轉成報業記者度過16年,又因父親過世,想為家中盡一份心力陪伴母親,轉成電視媒體人,接著在自己節目新聞追追追中,認識當時正有意參選北市長的現任民眾黨主席柯文哲,時常與柯文哲坐下聊聊財政紀律、國家大事,進而替從政埋下伏筆,一切的一切,都像偶然、也像注定。 

間接質詢改為直接對決!聚焦財政、經濟、媒體3大面向

轉到如今,外界稱張啓楷是從最資深的國會記者變成菜鳥立委,但其實嚴格來說可能並不太算。 

張啓楷在媒體人時代,針對財政預算出版過《國庫潰堤》、《搶救國庫》等數本專書,其中《國庫潰堤》還曾被時任立委林志嘉、趙永清截取章節質詢行政院長與主計長,可說算是已經有「間接質詢」的經驗,張啓楷認為,以前媒體時代累積的經驗、對議題的熟悉度,都對如今的立法工作相當有助益。 

如同近期窮追不捨的電價上漲、數發部辦公室天價租金和裝修費用,張啓楷說,他對此等問題長期做過功課,知識背景有一定累積,「我對台電不敢說百分之百透徹,但我是對他做過研究的」,所以能夠代替黨團談電價凍漲,替人民看緊荷包。 

另外,因具備媒體背景、了解內外運作,也能夠與同黨交委會立委林國成一起堆動媒體改革法案,如《反媒體壟斷法》、《衛星廣播電視法》等, 新聞產出要使用者付費、新聞有價外,促進電視新聞業者的資訊透明,確保新聞能夠真正的專業自主,達到第四權的監督功能,「像我們已經提出衛星廣播電視法修法,最近在弄媒體議價法」張啓楷嚴肅地說。 

張啓楷認為,台電大虧損,必須要先改革才能漲電價。(圖片來源/張啓楷國會辦公室)

此外,累積的人脈也不容小覷,張啓楷提及,在新國會立委就任當天,環顧四周大約有三分之一的委員都上過他的節目,無論在法案的簽署支持、互相加入立委發起的民團等,既然與藍綠白立委都交情,「大家互相幫忙囉!」。 

張啓楷看民眾黨:需要從「一人政黨」演變為「內造政黨」

曾為新聞第一線記者,應該看過不少起起落落,問及張啓楷對於目前的民眾黨有何想法? 

張啓楷先提出2點,地方組織太弱、傳統媒體關係太差,他表示,民眾黨是個都會區政黨,大本營就在北部,「濁水溪以南就只有一席縣議員」,地方組織落後藍綠兩黨太多,「一方面是新興政黨、一方面地方是真的弱」,所以柯文哲才會說要南下 longstay,傾聽民意。 

第二,傳統媒體關係很弱,「你做好的地方沒人幫你講,做不好的地方人家一直罵」,張啓楷坦言,傳統媒體對於北部也許影響較弱,但中南部對於柯文哲、民眾黨的印象就是從電視來的,這樣中南部得票率很難提升,民眾黨也很難壯大。 

此外,張啟楷也直言,「柯文哲基本上還是大於民眾黨」,但一個體制健全的黨是需要成為一個從下而上的「內造政黨」而非一人政黨,目前黨代表大會、中評會的地方民意基礎不足,若都是一人政黨,很容易泡沫化、漸漸消失;不過他也補充,民眾黨才剛剛開始,一切都需要時間跟溝通,2026年前哨戰能夠搶下多少縣市長、縣議員席次,對民眾黨發展非常重要。 

對於跟傳統媒體的關係,他透露,柯文哲其實在黨內會議上也時常擔憂與傳統媒體的關係,「從48台罵罵罵罵到57」,有時讓柯都不太想看電視,甚至提出要找人開告,當下張啓楷則建議要三管齊下,提告是一條路,但你還可以揭弊,如近期的鏡電視已經組調閱小組,「還有另一件事,你要溝通」,目前這方面,8立委中由張啓楷與林國成共同負責,而柯文哲也聽進去了,「柯文哲就是如果你能說服他、你講得有道理,他就會聽你的,他會改」。 

嘉義人文薈萃,逐步成為農工大縣,張啓楷:能幫得盡量幫 

民眾黨8位立委各負責不同縣市,而張啓楷所轄就位於嘉義、雲林和彰化,近日也在嘉義設立了服務處,對於能夠為嘉義鄉親做些甚麼,張啓楷侃侃而談,身為中央立委,嘉義縣市提出的基礎建設需要盡量提供幫助,例如鐵路高架化、輕軌建設,再到台積電入主嘉科,「牽涉到水跟電的問題,這些都需要經委會的幫忙」。 

張啓楷要求嘉義的鐵道高架化必須中央全額補助辦理。(圖片來源/張啓楷國會辦公室) 

張啓楷也不吝嗇他的讚賞,認為目前兩位嘉義縣市首長做得很不錯,「嘉義最近還算幸福」,一一細數家鄉的優勢,他認為,嘉義市不僅醫療院所密集度在全台名列前茅,人文薈萃也是它的特色之一,如每年舉行的國際管樂節,同時還是民主聖地,「每次選舉就是各黨各派集合在嘉義噴水池」,也就是嘉義市鬧區中央噴水池圓環。 

駐點地方,張啓楷指出,地方服務並不只是往外滿足需求,同時也是向內獲得回饋,懂得傾聽,以後才有機會提出好政策,並且也透露有打算在嘉義組個專業顧問團;最後,他強調,在擔任中央立委這2年,仍會以中央問政、改革為第一優先,再來就是地方建設跟鄉親服務,禮拜一到禮拜五在台北,禮拜六、日回嘉義,「我現在變全年無休了哈哈」他看似抱怨卻面帶笑容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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