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啟聖：輕諾寡信不該是一國元首的品德

文／何啟聖

賴清德在五二０當天，面對國旗及國父遺像宣誓就職，他高聲宣讀誓詞，「余必遵守憲法….如違誓言，願受國家嚴厲之制裁。」未料，二個小時後，他即違憲的宣布「中華民國與中華人民共和國互不隸屬。」成為中華民國總統在就職演說中，公開宣示「兩國論」的第一人。而上次在同一個舞台上，講同樣的話，是蔡英文2021年的國慶演說。

二個小時的時間真的不算長，轉過身即違背了才莊嚴的宣誓，這種翻臉不認帳的行徑，也難怪網友將民進黨政府形容為詐騙集團。對於民進黨國家定位的搖擺不明，這些年來也習慣了，但是，最大的在野黨見此卻悶不吭聲，倒讓人詫異。台灣的今天，正應了一句「最大的悲劇，不是壞人的囂張跋扈，而是好人的過度沈默。（馬丁．路德、金恩）」

其實賴清德就職演說的內容，多處利用了「偷換概念」的詭辯技倆，蓄意扭曲事實，乍聽之下好像沒什麼問題，但細究即知邏輯不通、錯誤百出。

先說「中華民國與中華人民共和國互不隸屬」。這話是根據1999年民進黨的「台灣前途決議文」而來，儘管在七點「主張」中，未見「互不隸屬」的字眼，但在「說明」的部份，明白寫著「台灣，固然依目前憲法稱為中華民國，但與中華人民共和國互不隸屬」。這和事實有著明顯的謬誤，從「源頭」就錯了，後續的發展自是差之毫釐，失之千里。

姑不論台灣並不是一個國家，更稱不上「固然目前憲法稱為『中華民國』」，這就是偷換概念，將省與國家混淆。依憲法增修條文規定，中華民國的行政管轄，有「台灣省」與「福建省」，儘管賴清德任行政院長時，以「去任務化」為名，將省政府的預算歸零，停止業務，徹底虛級化。然，省政府為憲政機關，非經修憲程序不得廢除，因此，省政府的名銜及相關職銜仍予保留。所以，台灣不是一個國家，而是中華民國轄下的一個省級政府。這是第一個要搞清楚的部份。

其次，再講到「中華民國與中華人民共和國互不隸屬」，這是非曲直又必須回歸憲法。以現行憲法第四條的規定，「中華民國領土，依其固有之疆域，非經國民大會之決議，不得變更之。」現階段固然國民大會雖未廢除，實已凍結，但，變更領土的權職，已交付立法院執行，在民進黨居國會最大黨都未予變更，自然如「台灣地區與大陸地區人民關係條例」（簡稱兩岸條例）所規範的，中華民國領土分為台灣地區與大陸地區。

在「兩岸條例」第二條，規範的清清楚楚：

一、台灣地區：指台灣、澎湖、金門、馬祖及政府統治權所及之其他地區。

二、大陸地區：指台灣地區以外之中華民國領土。

三、台灣地區人民：指在台灣地區設有戶籍之人民。

四、大陸地區人民：指在大陸地區設有戶籍之人民。

這項法律規範，正一巴掌紥紥實實、火燙勁辣地打在賴清德的臉上，他就職演說中的「有中華民國國籍者，為中華民國國民（引憲法第三條）」說法，以憲法及兩岸人民關係條例的規範，並不足以做為將中國大陸獨立於中華民國之外，而有所謂「互不隸屬」的關係。

在這裡說一個小故事。2018年一名大陸籍的錢姓男子來台單車環島，停在路邊遭路燈電擊身亡，在2023獲賠國賠台幣463萬元。一審法官即是爰引1993年（民國八十二年）法律決字第16337號函結論：所謂「中華民國人民」，參照「兩岸條例」第二條第二款、第四款規定之意旨，大陸地區人民亦為中華民國人民。

這下可不得了了！行政院立即以（院台法長字第1121023848號）函釋，通令各部會，依「國籍法」之定義，中國大陸人民不具中華民國國籍、非屬中華民國國民，自不享有或負擔中華民國國民之權利義務，凡舊函釋與此牴觸者，應自即日起停止適用或不再援用。

但，行政院這份函釋，特別是對「國籍法」的定義，是否仍有爭議呢？因為「國籍法」第二條有關屬中華民國國籍的四項情況中的第二項即明定，「出生於中華民國領域內」，再對照憲法第四條中華民國領土的規定，大陸人民是否為中華民國人民，豈是行政院一紙公函就能否定的呢？既便用最嚴苛、限縮的說法，大陸地區人民就算不是中華民國「國民」，但也不能否認他們是中華民國「人民」。

更何況，根據大法官釋字第137號及216號，法官的判決不受各級行政機關的行政命令（含行政函釋）拘束，意即法官的認事用法，應以位階高於行政命令的憲法及法律為最主要的判準。

做個小結論。無論根據憲法或兩岸條例，對於目前台灣與大陸最兼具法理與現實的描述就是，「兩岸互不承認主權、互不否認治權」，用白話文說就是，兩岸在主權上是重疊的，而中華民國不承認中華人民共和國是

「主權」國家；但治權上的事實是兩岸分別由兩個政府在治理，中華民國的有效治理範圍，不及於中國大陸，將其稱為「政治實體」。

在世界近二百個國家中，包括美國、日本在內，多數接受「中國只有一個，中華人民共和國是中國唯一合法政權」，但是，迄今仍有十二個邦交國承認中華民國代表中國的政府，認同或尊重中華民國政府立場，一個中國是中華民國。甚而在中南美洲友邦，直接將中華民國的英文譯名Republic of China直接稱為China。

所以，從中華民國政府的角度來說，在符合憲法與兩岸條例的規範下，台灣與大陸都屬於中華民國，而中華民國在1971年前，在聯合國即是中國合法代表，不因中華民國退出聯合國而否認此一事實，至少現今仍有十二個國家承認並接受此一事實。

賴清德拋出「兩國論」，無非遂行其法理台獨的目標，但這種「把大陸當外國」違背中華民國憲法的言行，勢必為台灣的生存發展帶來重大的衝擊，這不難從賴清德在就職演說中提出「互不隸屬」這句話時，敏感的台北股市應聲下跌逾150點，某種程度意味著產業界對台灣未來四年的悲觀與疑懼。

賴清德既然選用了聖經彌迦書6:8的經文「世人哪！耶和華已指示你何為善。他向你所要的是什麼呢？只要你行公義，好憐憫，存謙卑的心，與你的神同行。」作為就職演說的內容，我也願意為你祈禱，期待上主的聖言，光照擁有權柄者，虛心與你的天主來往，依天主的聖言行事。你是中華民國的總統，不只服務40%支持者，你既宣誓遵守憲法，一國之君，應言出必行。祝福你政躬康泰，祈願中華民國國運昌隆。（本文作者為資深媒體人）

延伸閱讀
影/青鳥不收攤？國會改革扯抗中保台 鄭麗文揭賴清德新潮流毒計：戰狼搞4年
國會改革三讀 柯志恩揭民進黨沒說的事：「好好信賴台灣，想念賴清德」
國會改革法案三讀！朱立倫喊話賴清德「遵守憲政體制」：順應多數民意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