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鏡日本》災後社造創生的社會設計 不向地震認輸的「不認輸象」運動
組合屋災民製作的初代毛巾象。(圖片來源/王俊秀提供,下同)
1995年初日本發生的7.2級阪神大地震,直接引起了日本對於地震科學、都市建築防震、交通防震的重視,例如於1996年成立的國家級都市安全研究中心(RCUSS)即設於神戶大學,該大學當時受災(44位師生受難)也救災(避難小屋與發起七大學足湯聯盟與持續社區營造)。
RCUSS也負責收集震災43,000本相關資料,成立震災文庫,新增日本圖書館「震災」之新編號。而被稱為Qen(日文發音救援)兩間看來破爛的小屋(足湯聯盟總部)卻成為神戶大學最重要的景觀與人文資產,神戶足湯隊從此出動到各災區。
足湯出動徵人的海報。
不向地震認輸的不認輸象運動
同時,市民與NGO於1995年12月舉辦國際論壇,發表「神戶宣言」,主張受災民眾的「復興主體性」、生活重建優於房屋重建、復興(重建)過程中志工與NGO的社會力。此種由下而上(bottom-up)的社會力乃包括了各種培力(empowerment)的社會設計,其中的一項社造創生的社會設計為「負けないぞう」〈不認輸象〉運動,這個運動的命名很有創意,負けない(不認輸)代表不向地震認輸,特別是災後重建,ぞう其實是用於不認輸的驚嘆語,但在日文中也是象之意,因此被如此命名。
當然其脈絡來自稍早的「一條毛巾運動」,號召全日本各地捐毛巾,象徵「擦掉災害,重新出發」,數量過多時,NGO們討論出了社會力的社造創生方案,即三個運動以毛巾來整合。於是1997年開始在神戶的災後臨時住宅:創生機、造工作(「生きがい・仕事づくり」),全日本寄來的毛巾,手做毛巾象,對外出售,(造工作)收入(創生機),號稱:心的復興運動。即一條毛巾運動的毛巾用於足湯與由組合屋災民編織成毛巾象,這個社創創生的整合,成為一種災後重建的社會運動產業,此後只要有災害發生的地方,就有不認輸象運動的社造創生。當時由災民製作的毛巾象售價400日元,製作者得200元、基金50元、營運費150元。
神戶足湯隊出動到各災區
筆者曾在2010年執行日本交流協會的「日本大學社會貢獻調查研究」時,於5月13日訪問神戶大學的林大造老師,探討了阪神大地震之後,都市安全研究中心(RCUSS)的各種教學、研究與服務。並參訪神大Qen小屋,當時同學們在在開會,討論阪神災後社區營造中的年度聖誕晚會與足湯服務細節。
該中心在當年曾提出預測,東北地區(仙台地區)99%會發生大地震,關東地區(東京地區)70%,關西地區30%。遺憾預測成真,隔年2011年的3月11日下午2時46分天搖地動,加上隨後的海嘯、火災與核災,成為史上少見的複合式災害,衝擊超過上次的阪神大地震。
神戶大學的足湯聯盟,開始前往311災害之後的福島與岩手縣,以岩手縣的遠野市作為據點,先後八梯次,到過大槌町、陸前高田市、名取市與米澤市從事足湯服務工作,神大前後共有190位同學參與。
具有共善度的防災社造創生
作為公民記者,筆者曾於2012年2月21日至3月1日加入神大的第六梯次,基地在陸前高田市未倒的公民會館,見到了都市全滅的景像。公民記者特別隨隊參與式採訪,陸續前往陸前高田高中在半山上操場的組合屋社區、大船渡市(海邊全滅)赤崎町的組合屋社區。
陸前高田市公民會館與組合屋。
第六梯次神戶大學足湯隊共有學生50人與老師兩位老師,共分六組,分別在不同組合屋或學校服務,包括出動訪問居民、足湯、不認輸象製作、教作大阪燒、陪小孩玩、教導使用運動器材、請樂團與歌手前來表演等。
.首先足湯服務則一如往常,帶著捐贈的毛巾上路,在溫水洗腳之餘,使用毛巾擦腳,並讓災民將心中的垃圾倒出來,將意見反應上去。
.隨身攜帶的台灣創意毛巾蛋糕一出現(虎尾的毛巾),就吸引眾人目光,組合屋的居民們將毛巾蛋糕拆解開來,再用他們的毛巾如法泡製,比起不認輸象,毛斤蛋糕簡單許多。
.由於製作不認輸象有些難度,因此也陸續發展出以同樣毛巾來製作較簡單的復興狗狗與娃娃裝,作為大家相聚的共同話題,不過已在討論是否買象送狗。除了不認輸象外,也接受訂單製作小象與親子象。
.洗腳過的毛巾哄乾後也作為製作不認輸象的對象,並由災民簽名,以較高的價格出售。台灣帶去的虎尾毛巾與捐贈廣告毛巾,毛巾上有時會有店名與地址,編織成的毛巾象以舶來品的價格出售。
組合屋災民製作的第三代毛巾象。
復興狗狗。
組合屋製作毛巾象之情況。
神大第六梯次足湯隊完成任務,搭乘巴士回神戶,日本災後復建的民間團體並將311定為まけないぞうの日(不認輸象之日)。公民記者以台灣虎尾的毛巾學習製作一頭不認輸象:為虎作象,並以台灣創意毛巾(飯團最受歡迎)交換數頭不認輸象、復興狗狗與毛巾娃娃裝,以便回台推廣,並做為防災社造創生的例子,兼顧毛巾再生利用、社會培力與社會企業的永續度,堪稱具有共善度的社會設計,值得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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