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固的國防思維能打贏下一場戰爭嗎

媒體報導陸軍航特部將在本月24日於新竹湖口基地辦理營區開放，首度開放兩架經過特殊低視度虎鯊迷彩塗裝的AH-64E阿帕契攻擊直升機參加靜態陳展與動態操演。惟據稱國防部高層發現此事後，對於主戰裝備改變原塗裝大表不滿，立即要求陸軍司令部不得讓這兩架直升機參與展演，並限時恢復原塗裝。消息傳出，立即在各軍武愛好者與航空迷社群之間引起熱烈討論，批評聲浪愈演愈烈。

眾所週知，世界主要國家軍方不管是為了紀念、慶祝或是展演，選擇若干架軍用機（含直升機）施以各種彩繪或特殊塗裝（如此次的虎鯊迷彩），已是一種極為普遍的現象，不僅可以吸引媒體與群眾注意，更能擴大戰備展示與人才招募的宣傳效果，可謂一舉數得。只要彩繪或塗裝的圖樣不涉及抄襲或敏感議題，鮮少會有反對的聲音，更遑論是由國防高層帶頭表示不滿。

「一葉知秋」。此次的迷彩塗裝爭議與不久前吵嚷一陣的恢復刺槍術訓練，多少都凸顯出國軍高層思想僵固的現象。遠的不提，以最近的烏俄戰爭為例，已經說明傳統大型載台（如戰機、戰車、大型水面艦等）在現代高科技戰爭型態下，其隱蔽性與生存性都受到嚴格的挑戰。尤其台灣面對大陸優勢的海空兵力與大量精準飛彈、遠程火箭的第一擊，這些大型載台的戰力保存與區域海、空優的維持都將極為困難。

前參謀總長李喜明在其所著的《台灣的勝算》一書中都已清楚陳述這些未來場景，並以其國防專業提出國軍軍備建設方向，應該是籌建大量「機動、分散、存活性高、精準致命的不對稱戰力」，包括微型飛彈突擊艇、無人機、智能化水雷、無人水下載具、電子戰裝具等，許多建議都值得我們深思與參考。

以近年來十分熱門的無人機來說，國防高層長期抱持忽略甚至是抗拒態度，政府也不甚重視，導致我國在該領域的發展一直落後於其他先進國家，其中也包含大陸。所幸俄烏戰爭的實況，終於敲醒了政府與國防高層昏睡的腦袋，將無人機列為國防軍備優先發展項目。

在剛落幕的台北航太展中，我們欣喜地見到包含中科院在內的多家軍民軍工企業，展出品項繁多的無人機模型或實機，充分展現出台灣在此一領域的後發優勢與潛力，在建構李前總長所說的「不對稱戰力」上，踏出了正確且有力的第一步。

歷史是一面鏡子，當年法國人用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經驗，興建馬其諾防線，結果在德軍的閃電戰攻勢下潰不成軍，短短六週就投降。日本海軍高層局限於「巨艦大砲」主義，始終期望所謂的艦隊決戰，未能充分認識航空兵力在現代海戰的決定性作用，最終被美國海軍的空中優勢打成「魚池裡的艦隊」。

我們的國防高層必須徹底改變思維，腦袋裡裝的都是上一場戰爭的觀念，怎能期待他們能夠打贏下一場戰爭？！（作者為台灣新故鄉智庫協會研究部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