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台唯一兩次獲杏林獎 青光眼手術權威呂大文,巧手為患者重現光明

62歲的呂大文是國內的青光眼權威,至今已行醫近40年,幫助無數病人重見光明,讓靈魂之窗重新照進希望曙光。

小時候住在雲林虎尾的呂大文,當時當地醫師非常缺乏,有一年因風災造成大量房屋倒塌,他看到不少遇難屍體擱置在海邊的照片,深受震撼,小小年紀的他,感受到生命的脆弱,當時就立志長大之後要當可以救人的醫師。

國防醫學院第1名畢業的呂大文,捨棄了當時熱門的婦產科,選擇了眼科,「當時正值眼科顯微技術快速發展的時候,再加上能幫助病人重見光明、治療成效也立竿見影,覺得眼科是令人充滿希望的科別。」

踏入眼科後,呂大文仍持續精進自己,取得眼科藥理博士,更在臨床工作中發現,很多嚴重的青光眼是無法靠藥物治療的,手術對於這些患者來說更加關鍵,因此一頭裁進青光眼領域中,成為台灣少數精通青光眼濾過管手術的權威,國內9成患者都由他執刀,「這個手術學習過程很困難,而且處理不好的話併發症很多,醫師大多不願意自找麻煩,所以很少醫師願意投入學習,但確實是對嚴重的青光眼患者是很有幫助的手術。」

(圖片來源 / 陳德信攝)

青光眼是造成全球失明的第2大主因,僅次於白內障。據統計,全台青光眼患者連年突破30萬人,值得注意的是,呂大文指出:「白內障手術後會恢復正常,但青光眼不會,它是進行式、不可逆的,所以早期發現非常重要。」

希望恆亮!妙手巧刀給予病人曙光

聖經中曾提過,上帝為你關一扇門,就會為你開一扇窗,對許多病人而言,呂大文確實讓他們的靈魂之窗照進了希望的曙光。

多年前,呂大文診間突然來了一名男子跪在門外,他走出診間,才發現對方是他之前的病人,2歲時因意外兩眼失明,從小沒有上學,依靠務農的父母拉拔長大,經人介紹北上就醫,手術前呂大文問:「如果能看到,你最想看到什麼?」他當時回答:「我想看到父母的樣子。」

手術後,病人部分視力恢復,特地來向呂大文道謝。「當時他跪在門診外,說非常感謝我,因為他父親過世了,他很開心幸好能在爸爸過世前看到爸爸的樣子,不然他之前一直不知道父母長什麼樣子,他非常感恩父母把他拉拔長大,並沒有因為他看不見就拋棄他,我邊聽他說,自己也差點掉眼淚,」呂大文至今仍忘不了這位懷抱純粹初心、充滿感恩的病人,每當遇到不理性的病人時,呂大文就會回想起這位病人最純粹的感謝。

在呂大文巧刀下,重見光明的不在少數,在病友為呂大文創建的「希望恆亮」部落格中,有不少病人傳達感謝:「在他妙手回春的神奇醫術下,不僅讓我的眼睛重見光明,生命更重新燃起希望,全家又重拾原有的喜樂」、「開刀至今,已兩個多月了,左眼從一片漆黑,到已逐漸看見光影」、「呂醫師的果斷及明確回應給了我很大的信心」……無數病人從呂大文看見了希望的曙光。

推薦呂大文為《康健》〈2022眼科年度好醫生〉的眼科醫學會指出,呂大文在國際上聲譽卓著,曾當選世界青光眼高峰會常務理事,也是現任亞洲青光眼學會理事、台灣青光眼學會會長,在疫情之前常有來自中國大陸及東南亞患者特地來台求診,也因為對青光眼的貢獻,呂大文也是台灣灣唯一一位兩度榮獲杏林獎的醫師。

創青光眼關懷協會 病友相互支持陪伴

青光眼有「視力小偷」的稱號,初期症狀不明顯,大部分病人沒有病識感,很多病人的視野已經損失很厲害還沒有感覺,「青光眼患者特別多、也特別悲哀,所以青光眼可以是很可怕的疾病,等到有感覺的時候,視覺功能已經嚴重破壞,錯失了早期治療的良機,」即便醫術再精湛,呂大文每當面對難以救治的病人往往深感無奈痛心。

「每次提到年輕的病人都為他們感到很惋惜,很多人原先有著璀璨的未來,但因為太晚就醫治療,視力大受影響,」近年青光眼有年輕化趨勢,呂大文有時會和妻子聊到這些年輕型青光眼患者都不免感嘆,也讓他決定要讓更多人認識青光眼這個疾病,「遇到沒有辦法救的病人真的覺得很挫折,所以希望可以讓更多人關注這個疾病,增加早期治療的機會,」呂大文說。

(圖片來源 / 陳德信攝)

「行醫30多年以來,看診的青光眼病患愈來愈多,其實心中的感觸與無力感更加沉重。因為延誤就診的病患,他的視界,我並無力可回天……」台灣青光眼關懷協會網站上,呂大文寫了這段話,這也是他創建關懷協會的初心,希望傳遞正確的青光眼知識,讓更多民眾認識青光眼,也讓無數病友能在此相互扶持,因此2017年呂大文和病友們一起共創台灣青光眼關懷協會。

「最初,我在LINE設立一個青光眼病友群組叫『魯冰花』,代表著自己的眼睛,曾經歷過淚光閃閃的手術,也代表每位病友,為了靈魂之窗永不放棄的明日曙光,但呂醫師說群組只能幫到一小群病友,那不如創辦關懷協會,可以幫助更多人,」擔任志工超過15年的病友林姐,如今更是青光眼關懷協會的祕書長,也是許多病友心中最柔軟的存在。

面惡心善 靠志工給予病友溫暖

沒有光的世界,令人感到焦慮和不安,當視界慢慢變小,這種痛苦更是常人難以理解的。林姐本身是青光眼患者,因為急性青光眼導致左眼失明,但也因此他更能感同身受病友們的痛及苦,更成了呂大文及病友之間溫暖的橋樑。

由於診間總是人滿為患,呂大文難以對病人噓寒問暖,但他從林姐身上看到了強大的心理韌性,歷經乳癌、左眼失明,仍能樂觀面對,力邀她成為志工,「當初呂醫師問我要不要當志工時,說:『看你那個樣子可以給人家勇氣。』,我就答應了,一路走過來也超過15年了,只要是病情比較嚴重的病人都會認識我,我常常在診間外,抱著病友,跟他們說:『就哭到今天為止,因為青光眼是不能哭的。』」

至今台灣青光眼關懷協會粉絲專頁已有2萬多人按讚,每年舉辦免費講座,往往是座無虛席,即使是颱風天仍吸引眾多民眾和病友到場聽講,甚至許多病友提問,大多能得到病友們分享心得,相互扶持、慰藉。

(圖片來源 / 陳德信攝)

「大部分病人都說:『呂醫師你臉看起來很兇。』,這是我最吃虧的地方,但同時也是保護色,為了可以有效率地看診,」不少人會覺得呂大文看起來很兇、不苟言笑,但其實他是面惡心善,儘管在診間裡是省話一哥,但在手術房時,卻能感受到呂大文體貼的一面,他總是會為病人放音樂紓緩緊張情緒,「歌手江蕙的歌效果最好,病人大多都聽過,當聽到熟悉的歌,心情也會比較放鬆,可以順利手術,」呂大文笑說。

呂大文的多年好友醫師陳賢立,也曾擔任呂大文的青光眼學會祕書長,兩人擁有20多年的革命情感,他也分享,呂大文做事非常認真公正,人也很溫和,從來沒看過他和別人起衝突,就是好好做他該做的事情,即使有時侯吃點虧或受委屈也沒關係。林姐也分享,曾經有視神經已經嚴重萎縮的病人來看診,但承受不住太晚就醫治療的打擊,直接在診間飆罵三字經,但呂醫師也默默承受,沒有特別說什麼。

青光眼末期或視神經已經嚴重萎縮的人,有時真的沒有辦法挽救,但呂大文仍會盡他所能,把有希望的病人救回來,為他們帶來希望曙光。

【小檔案】

1960年生,現為亞洲青光眼學會理事、三軍總醫院眼科部主任。國防醫學院畢,曾代表台灣獲選世界青光眼學院院士,全台唯一兩次獲杏林獎,專長為青光眼濾過管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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