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挑祕書像選妃罵人無極限 原能會主委遭控性騷霸凌
位居內閣閣員的行政院原子能委員會主委謝曉星,遭控職場性騷、霸凌。內部人士爆料,他一人有4位祕書,且挑祕書就像選妃,偏愛年輕、身材高挑、長髮的美女,不但每天要4位女祕書陪吃午餐,還不時對女下屬言語騷擾、肢體碰觸,另被投訴情緒控管能力極差,常無故辱罵下屬、霸凌同仁,不少職員形容上班像在地獄,更批他為老不尊、德不配位!
上週三(28日)上午11點多,72歲的行政院原子能委員會主委謝曉星,結束立法院備詢後,帶著年約30歲的女祕書搭公務車離開,不過,二人並沒有回到新北市永和區的原能會,而是前往台北市溫州街一間複合式咖啡廳。
謝曉星小檔案年齡:72歲
婚姻:已婚
學歷:美國俄亥俄州立大學博士
現職:行政院原子能委員會主委、國立中山大學機械與機電工程系教授
經歷:中山大學機械系主任、工學院院長
攜祕書午餐 頻追問身高
本刊直擊,二人一踏入店內,便熟門熟路地往角落的小包廂走去,挑了隱密的位置坐下點餐後,謝曉星隨即啟動「演講模式」,滔滔不絕地從辦公室八卦聊到時事,再談到個人理念,女祕書雖然插不上話,卻始終專注盯著謝,看起來神情十分緊繃,直到餐點送上桌,女祕書仍然不敢怠慢,除了專心聽老闆高談闊論,同時還得幫謝倒茶、切蛋糕,相當體貼盡責。
不只發表意見,謝曉星還會突如其來詢問女祕書與工作無關的私人話題,但女祕書不僅未顯錯愕,還能淡定回應,似乎對謝的突兀行徑習以為常。
謝曉星原本正經八百地談論聯電與曹興誠的話題,沒想到忽然話鋒一轉,問起女祕書的身高,「妳覺得妳跟某某某誰比較高?妳有沒有16Y?通常人家問妳多高,妳會講多少?」
女祕書回答:「16X點多。」謝繼續說:「四捨五入就是16Y,我就猜妳應該不是16X就是16Y,我現在證實妳沒有到16Y了,以後人家問,妳就可以正式說妳是16Y。」女祕書則是有些尷尬地搔著頭,微笑地回說:「我曾經量過16Y,但可能是縮下巴。」類似的話題,就這樣在餐桌上不斷出現。
偷閒5小時 才返原能會
下午近1點,二人的餐點快要吃完,女祕書突然向謝曉星提及想離職,謝一聽到立刻變臉,沉默幾分鐘後,開始連珠炮般地對女祕書說教,還質疑女祕書的離職動機,「我覺得妳應該要想妳真正的理由是什麼,妳跟我講妳家裡的事,是這樣嗎?」
女祕書接著回答謝曉星還有自己身心狀況的因素心狀況的因素,但才開口沒兩句,謝就打斷說道:「我一直都在幫妳想辦法,身心狀況是什麼樣的狀況?我覺得我們之間一定要有默契,妳可以信任我,我想知道妳身心狀況是什麼原因?」
雖然試圖釋出善意,但女祕書心意已決,重申離職意願,謝則再次阻止對方發言,還比手畫腳激動地說:「聽我講完,我還沒講完,妳不要急,妳要做的其他事情在哪邊做有差嗎?不能在我這邊做嗎?我一直都在幫妳想,我沒有怪妳,都怪我,我都知道,但我跟妳說了,做事情要對大家都有利嘛!」
女祕書招架不住,只好提醒謝:「主委,您好像應該要上課了。」原來,當天下午1點到3點謝表定透過視訊授課,即便過了上課時間,謝仍不斷向女祕書強調自己有理,又講了15分鐘才停止,女祕書趕緊幫他設定電腦,讓謝上課。謝開始授課後,女祕書終於露出輕鬆表情,並拿起手機傳訊聊天。本刊觀察,2人在咖啡廳待了近5小時,直到下午4點才離開,回到原能會。
擁4位祕書 愛年輕長髮
為什麼女祕書與謝曉星相處,壓力會這麼大?知情人士A小姐告訴本刊,因為謝曉星常性騷、霸凌下屬,大家都很怕他。A女指出,謝一人就有4位祕書,每位都由他面試,謝獨鍾年輕、高挑、長髮的女性,除了要求人事室提交名單,原能會所屬的核能研究所(簡稱核研所),也被要求從1千多名人員中,「進貢」女祕書人選,2個單位先將名單交給謝勾選,再由他親自挑選,就像皇帝選妃!
A女說,謝曉星面試時都會問身高體重、星座血型、家中排行、結婚計畫等與工作能力無關的私人問題,讓面試者很困擾。「他可能覺得是在閒聊,但問問題的態度輕浮,讓人感覺很不舒服。」A女說,核研所技術員或助理「面聖」後若被選中,就會以借調名義,被調到會本部當他的祕書,一句話就要下屬從桃園龍潭改到新北永和上班,非常跋扈。
「主委挑祕書像選妃,在原能會早就是公開的祕密,他連在核研所電梯遇到年輕漂亮的妹妹,都會直接問人家要不要當他的祕書,實在有夠誇張!」A女告訴本刊,今年8月,謝曉星又以選妃方式換了2名新秘書,2人都是30歲左右的長髮正妹。
另一名知情人士B先生也透露,謝曉星本來有一名服務過3、4任主委的資深祕書,很熟悉原能會業務,但謝看上年輕漂亮的新人,竟藉故將資深女祕書調走,直接「打入冷宮」,讓同仁十分錯愕,但除了那名資深女祕書外,其他年輕祕書都受不了謝的騷擾言行及火爆脾氣,紛紛求去,粗估3年來謝的祕書至少換了9人。
B男告訴本刊,謝曉星每天中午都會要求4名女祕書,拿著便當跟他一起共進午餐,聽他發表長篇大論,期間他不但要女祕書幫忙吃他的便當菜,還會調侃祕書的身材胖瘦。「上班族每天唯一的小確幸就是午休,有誰會想每天跟主管一起吃飯?」B男還加碼爆料,若在外餐敘,祕書還得坐在謝身旁幫他夾菜,要是菜上得快,祕書連飯都沒辦法吃,就跟婢女服侍皇帝用餐差不多。
言語吃豆腐 近身肩碰肩
另一名原能會職員C小姐說,謝曉星經常言語騷擾女下屬,例如他會對女下屬說:「妳好像少女喔!妳是最美麗的風景!今天為什麼穿長褲?」這些乍聽像稱讚、關心的言詞,聽在女下屬耳裡其實很不舒服,C女表示:「身為機關首長,他說這些話真的很不得體!」
除了言語騷擾,謝還常用眼神緊盯女下屬,注視長達數分鐘,女下屬為了避免尷尬,只能假裝沒看到、刻意忽視主委的眼神。
C女說,謝與下屬站著聊天時,完全不會保持安全距離,甚至肩碰肩站在女下屬身邊。「女生如果往旁邊跨一步,他就再緊黏上去,真的很噁心!」但因謝是會裡最高首長,下屬擔心鐵飯碗不保,根本不敢申訴。
高分貝吼人 司機紛求去
不僅性騷擾,謝曉星還被投訴情緒控管不佳,經常霸凌下屬。知情人士D先生指出,謝三不五時就會爆怒,而且不分大小事,如立院備詢、請領快篩等,他都能高分貝吼罵下屬,整層樓都聽得到他在罵人,就像家常便飯,不僅女祕書常被遷怒,紛紛求去,就連公務車司機,也換到無人可換的窘境,大家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中。
D男舉例,今年8月中旬,原能會在某飯店舉辦2天1夜的主管共識營,約有十多名高階主管參加,當時人事主任為了禮遇謝曉星,特別替他安排入住升等套房,沒想到謝卻爆怒,當著大家的面狂罵這名女主任:「為什麼我跟其他人不同樓層?妳故意孤立我嗎?」連其他主管也掃到颱風尾,無故被罵了一輪,聲音之大,還引來飯店人員及民眾側目,女主任委屈痛哭,隔月調職。
另一次共識營,喜歡唱歌的謝曉星,邀主管們餐後到飯店KTV唱歌,發現沒人點歌,又是一頓飆罵,還嗆沒點歌的人考績會很難看。D男說,謝用權勢強逼下屬同歡,大家為了考績,只好硬著頭皮假High取悅他。
D男還透露,原能會前年在台北市華山文創園區舉辦科普展,不料,謝曉星開展當天提早到場,發現女祕書正跟其他主管聊天,又情緒失控大罵:「妳是我的祕書?還是他的祕書?」就這樣吼罵十幾分鐘,不顧現場還有其他民眾,讓下屬顏面無光,也沒考量到機關形象,令人傻眼。
外出下午茶 特支費核銷
除了性騷擾、霸凌下屬,D男指出,謝曉星還常在上班期間外出偷閒,包括每週三的視訊兼課,1週至少帶女祕書出門3次,多以公務之名,實際上卻是到咖啡廳用餐、喝下午茶,甚至要祕書找人少的咖啡廳、要求同一間店不能去超過3次,事後再以「犒賞祕書」名義核銷首長特支費。
此外,謝曉星在中山大學兼課雖有報准、請假,卻帶著女祕書搭公務車到咖啡廳視訊上課,有公器私用之嫌,也引發爭議。
本刊調查,謝曉星是台灣研究熱流、能源的知名學者,在美國俄亥俄州立大學取得博士學位後,返國擔任中山大學教授、工學院院長,2016年正式入閣。當時他曾對外表示,入閣不在自己的生涯規劃內,本想婉拒,但因當時的行政院長林全大力邀約,才勉強接任,沒想到一做就是6年,算是內閣中任職最久的部會首長。
對於謝曉星的言行,原能會不少同仁都無法接受,甚至痛批他德不配位、為老不尊,也呼籲上級機關行政院能夠重視基層心聲,讓同仁回歸專業,不必再受職場性騷及霸凌。
★《鏡週刊》關心您:若自身或旁人遭受身體虐待、精神虐待、性侵害、性騷擾,請立刻撥打110報案,再尋求113專線,求助專業社工人員。
律師: 主委言行已違法《性騷擾防治法》規定,對他人實施違反意願,且與性或性別有關的行為,例如以歧視、侮辱的言行,或用文字、聲音等方式損害他人尊嚴,或使人心生畏懼、感受敵意或冒犯,都構成性騷擾,並不限於襲胸、摸臀等狹義行為。律師廖芳萱也表示,若謝曉星用的祕書僅限女性,還在面試時詢問相關性別問題,都涉及性別歧視,明顯違反《性別工作平等法》,被害人可依法申訴,謝不得對申訴人有不當職務調動。
回應謝曉星:有責罵主管未性騷針對指控,原能會主委謝曉星坦承,他面試祕書時,確有問私人問題,但目的是為了尋覓性格合適的人,絕非「選妃」,也有告知對方可不回答。此外,與祕書共進午餐是為了增加感情,並未強迫,也未性騷擾女下屬。他坦承因求好心切,曾2次在公開場合、十多次在辦公室責罵主管;至於選在咖啡廳視訊授課,則是為了避免公器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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