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岸史話-上海大亨杜月笙

旺報【文╱黃立懋】 杜氏以一布衣,始終與國府站在同一陣線,為國府效力,雖寄跡香港,而心志台灣,復見其遺囑「深以未能目睹中華民國之復興為憾」公諸報章時,不識有些人亦自覺汗顏否? 杜月笙是20世紀下半,上海社會歷史上的中心人物。他的一生,便是一部珍貴的社會史。 杜氏於民國38年因國共內戰,慨然離滬,暫寓香港,藉以養痾。肇自抗戰居重慶時,得氣管炎症,居港數年,迄未使病狀進步,延至40年8月16日下午4時50分,卒於港寓,享壽60有4。當病重前數月,兩腿忽痲痺沒了知覺,醫藥罔效,姚孟諸夫人,日夜侍奉湯藥,子女媳孫亦輪值看護,但有許多未了事宜,急需安排,連發3個急電,催促在台灣的親信陸京士來港,8月2日陸到來,一見大喜道:「你來了,我就不會死了!」兩人接連談了3、4天,但猶有樂生之念,嗣對他身後一切公私事宜,囑陸氏代書遺言。 關懷大局生榮死哀 15日下午2時30分,他的故友洪蘭友自台北來視疾,洪告以持有總統蔣公函囑代慰問,並說台灣情形很好。他答道:「好,大家都好,有希望!」即閉目昏睡,直至次日下午溘然長逝於堅尼地台港寓中。當彌留時許世英伉儷聞訊趕至,目睹故人永訣,不禁老淚縱橫,痛哭失聲,其感人之深,於此可見! 當即移靈萬國殯儀館,禮堂內杜老遺像之上為總統蔣公旌題的「義節聿昭」。兩旁懸掛輓聯,不計其數,錢新之輓云:「名不虛立,士不虛附,其歿也可祭於社;憂人之憂,樂人之樂,微斯人我誰與歸。」允作道出杜氏生平。陸京士輓云:「親炙垂26年,情深肺腑,誼重骨肉,最難忘另眼相看,風義常昭師生外;侍疾僅十餘日,遺言在念,顧命恭乘,長太息清徽永逝,淚痕不為個人沾。」最見生死交情。洪蘭友輓云:「亮節皎當今,平生歷濟艱危,共仰英雄真本色;彌留猶待我,至死無忘家祭,痛哭乾坤一布衣。」公誼私情,昭然若揭。各方悼文電唁,不一而足。 8月19日下午2時一刻出殯,上至達官貴人,下至販夫走卒,前往靈堂致祭,沿途萬人空巷,送殯執拂者亦達數千人。香港政府特加派交通警察巡邏指揮,維持秩序,素車白馬,行列浩蕩,首以總統蔣公旌題的「義節聿昭」鮮花綴成橫額前導,繼為各方致送之花牌與送殯行列,中西樂隊10隊,繼後即為杜氏之靈輀與銜接之送殯私家車百餘輛,行列長達數哩,沿途鼓鈸,管絃哀樂齊鳴,辭靈後,停柩東華醫院義莊。 41年10月25日,為杜氏靈櫬移台之期,是日上午9時起,通往東華醫院義莊之交通,座車絡繹不絕,各方親友前往奠別。此次靈櫬移台,一切事務悉由香港東華醫院負責,該院為防歹徒滋事,保護靈櫬登輪之安全,事先並未對外公布,故前往奠別之弔客,僅有杜老相交有年之親友及恆社同仁約200餘人。 11時靈櫬移出中堂,覆以素緞,上書「歸依國土」。中午,靈輀到達敵產碼頭,該輪並於下午5時起碇,乘風破浪,駛向台灣。 盛京輪於27日下午7時,駛抵基隆港口,當時赴基隆碼頭迎靈親友及恆社同仁約300餘人。基隆各界人士,聞悉杜先生靈柩抵台,紛紛空巷來集,參與祭弔,8時30分,靈柩在哀樂聲中自盛京輪上以起重機徐徐移弔登岸。最後由四周綴以素花之大卡車載運靈櫬直駛台北,暫寄極樂殯儀館。 杜氏靈櫬移台後,即著手勘察墓地,並由在台友好組織安厝委員會,並推定陸京士為總幹事。迄至42年6月28日為杜先生靈櫬在台灣安厝吉期,是日上午8時起,位於台北市南京東路口之極樂殯儀館,弔客絡繹蒞止。 始終站在同一陣線 祭畢,至11時移靈發靷,首由警察局摩托警車分列前導,繼為喪旗、樂隊、素坊、遺像、靈輀,殿後執紼者所乘大小汽車約百餘輛,由南京東路口向中山北路南行,再折往中正東路,出殯行列浩蕩,綿延里許,載往汐止,沿途民眾,爭相翹睹。台灣省新聞處電影製片廠,亦於是日派員蒞場拍攝電影片。 厝地在台北縣汐止鎮大尖山麓西側與名剎「靜修禪院」毗鄰,蒼松翠竹,景色幽靜。厝地經一婉蜒甬道而入,甬道上豎立石牌坊一座,上鐫總統蔣公親頒之「義節聿昭」,備極莊嚴。 按以上杜氏行述與死後哀榮,他之潛勢力究有多大,可想而知,有人說:台灣一定要爭取他,因為一旦反攻大陸,把他的靈柩運到上海,他還會「顯靈」,在上海地方上,仍可發生想不到的作用。 杜氏以一布衣,始終與國府站在同一陣線,為國府效力,雖寄跡香港,而心志台灣,復見其遺囑「深以未能目睹中華民國之復興為憾」公諸報章時,不識有些人亦自覺汗顏否?(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