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離主義地區、自治領地相繼「求助」俄羅斯 摩爾多瓦會是下個戰爭目標?

俄羅斯2022年2月24日全面入侵烏克蘭後,摩爾多瓦就憂心成為下個目標,因其東部親俄的聶斯特河東岸地區已實質獨立,更有俄羅斯駐軍,而該地區2月28日尋求俄羅斯「保護」;位於南部的加告茲自治領地首長1日譴責摩爾多瓦中央政府「打壓」,並尋求俄羅斯的協助。

對於聶斯特河東岸地區(Transnistria)的請求,俄羅斯外交部2月28日僅回應:「保護聶斯特河東岸地區人民利益、我們的同胞是我們的優先要務之一。俄羅斯相關機構一向審慎檢視所有請求。」俄羅斯總統普京(Vladimir Putin)在2月29日的演說上,也沒提及聶斯特河東岸地區一事。

不過俄羅斯外交部長拉夫羅夫(Sergei Lavrov)1日在土耳其安塔利亞外交論壇(Antalya Diplomacy Forum)上表示,俄羅斯已做出回應,即要求摩爾多瓦(Moldova)別再阻擋「5+2」會談,並稱此會談是在保存摩爾多瓦領土完整下,考量聶斯特河東岸地區的利益。

「5+2」會談由由聶斯特河東岸地區、摩爾多瓦、烏克蘭、俄羅斯、歐洲安全暨合作組織(OSCE),加上歐盟及美國擔任觀察員於2011年開始進行,最近1次會談是在2019年底,但始終沒有任何成果。聶斯特河東岸地區2023年表明有意恢復此會談,摩爾多瓦稱此會談已不存在。

另外,同為「5+2」會談成員的烏克蘭則表明,只要有俄羅斯,就不會參與。俄羅斯非官方媒體《國際傳真社》(Interfax)1日提到,摩爾多瓦和聶斯特河東岸地區談判代表2024年1月底有在OSCE駐摩爾多瓦代表團會面,與會各國的外交人員都有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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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斯特河東岸(Transnistria)街頭的俄軍壁畫。(美聯社)

俄羅斯回應促召開5+2會談

摩爾多瓦是唯一未和俄羅斯接壤的前蘇聯加盟共和國,但與烏克蘭相鄰的聶斯特河東岸地區在1991年蘇聯解體後,隨即宣布獨立,並於1992年在俄羅斯支援下打贏戰爭,實質獨立至今,也因此當地一直有俄羅斯駐軍。俄羅斯沒給予聶斯特河東岸地區外交承認。

聶斯特河東岸地區2006年舉行公投,約98%選民支持未來自願加入俄羅斯聯邦。該地區最高議會2月28日通過決議,請求俄羅斯向當地約22萬俄羅斯人提供更大的「保護」,對此摩爾多瓦總統杜桑(Maia Sandu)2月29日表示,聶斯特河東岸地區此舉是為了得到俄羅斯的錢。

《外交政策》(FP)2月29日引述摩爾多瓦駐美大使烏爾蘇(Viorel Ursu)說法稱,聶斯特河東岸地區過去2年至少向俄羅斯求助3次,其中2次更是出訪俄羅斯。他認為,關於要求合併的假設之前就在媒體大幅散布,實際上是到位的不實資訊,並造成恐慌讓摩爾多瓦備感壓力的例子。

烏爾蘇告訴《外交政策》:「我相信(聶斯特河東岸地區)最高議會的背後主要理由是提醒俄羅斯,他們還存在,要求克林姆林宮(Kremlin)給更多資金。」他還說,摩爾多瓦認為聶斯特河東岸地區會有更強硬的發言,但不預期局勢會有巨大變化。

由於摩爾多瓦預計2024年秋季舉行總統大選和加入歐盟公投,烏爾蘇直言,未來數月可能會看到更多類似聶斯特河東岸地區求助俄羅斯的行為,讓摩爾多瓦充滿恐懼和不確定性,以此影響大選及公投結果。根據《外交政策》報導,聶斯特河東岸地區約有1500名俄羅斯軍人常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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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爾多瓦總統桑杜(資料照,AP)

總統大選、入歐公投將登場

摩爾多瓦外交部長波普索伊(Mihai Popsoi)先前向《外交政策》表示,這些軍人中很多持有摩爾多瓦護照,且自2014至2015年俄羅斯併吞烏克蘭克里米亞(Crimea),他們就沒輪調過,所以他們的軍事能力也令人質疑。摩爾多瓦估計,俄羅斯在聶斯特河東岸地區存放約22000噸的蘇聯時期彈藥。

《德國之聲》(DW)1日指出,俄羅斯提供聶斯特河東岸地區的援助先前是經由烏克蘭奧德薩(Odesa),但自烏俄戰爭爆發後,烏克蘭關閉和聶斯特河東岸地區的邊界,禁止俄羅斯航空公司飛越領空,迫使該地區只能仰賴從摩爾多瓦來的援助,摩爾多瓦則一直試著整合該地區經濟,不要其依賴俄羅斯。

《德國之聲》稱,摩爾多瓦藉由與歐盟的《自由貿易協定》(FTA),吸引聶斯特河東岸地區。2024年1月,摩爾多瓦立法規定,該地區商家須依照摩爾多瓦法律框架註冊,以此獲得貿易許可並繳納關稅。摩爾多瓦2022年獲得歐盟候選國地位,並啟動加入談判。

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2023年2月曾說,俄羅斯若當年春季再向奧德薩(Odesa)發動攻擊,是要與聶斯特河東岸地區連起來,建立沿著烏克蘭南部,更接近北大西洋公約組織(NATO)範圍的陸橋。除了聶斯特河東岸地區,加告茲自治領地(Gagauzia,ATUG)也向俄羅斯尋求支持,並維持緊密關係。

加告茲在蘇聯解體後曾獨立建國,1995年併入摩爾多瓦,同年3月由具5成加告茲(Gagauz)人口的社區公投,組成今日分散在摩爾多瓦3個省的自治領地。加告茲人屬於突厥人的一支,信奉東正教。該自治領地首長古圖爾(Evghenia Guțul)1日表明,想繼續得到俄羅斯的支援。

無意改變不被承認的好處

古圖爾在與俄羅斯國會上議院「聯邦委員會」主席馬特維延科(Valentina Matvienko)會面時,做出上述表示。37歲的古圖爾2023年7月上任,她原屬於紹爾黨(ȘOR),其由親俄的摩爾多瓦富豪紹爾(Ilan Shor)所創,而他涉及銀行詐欺和洗錢,2019年逃到以色列生活至今。

因與紹爾的關係,美國財政部2022年制裁紹爾黨,摩爾多瓦則於2023年5月對該黨涉嫌在加告茲首長選舉賄賂選民展開調查,同年6月裁決該黨違憲,因此古圖爾最後以無黨籍身分就職。對於摩爾多瓦是否會捲入戰爭,《彭博》1日直言:「不容易。」

《彭博》表示,綜觀大局,俄羅斯利用前蘇聯加盟共和國內部的分離地區,以此影響親西方的中央政府。《彭博》亦稱,摩爾多瓦尚未加入制裁俄羅斯行列,但接收數萬名逃離戰火的烏克蘭人,且2023年從歐盟成員國和羅馬尼亞找到替代來源,降低對俄羅斯天然氣的依賴。

摩爾多瓦超過7成電力仍來自聶斯特河東岸地區,但可從其他歐盟成員國與烏克蘭取得,只是價格會較高,不過與摩爾多瓦的電力交易是聶斯特河東岸地區的主要收入來源。俄羅斯《工商日報》(Kommersant)記者索羅維耶夫(Vladimir Soloviev)直言,聶斯特河東岸地區無意改變未被承認的好處。

網路媒體《國際政治及社會》(IPS)1日刊出索羅維耶夫的文章,內容提到聶斯特河東岸地區約6成經濟壟斷在名為「警長」(Sheriff)的股份有限公司手中,而創辦人古山(Viktor Gushan)擁有烏克蘭公民身分,並支持現任聶斯特河東岸地區領袖克拉斯諾謝利斯基(Vadim Krasnoselsky)。

索羅維耶夫稱,古山在烏克蘭也有資產,絕不會想要自己被列入制裁名單,而聶斯特河東岸地區這2年不曾表明支持俄羅斯侵略烏克蘭,反而一再強調其幫助烏克蘭難民,且聶斯特河東岸地區菁英階層重視這種未被承認地位所帶來的好處,像是從俄羅斯得到免費天然氣,還能與歐盟進行貿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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