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hoo奇摩新聞 創業必看！學NVIDIA黃仁勳的「撤退」智慧，清醒地追夢才是真勇者
《數位時代》25周年特別號，不但看見台灣創業家們青春、無懼的「破浪」精神，也邀集4名台灣新銳作家蕭詒徽、張西、黃昱嘉及廖瞇，分別寫下他們眼中的矽谷創業超人。
我們都知道，做夢需要勇敢。我們經常忽略的是，清醒更需要勇敢。
1995年，日本遊戲廠牌SEGA委託半導體公司輝達（NVIDIA），請他們替自家新一代主機DreamCast製作顯示晶片。早些時候，輝達首款產品「NV1」問世，卻因為售價過高、採用非主流繪圖技術等原因鎩羽而歸，更因此次失利裁撤7成員工；是SEGA看好輝達的潛力，既讓自家部分遊戲相容於NV1，又捎來後續的合作邀請。
才剛要站穩腳跟，對方又是友善業主，自有一番使命必達的壓力。豈料隔年，微軟發布「Windows 95 DirectX多媒體標準」，此舉一瞬將輝達逼向危崖：如果接續完成開發到一半的SEGA委託，技術上將落後其他跟進採用DirectX的公司；就算做成了，成品也將落入無法相容Windows標準的窘境。
向前走，結局是一款失敗的產品；但若回頭，失去合約報酬的輝達可能將破產倒閉。
左右為難，進退維谷。這時，身為輝達執行長的黃仁勳做了決定：他向SEGA坦承團隊的開發方向錯誤，他們應該終止合約。但同時他也告訴SEGA，希望他們依舊支付700萬美元的開發費用。
奇蹟似的，SEGA答應了他的請求。
這筆救命資金，讓輝達多活了6個月。這6個月裡，他們開發了「RIVA 128」這款性價比極高的晶片，讓輝達接著走了更長、更遠的路，直通向20年後的AI狂潮。
放棄不是認輸，是迎勝必要之痛
傳奇背後，是勇於直承錯誤、叫停計畫的果敢。真正艱難的，不是去走還沒有人闢出的路，而是去走人人都心知肚明的死路。黃仁勳似乎總無畏往那些死路走，然後還真把那些死路走活了。
比起技術和商業上的遠見，這更是他敢，而別人不敢做的事。
綜觀輝達的歷史，這樣的膽識不只出現一次。2014年，即使一度成為全球手機晶片市占率第5名的公司，黃仁勳仍毅然率輝達退出手機市場。
當時的手機晶片高階端有高通、中低階有聯發科，「我們為什麼要浪費才能，在別人已經做得夠好的事情上？」黃仁勳說，自己當時只花了1天下決定，接著發了一封email給管理階層：「大家都可以做這件事，對我們來說不獨特了，我們退出吧。」
那次撤退，當時看來是認輸。有媒體甚至以「小米遇上豬一樣的隊友」下標，描述輝達戰略變動的效應。
但也正是那次撤退，輝達得以將心神投向深度運算，在AI領域厲兵秣馬。「我們相信加速運算的時代將會到來。」2023年，黃仁勳應邀向台大畢業生發表演說，「我們冒著一切風險去追求深度學習。直到多年後，AI革命開始了，輝達成為了推動的引擎。」
同年底，輝達股價飆升246％，他個人的身價亦直逼440億美元。
「黃仁勳很幸運。」那年12月，Intel執行長基辛格（Pat Gelsinger）在麻省理工學院受訪時這樣說，「NVIDIA取得主導地位，是因為Intel有15年沒有採取任何行動。」言下之意，似是輝達的一飛沖天仰賴運氣。然而，光是運氣並無法解釋那些義無反顧的割捨。
同一場演說裡，黃仁勳對畢業生這麼說：「『撤退』對像你們如此聰明且成功的人來說並不容易。然而，戰略性的撤退、犧牲、決定放棄什麼，是成功的核心。非常關鍵的核心。」
縱身跳下，才能仰望的美景
2005年，黃仁勳上中國節目《波士堂 Boss Town》談兒時——1973年，他和哥哥被外駐泰國的父母送到美國親戚家，開始了兄弟倆的移民生活。主持人問他，小時候做過最調皮的事情是什麼？
「有天晚上，我找到一些那種打火機裡的油。我把油倒進泳池裡，然後點燃了泳池。」他用英文說完，忽然用中文說：
「好漂亮啊！」
「然後呢？」主持人問。
「跳進去啊！」他說。
參與現場錄影的觀眾都笑了。
「從上面看下去很漂亮，而從下面看上來啊，」黃仁勳讚嘆回憶中的情景，「不可思議。直到今天，我仍然記得那些美麗的畫面。（Unbelievable. Till this day, I still remember the beautiful images.）」
跳下去，然後抬頭看，一切也許比跳之前還要美麗。
10歲的黃仁勳這麼做，而60歲的黃仁勳仍在這麼做。
撰文作家：蕭詒徽
曾任藝文媒體BIOS monthly編輯，創作領域涵蓋散文、新詩、小說與劇本，曾獲林榮三文學獎、道南文學獎等。著有《一千七百種靠近－免付費文學罐頭輯Ⅰ》、《鼻音少女賈桂琳》；經營網站iifays.com、網誌「輕易的蝴蝶」。
責任編輯：謝宗穎、平凡製作 studio ordina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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