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薩告急》人道走廊持續封閉!經濟學人:國際如何才能聯手拯救無辜性命?

以色列對激進伊斯蘭組織「哈瑪斯」宣戰以來,哈瑪斯控制的巴勒斯坦飛地「加薩走廊」,已經歷逾一周的圍困和空襲。截至17日,這場衝突造成加薩至少2808人死亡,其中包括數百名兒童,另有超過1萬1000人受傷。人權團體指出,以色列完全封鎖基本物資進入加薩走廊,該地區面臨前所未有的人道災難。缺乏用水的情況下,加薩35家醫院內的3500多名患者命在旦夕。

聯合國救濟工作署(UNRWA)的拉扎里尼(Philippe Lazzarini)指出,過去8天,沒有一滴水、一粒小麥、一升燃料被允許進入加薩,「加薩正處於生死存亡的危急境地,顯然當今世界已經失去了人道關懷。我們都了解水的重要性,而加薩的水資源即將耗盡,威脅到加薩居民的生存。」

聯合國人權高專辦(OHCHR)17日表示,以色列對加薩走廊的全面封鎖,以及要求走廊北部110萬居民南遷,可能構成國際刑事罪當中的「強行遷移人口」。「強行遷移」(forcible transfer)一詞指的是「在缺乏國際法容許的理由的情況下,以驅逐或其他脅迫行為,強迫有關的人遷離其合法留在的地區」,這符合國際刑事法院(ICC)的危害人類罪。

為了避免以色列封鎖導致加薩230萬人完全缺乏乾淨飲用水、食物、燃料和藥品,外交努力正在急速進行中,以建立一條人道走廊,將急需物資送入加薩。從聯合國開始,各方人士正積極尋求拯救生命的方法,不僅要拯救加薩內部的無辜百姓,還要防止戰場擴散到以色列與黎巴嫩北部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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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0月16日,巴勒斯坦民眾在加薩走廊汗尤尼斯一所聯合國學校躲避以色列的轟炸。(美聯社)

據報導,聯合國秘書長古特雷斯(António Guterres)將於18日訪問埃及,美國國務卿布林肯(Antony Blinken)正穿梭於中東地區尋求外交解方,美國總統拜登(Joe Biden)將於18日訪問以色列,並在隨後飛往約旦,會晤約旦國王阿布杜拉二世(King Abdullah II)、埃及總統塞西(Abdel Fattah al-Sisi)和巴勒斯坦總統阿巴斯(Mahmoud Abbas)。

經濟學人》(The Economist)指出,在這場緊急的外交行動中,世界各國政府、救援機構和關心巴勒斯坦情勢的人士都在呼籲以色列克制。就像布林肯所示範的,保護無辜平民的唯一現實途徑就是進行外交談判,尤其是說服開放加薩走廊與埃及之間的人道走廊──即拉法(Rafah)過境點──這是唯一可以進出加薩且不受以色列控制的通道。

然而約旦國王阿布杜拉二世17日表示,約旦和埃及不計畫接受巴勒斯坦難民。埃及總統塞西稱「留在加薩符合巴勒斯坦人的最大利益」。以色列總理辦公室亦否認有關開放拉法過境點的安排。

以色列國防軍(IDF)強調以色列有權「自衛」,哈瑪斯在10月7日發動大規模襲擊,造成以國境內至少1400人死亡,數十人被擄。以軍17日表示,不會實施「人道停火」,以允許援助進入加薩或讓平民離開,加薩走廊的邊界仍然保持封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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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0月16日,巴勒斯坦民眾在加薩走廊的拉法過境點等待進入埃及。(美聯社)

不被開放的加薩出路

回顧加薩走廊成為「露天監獄」的歷史,2005年以色列人撤離加薩走廊,2006年不受西方社會信任的哈瑪斯在巴勒斯坦選舉中獲勝,2007年巴勒斯坦分裂成兩個政權,哈瑪斯控制加薩走廊,法塔赫(Fatah)控制約旦河西岸。此後,以色列對加薩走廊實施了陸地、海洋和空中的封鎖和禁運。埃及實際上支持以色列的封鎖,而埃及掌握的拉法過境點只會偶爾開放。

法國史特拉斯堡大學(Université de Strasbourg)移民研究專家納沃恩(Lorenzo Navone)在研究報告網站「對話」(The Conversation)指出,拉法過境點代表著加薩走廊居民的實際生命線,邊境通道應當全天候運作,然而該通道在過去20年中更多時候都是關閉狀態。

納沃恩指出,埃及不太可能願意歡迎巴勒斯坦難民,因為擔心他們可能永久留在該國。這凸顯埃及對巴勒斯坦人的政策模糊不清。在與以色列和巴勒斯坦領土接壤的阿拉伯國家中,埃及是唯一不容許境內設立巴勒斯坦難民營的國家,這有別於容納超過50萬難民的敘利亞、容納200萬難民的約旦和容納20萬難民的黎巴嫩等國家。

他表示,埃及面臨人口過剩和經濟脆弱等挑戰,因此不太願意容納新一波貧困人口進入其領土。自1948年以來,約有8萬名巴勒斯坦人居住在埃及,但其中大多數人可能不具有公民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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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0月15日,加薩走廊的汗尤尼斯有大批巴勒斯坦民眾排隊取水。 (美聯社)

如何才能拯救無辜生命?

《經濟學人》認為,哈瑪斯最近在以色列境內造成至少1400人死亡,展示其構成的嚴重威脅,以色列國防軍為了保護國家安全,有理由合法摧毀哈瑪斯的武器、基地和武裝分子。然而,由於加薩城下方土地布滿哈瑪斯的地下隧道,以色列軍方需要進行地面進攻,許多平民可能會因此喪生,這並不是對巴勒斯坦人的集體懲罰,而是城市戰爭所帶來的悲劇現實。

《經濟學人》強調,國際社會有權要求以色列允許醫療用品、食物和水等人道物資進入加薩。此外,何謂成比例的武力使用以及以色列對平民的警告是否足夠,這些都是值得討論的議題。過去,以色列國防軍為證明「暴力是不值得的」,因此該國的行動相對克制;但近日,以色列國防部長用「人類畜生」(human animals)來形容哈瑪斯極端分子。

在外交談判中,如何挽救無辜的生命呢?首先,可以訴諸以色列的自身利益。儘管摧毀哈瑪斯不違背戰爭法,但如果這個行動導致許多無辜平民喪命,將會嚴重損害以色列的聲譽。此外,戰爭在加薩愈發激烈,伊朗支持的黎巴嫩真主黨(Hizbullah)越有可能對以色列發動實質攻擊,這將為以色列帶來第二戰線的風險。

其次,可以訴諸以色列的價值觀。布林肯上周與以色列總理納坦雅胡(Benjamin Netanyahu)會面時,強調「以色列如何做事很重要」。他的言論與美國總統拜登的觀點相呼應,即「民主國家透過追求不同的標準來區別自己和恐怖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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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0月16日,巴勒斯坦的青少年坐在加薩走廊努塞拉特難民營的廢墟上。(美聯社)

當前的任務是說服以色列允許埃及開放拉法人道走廊。在以色列的警告下,數十萬巴勒斯坦人正在向加薩走廊南部遷移,他們急需大量食物、庇護和醫療援助,所需物資已經集結在埃及一側,等待進入加薩。外交討論的焦點應該放在允許雙重護照持有者和援助人員離開加薩,同時允許援助物資進入。這需要迅速達成一項協議。

為盡可能拯救更多生命,埃及應該也允許巴勒斯坦人撤離加薩。對埃及來說,它擔心長期的難民營可能滋生伊斯蘭恐怖主義,加劇西奈半島的不穩定,或者對整個國家造成反噬。如果多年後難民營滋生恐怖主義,甚至成為襲擊以色列的基地,可能會惡化埃及與以色列的關係,而這關係原先是中東安全的基石。

為了防止這些事情發生,以色列、美國、埃及和善意的阿拉伯國家,應該分別提出保證,由美國提供支援,保障撤退到西奈半島只是暫時的,而阿拉伯國家提供對埃及債務的減免,埃及可能會更願意接受。

《經濟學人》指出,實現開放埃及–加薩邊境的協議肯定很困難。但自哈瑪斯入侵以色列起,中東正經歷著巨大的變革,伊朗、真主黨、哈瑪斯以及混亂勢力都試圖爭奪這一地區。那麼,有什麼比共同拯救巴人性命還要更好的方式,能夠阻止他們呢?

<cite>2023年10月16日,加薩走廊努塞拉特難民營遭到以色列的連日空襲、許多建築都已淪為廢墟。(美聯社)</cite>
2023年10月16日,加薩走廊努塞拉特難民營遭到以色列的連日空襲、許多建築都已淪為廢墟。(美聯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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