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反猶太」不夠力?美眾院委員會將調查哈佛、賓州大學、麻省理工學院
美國3所名校哈佛大學、賓州大學與麻省理工學院的校長,5日赴眾院教育委員會參加聽證會。在以色列猛烈空襲加薩走廊報復哈瑪斯後,這些學校校園內出現了挺巴勒斯坦、抨擊猶太人的言論,其中一些激進言論有「反猶太主義」之嫌。在聽證會後,眾院委員會表示對校長們的回答不滿意,將展開調查。
綜合《衛報》、路透社與美聯社報導,共和黨領導的眾院教育與勞動力委員會(Committee on Education and the Workforce)7日聲明,將調查哈佛、賓州大學與麻省理工學院(MIT)的教育環境與紀律政策,因為校方解決「猖獗的反猶太主義」的措施不夠力。該委員會表示,其他學校也可能受到調查。
這三間名校的校長5日參加了長達5個小時的聽證會,共和黨眾議員斯特凡尼克(Elise Stefanik)猛烈質詢每位校長,跳針質問「呼籲對猶太人種族滅絕的行為是否違反貴校的行為準則」,並要校長們只回答「是」或「不是」。
《衛報》指出,斯特凡尼克似乎把阿拉伯語的「起義」(intifada)和種族滅絕混為一談,認為呼籲巴人起義就是呼籲對猶太人種族滅絕。
每個校長也都沒有只回答「是」或「不是」。賓州大學校長瑪吉爾(Liz Magill)說回答,這取決於具體狀況,「如果言論變成具體行為,那就可能是騷擾」。
哈佛大學校長蓋伊(Claudine Gay)給了類似的答案,「言論變成具體行為,就違反敝校準則」。
麻省理工學院校長寇恩布魯絲(Sally Kornbluth)則回應,她沒有聽聞校內有人呼籲對猶太人施行種族滅絕,而公開表明自己的立場並不構成騷擾,「針對特定人士」的言論才可能有騷擾之嫌。
校長挨批回應太模糊,金主揚言撤回捐款
然而,三名校長的回應讓美國保守派和一些自由派都相當不滿意。美國白宮發言人貝茨(Andrew Bates)譴責校長們對於反猶太主義的譴責不夠強烈,「任何主張有規劃地殺害猶太人的言論,都是危險和令人作嘔的,我們都應該堅決反對」。
帶頭質詢的眾議員斯特凡尼克稱,這三個校長都應該被炒魷魚,「他們不配有尊嚴地自請下台」。
哈佛大學的自由派法學學者崔普(Laurence Tribe)則說,斯特凡尼克是川普的極右翼盟友,他很少認同斯特凡尼克的想法,但這次與她站同一邊,「校長蓋伊的猶豫不決、官腔和閃爍其詞都讓我及許多同事、學生感到不安」。
民主黨籍的賓州州長夏皮洛(Josh Shapiro)稱,賓州大學校長瑪吉爾的回應令人無法接受:「我說過很多次,一個領袖有責任展現道德立場明確的言行,瑪吉爾連這個簡單的考驗都沒通過。無論你是在談針對尤太人的種族滅絕,還是針對有色人種、針對LGBTQ,都是錯誤的。只要講明這一點,這應該不難吧。」
賓州大學的金主、資產管理公司Stone Ridge執行長史蒂芬斯(Ross Stevens)甚至要求撤換校長瑪吉爾,否則就要撤回1億美元的捐款。
言論自由與言論「政確」
《衛報》指出,各大學對於以巴衝突的議題興起一股青年主義行動,而校長們只能努力在挺巴勒斯坦人士的言論自由、以及猶太學生的恐懼之間維持一個平衡,一些猶太學生認為挺巴人士的一些言論已經越過界,變成反猶太主義;在這種情況下,很多學校的第一反應都是先禁止校內的挺巴團體。
哈佛、賓州大學、麻省理工學院校長們指出,他們已經增加了安全措施、通報管道,也擴大校內心理諮商服務。她們強調,校長也有責任保障校內的言論自由與思想自由。
或許是因為引起的抨擊太大,哈佛大學校長蓋伊、賓州大學校長瑪吉爾6日又發布一段聲明。蓋伊表示,「呼籲對猶太族群、或任何宗教、任何族裔群體施行暴力或種族滅絕都是卑鄙行為,不容於哈佛」。
瑪吉爾則表示,「呼籲對猶太人進行種族滅絕,這是一種很大的威脅,在我看來會被視為騷擾或恐嚇」,而前一天她之所以沒有這樣講,是因為她想要強調的是「闡明立場的言論本身並不會受到懲罰」,但她當時確實失誤,沒有承認某些言論也是在呼籲人類繼續做出一些惡劣暴行,她承諾會重新評估校方政策。
一些言論自由提倡者擔憂,在名校校長們受到強烈抨擊後,各家大學可能推出更多言論限制措施,而這些政策可能違反美國憲法第一修正案對言論自由的保護。第一修正案規定政府有權管轄公立學校、公家機關,但5日參加聽證會的校長都來自私立大學。
對於賓州大學校長稱要重新評估校方政策,美國個人權利與表達基金會(Foundation for Individual Rights and Expression)指出,「如果賓州大學放棄對表態權的保護,學校管理層就無可避免地必須做出政治決定,規定誰可以發言、或者哪些話在校內可以說、哪些不能說」,這其實就代表了「不管你是支持以色列或挺巴勒斯坦、保守派或自由派,只要是非主流意見、或不受歡迎的言論,都會受到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