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資金控最完整！富邦金布局中國大陸全揭露

11月，富邦金控參與阿里巴巴返港上市認購，華一銀行重慶分行也盛大開業，顯示持續看好中國大陸市場；然而，富邦金部分的投資事業卻遭大幅「整改」，價值持續「蒸發」。

世界第2大、中國大陸第1大網路平台公司阿里巴巴於11月26日返港第2上市，在國際配售首日足額、散戶認購超過40倍的情況下，刷新港股9年來初次公開募資（IPO）紀錄。而富邦金控旗下的富邦人壽也再次參與阿里巴巴募資，以每股176港元的發行價，拿下880萬股，預估金額達15.6億港元（約60.95億元台幣）。

2014年，阿里巴巴在紐約交易所掛牌時，富邦金原本準備豪砸12億美元參與認購，但最後僅取得阿里巴巴42.5萬股，交易總金額2890萬美元（約8.63億元台幣），是當時唯二成功認購的台資金融業者。

然而，阿里巴巴並非富邦投資金額最高的中資企業案。據公開資料顯示，富邦金早在2014~2015年間，中資企業大舉赴香港掛牌之際，富邦金就藉由富邦人壽參與了7大重要中國民企上市案，包括明天系肖建華相關的哈爾濱銀行、廣發證券，相關企業康健國際上市案。

此外，包括中信股份藉中信泰富的借殼上市案、上海復星系旗下手機遊戲開發商藍港互動、地產龍頭大連萬達掛牌，以及3胞系掌門人袁亞非手下的華泰證券上市案等，富邦金的持股雖不高，但都有參與其中。

「系」，是業界對中國各民營財閥關聯企業的特別稱號，主要由於這些企業再向外擴張時，往往不直接持有，而是採用多家控股公司和私募基金交叉控制，子孫公司之間不直接隸屬但又緊密相關，以此才能高度操作財務槓桿卻又能規避相關權責，類似台灣常用的×家軍或××幫。

根據中國財經媒體《新財富》整理，中國與金融相關的「系」就高達27個，其中又以明天系為首，旗下上市公司多達44家，用以控股的中間公司與私募基金更是多如繁星，影響力從內蒙、黑龍江到台灣的日盛金控，都有明天系的影子，資產規模至少3兆到5兆元人民幣。

▲從富邦銀行香港子行開幕以來，富邦的中國布局都由富邦金董事長蔡明興主導。（圖／財訊）

「富邦金用壽險資金買國外股票是完全合法，因為它可操作的部位非常大，而且在IPO中拿部位，可以建立在中資之間的影響力。」一位投資銀行人士觀察，儘管公開資料中，富邦投資中資企業IPO金額僅約90億港元（約350億元台幣），但後續的往來金額，絕對遠大於這個數字。

從上述整理中，看得出來富邦金為了經營中國業務，雨露均霑各大財閥，也有意與新貴阿里系建立往來，不過還是與明天系的合作案最多，在單一案件中，也是以2015年廣發證券上市案投資金額最高。

為了業務拓展，與重要企業及財閥往來密切，也是理所當然，更何況富邦金是台灣金融業中在兩岸3地布局最完整的金控。旗下不只有全資子公司華一銀行和富邦銀行香港子行，也有合資公司廈門銀行、方正富邦基金公司、香港富邦康宏資產管理。

富邦金控總經理韓蔚廷就自豪地表示，近期中國提出惠台26條中，特別開放台灣金融機構和企業得以參加地方性新型金融機構，包括小額貸款、融資租賃公司和融資擔保公司，富邦在中國市場早有布局，而且整體持續獲利 。

但尷尬的是，中共政權在2017、2018年間大力整頓財閥系統，例如肖建華的明天系、鄧小平女婿吳小暉的安邦系、王健林的萬達系、郭廣昌復星系旗下資產陸續被支解拆離，由國資企業接手。漫長而難堪的整頓改造過程，也讓各公司的股價腰斬再腰斬，若以市價來算，富邦金當初投入IPO的投資金額，幾乎可說有去無回。

且不論私有化下市的萬達、廣發證和華泰證如今市價都較發行價砍半，被停牌的康健國際和富邦金董事長蔡明興以家族公司投資的康宏國際，停牌前股價就只剩成本的1/2和1/5；藍港互動也劇烈縮水，當時入股成本價每股9.8港元，如今市價僅為0.76港元。

明天系因為規模最大，整改中更為重災區。早在今年明天系代表企業包頭商業銀行被銀保監會接管前，旗下相關的錦州銀行、濰坊銀行、泰安銀行等，在去年起就都以「該機構爆發財務危機，需要政府注資」為由，進行大幅「國進民退」的股權改造。

去年，濰坊銀行明天系股東將44%股權轉賣給4家濰坊市屬企業，轉讓完成後，國有持股達79.15%；泰安銀行現行10大股東中，有6大最終控制人為泰安市國資委，國有比率接近7成，從民營企業轉為地方國企。

而最後一刀落在明天系最重要的金融機構—哈爾濱銀行頭上。11月15日，哈爾濱銀行發布重大訊息，哈爾濱銀行的第3到第8大股東6家民股，以150億元人民幣的價格，將28.49%的股權賣給哈爾濱經濟開發投資公司和黑龍江省金融控股兩家國企股東。在該筆交易完成後，黑龍江地方國資合計持股比率將達到48.18%，僅差1.82%哈行就成為國資企業。

富邦金在哈爾濱銀行赴港股掛牌時，為其第2大非限制型股東，還派任了老將馬寶琳坐鎮董事會。如今不僅退居第3大股東，還得眼睜睜看著國企打著每股4.78元人民幣溢價收購明天系持股，自己只能繼續抱著每股僅剩1.61港元的哈行港股，未來若哈行轉赴A股上市，這些持股能值多少？一位壽險業者私下觀察：「馬寶琳還在哈爾濱銀行董事會裡，但想必百感交集。」

中國官方要根本性解決財閥間接持股的問題，加強集權控制，富邦金也只能配合，去年將原本由富銀香港持有的廈門銀行股份，轉讓給富邦金。據傳原本明天系在廈門銀行持有3%股權，也在轉換過程中隱沒了。不過從另一角度來看，晨星分析師Chelsey Tam就認為，去年起中國政府派遣官員進入包括阿里巴巴等中國百大企業，反而有機會幫助企業遵守法規。

「向你借了1000億元的人，如果要再向你借5億元，你借不借？」戰略作家范疇一語道破入局者的進退兩難，提醒富邦金涉入中國如此之深，不得不慎。

近期中國地方金融債台高築，香港地位動搖，美中貿易談判又趨緊張，隨時有可能另闢金融戰場。因此，范疇也大聲疾呼，台灣金管會應該強力要求台灣金融業對中港資產做漢光演習和壓力測試，「香港的信用被搞臭了以後，中國需要境外金融操作的替代地點，作為它體外金融葉克膜，台灣一定會變成主要目標。台灣當然不可能完全取代香港，但主管機關要慎防台灣變成香港的備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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