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論壇》單厚之／柯P轉戰高雄

根據媒體報導，台北市長柯文哲確實曾考慮轉戰高雄市長，「要選的話選前四個月就下去選」，柯文哲甚至還講「我如果選上高雄一定不選總統」。民眾黨方面並未否認有這樣的對話，僅表示該報導並非完整內容，並強調柯文哲不會放棄台北市政、違背市民託付。

2022年選舉，大概是有史以來最多縣市長想「跳槽」的一次選舉，民進黨內早就傳出新竹市長林智堅有意轉戰桃園市長、基隆市長林右昌有意轉戰台北市的消息。但由於疫情爆發的關係，兩人佈局的時機已失，如今可能性已經非常低了，桃園市長鄭文燦日前甚至公開表示，林智堅「目前不在桃園的政治版圖裡」！

林智堅、林右昌想要轉換跑道，是為了個人政治生涯的延續，雖然兩人的口碑都不差，但以基隆、新竹這種省轄市的規格，即便任滿後入閣，也很難入主大部會；加上兩人年紀都輕，繼續尋找下一個更大的戰場，才是更好的選擇。

柯文哲的狀況也大致相同，但稍微複雜一些。雖然近來民眾黨立委的表現不惡，但民眾黨基本上還是不脫「一人政黨」的格局，柯文哲以這樣陣容要角逐2024年大位，顯然還差了不只一點而已。如何在2022年大選保存、拓展民眾黨的實力跟版圖，然後靜待未來政局的變化，是柯文哲此時唯一能操之在己的事，也才會不斷傳出轉戰桃園市、高雄市的聲音。

但其實縣市長換跑道是件非常高難度的事情，翻開台灣地方自治史上，只有4人選上過不同縣市的首長。第一個是吳敦義1981~1989擔任兩任南投市長之後，1990派任高雄市長、1994年連任成功；第二個是蘇貞昌1989~1993擔任屏東縣長，競選連任失利後，轉戰台北縣立委、1997年選上台北縣長到2004卸任；第三個是現任中選會主委李進勇1997~2001年擔任基隆市長，2014~2018擔任雲林縣長；第四個則是朱立倫，2001~2009年擔任桃園縣長，任期未滿就入閣擔任行政院副院長，2010年底選上第一任新北市長，直到2018年底。

這四個人中，兩次選舉間隔最短的是朱立倫，2009年9月10日離開桃園縣長位置入閣，2010年5月17日就因為被國民黨徵召，請辭副院長投入新北市長選舉，2010年11月27日當選，12月25日就任。按理講，如果民進黨對林智堅、林右昌的下一步有想法，「朱立倫模式」其實是比較可行的，兩人可以在去年底任期過半時入閣，由中央派代繼任者，比較容易過渡。

但由於民進黨當初打韓國瑜「落跑」打得太兇，以致於去年底縣市長任期過半時，竟然沒有一人入閣，所以大大降低了人才流動、互補的彈性，也影響了2022年的佈局。林智堅、林右昌雖然想憑自己的高滿意度、好口碑「硬」換軌，但「吃碗內看碗外」的無縫接軌，給人的印象比「落跑」、沒做滿還糟，可行性原本就超低，一個三級警戒就都打回到原點。

同樣是「一人政黨」，柯文哲想走的也是宋楚瑜的老路，唯有自己找到戰場、自己帶頭衝鋒陷陣，才能引起媒體跟民眾的關注、創造聲量、拉抬民眾黨整體的選情，讓整個黨能夠存續。

從這樣的戰略高度來看，柯文哲的戰場跟話題性，遠比黃珊珊、高虹安或民眾黨任何人的戰場更重要；能否成功吸引全台民眾的眼球，也比選上的機率高低更重要。所以不能選的台北市可以先劃掉、損國民黨不利己的新北市、台中市也不用考慮，剩下的三個直轄市，高雄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但柯文哲面臨的處境遠比林智堅、林右昌更糟，兩人有民進黨的中央執政優勢，也多少有地方跟派系的力量，可以幫忙緩頰、造勢，營造轉換跑道的正當性。柯文哲的所有轉場都必需要靠自己，最好的狀況是像過去的宋楚瑜，最糟的情況就是韓國瑜的「Yes , I do .」那樣的突兀。

目前看來，柯文哲如果自己想要在2022年找到戰場，很可能是「未蒙其利、先受其害」，先被網民、台北市民噴一波。但藍白合的前景並不樂觀，即便雙方有意願，恐怕也很難在短時間內達成共識，柯文哲手中也沒有什麼更好的牌可以打。即便鋌而走險，也未必是最糟的選擇。

●作者：單厚之／資深媒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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