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爾維亞擁抱俄羅斯能源 歐盟的新頭痛問題

在歐盟正為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加強制裁之際,塞爾維亞日前宣布與俄羅斯達成一項天然氣供應協議,有專家指出,這將為歐洲聯盟(European Union)帶來新的頭痛問題。

東歐國家塞爾維亞在5月底宣布,已同意與俄羅斯國營的俄羅斯天然氣工業公司(Gazprom),達成一項為期3年的新天然氣供應協議。塞爾維亞這項行動與歐盟正在加強限制俄羅斯能源的政策,完全背道而馳。

塞爾維亞總統武契奇(Aleksandar Vucic)在5月29日宣布簽署這項協議,並稱這是歐洲至今獲得的最好條件,塞爾維亞只需支付其他國家10分之1的天然氣價格。

在塞爾維亞宣布這項協議的隔天,歐盟也在經歷艱難的談判後,宣布對俄羅斯實施新一輪的制裁,禁止90%的俄國石油進口。而為了盡可能讓更多國家參與制裁,歐盟被迫做出讓步,同意給予匈牙利、斯洛伐克和捷克共和國石油進口的豁免。

在天然氣方面,目前俄羅斯已經中斷了對數個歐洲國家的天然氣供應。歐盟希望在今年年底以前減少三分之二的俄羅斯天然氣進口,但禁運措施目前還沒有拍板定案。

塞爾維亞扮演東歐地緣政治要角

在東歐的巴爾幹半島國家中,塞爾維亞一直被視為是關鍵的戰略要角。塞爾維亞無論在國土規模、人口和地理位置上,都是巴爾幹半島地緣政治的主要利益相關者。塞爾維亞雖然目前不是歐盟成員國,但它是歐盟向東擴張計劃的一部分,也正申請加入歐盟。歐盟一直希望能將西巴爾幹半島國家納入歐洲安全的保護網內,而在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後,這項計畫也變得更加迫切。

塞爾維亞和俄羅斯都是斯拉夫民族,兩國被視為是「兄弟之邦」。雖然塞爾維亞先前支持幾項譴責俄羅斯入侵烏克蘭的聯合國決議,但並沒有制裁莫斯科或跟進歐盟對莫斯科的制裁。另一方面,塞爾維亞在天然氣方面相當依賴俄羅斯,在軍事上也與莫斯科合作。

塞爾維亞特殊的戰略地位,使得它既受到歐盟的拉攏,同時也能維持和俄羅斯的密切來往。即便塞爾維亞未來加入歐盟,也不會影響它和克里姆林宮之間的關係。

塞爾維亞向歐盟討價還價 恐適得其反

但有部分歐盟官員和分析人士擔心,塞爾維亞與俄羅斯簽訂的新天然氣協議,對於部分歐盟成員國來說可能太過火了。

貝爾格勒大學(University of Belgrade)國際安全副教授艾杜斯(Filip Ejdus)向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表示,如果這項協議達成,那些認為有機會減少俄羅斯在地區影響力的人,他們的希望可能會破滅。

艾杜斯說,武契奇總理可能想要左右逢源。他認為,武契奇肯定會確保塞爾維亞仍走在加入歐盟的道路上,同時他可能期待德國總理蕭茲(Olaf Scholz)提供更好的回報。

然而,艾杜斯也警告說,塞爾維亞與俄羅斯簽天然氣協議所下的賭注可能會適得其反,因為歐盟除了還有其他優先政策外,塞爾維亞和歐盟之間的信任可能會因此遭受永久性損害。

塞爾維亞唱反調 暴露歐盟整合難題

雖然塞爾維亞的天然氣協議,是否代表其加入歐盟談判將陷入僵局,或者歐盟會採取不同的做法,目前仍有待觀察,然而,不可否認的是,這項協議對歐盟來說是一項考驗。

歐洲政策研究中心(Centre for European Policy Studies)研究主布洛克曼斯(Steven Blockmans)表示,自烏克蘭戰爭開始以來,歐盟一直向包括中國在內的第三國施壓,要求採取與歐盟類似的制裁措施。如果連正試圖加入歐盟的國家也能成功規避制裁,這將讓歐盟內部一些不合群的國家,更有信心去承受歐盟要求採取一致強力立場的壓力。

CNN分析指出,塞爾維亞案也涉及烏克蘭加入歐盟的問題。歐盟部分成員國希望加速烏克蘭加入歐盟的進程,並認為,塞爾維亞在俄羅斯問題上未與歐盟的作法一致,已經為那些想儘快靠攏以獲得優惠待遇的國家提供了充份的理由。

但歐盟也有部分國家根本不希望烏克蘭或西巴爾幹半島國家加入,因為擔心會改變由西歐國家主導歐盟的權力平衡狀態。

此外,部份成員國對歐盟抱持一定程度的懷疑態度,他們將會歡迎另一個如塞爾維亞一樣,不太有興趣回應法國等國家呼籲的新成員國加入。法國等國一直呼籲歐盟應該在政治上更加緊密地融合。

儘管烏克蘭危機一方面強化了歐洲的安全合作,但在另一方面,它也對塞爾維亞和武契奇這類的國家和領導人,創造了在歐盟與俄羅斯之間左右逢源的機會,而這可能為歐盟未來的內部整合與團結帶來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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