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威夷野火：科學家預計毛伊島會再燃燒嗎？

特別報導

文 / 韓退之
毛伊島正遭受上週摧毀夏威夷島的野火的影響。它們已奪去了至少 96 人的生命，並造成了超過 55.2 億美元的損失。但這場大火是否讓科學家們感到意外？夏威夷未來如何防範此類災難？艾瑪·馬里斯Emma Marris發表在最新一期《自然》(Nature)的<夏威夷野火：科學家預計毛伊島會燃燒嗎？>( Hawaii wildfires: did scientists expect Maui to burn?)指出，「野火對夏威夷來說並不新鮮，但其破壞性卻越來越大。更傳統的土地利用和更好的數據傳播有助於防止未來的悲劇。」(Wildfires are not new to Hawaii but they are becoming increasingly devastating. More traditional land use and better data dissemination could help to prevent future tragedies.)
夏威夷火災越來越嚴重、越來越頻繁
野火對夏威夷來說並不新鮮。儘管外人往往認為太平洋群島是一個熱帶植被茂盛的地方，但每個島嶼都有一個較為乾燥、避風的背風面——由於天氣晴朗，這裡是旅遊業往往集中的地方。拉海納 (Lahaina) 於 8 月 8 日爆發了最致命的火災，在夏威夷語中意為「殘酷的太陽」；毛伊島的這個地區一直炎熱乾燥。更重要的是，夏威夷火災越來越嚴重、越來越頻繁。馬薩諸塞州伍斯特克拉克大學的氣候學家艾比·弗雷澤說：「我們看到夏威夷的燃燒面積一直在穩步增長，在過去的幾十年裡，每年都呈指數增長。」
火災的原因：當乾草燃燒時，它們可以將火帶到森林地區
毛伊縣 2021 年的一份報告發現，「野火/灌木叢/森林火災組合的事件數量似乎在增加，這種增加對公民、財產和聖地構成了更大的威脅」。野火的三個主要成分是燃料、乾燥和火源。夏威夷的主要燃料是草，隨著經濟從牧場、糖和菠蘿種植轉向旅遊業，草在以前的農業地區激增。當乾草燃燒時，它們可以將火帶到森林地區，這些地區在火災後往往會變成草原，形成一個自我延續的循環。
弗雷澤研究了過去一個世紀各島嶼降雨模式的變化，他表示，野火所需的干燥來自乾旱，夏威夷各地的干旱「持續時間更長，而且越來越嚴重」。由於氣候變化，氣溫升高，植被加速乾燥。弗雷澤說，氣候變化是否也會導致降雨量減少還很難確認。這一困難部分源於主導太平洋自然氣候的幾種複雜的周期性天氣模式，例如厄爾尼諾南方濤動（ENSO）和太平洋十年濤動。
多拉的風與乾旱相結合，將造成危險的火災天氣條件
2022年底至2023年初，太平洋經歷了ENSO的拉尼娜階段，這意味著非常潮濕的雨季。毛伊島的降雨量為正常水平的 90% 至 120%，導致草叢生長旺盛。六月，厄爾尼諾現象——通常會帶來溫暖、乾燥的天氣——捲土重來。
厄爾尼諾現象並不總是會在夏威夷五月至十月的旱季期間帶來乾旱。但美國國家大氣和海洋管理局的預報員最早預計五月份夏威夷的降水量將低於平均水平，並且會發生乾旱，尤其是毛伊島的背風面。
上週島上火災的火源仍然未知，儘管一種可能是來自倒塌的電線或其他電力系統的火花。顯而易見的是，距離海岸僅 500 英里的多拉颶風所帶來的強風可能會將局部火災變成快速蔓延的地獄。早在 8 月 4 日，美國國家氣象局就指出，多拉的風與乾旱相結合，將造成危險的火災天氣條件。8 月 7 日，該機構向夏威夷所有島嶼的背風地區發出火災危險紅旗警告。
如何管理夏威夷的火災？
未來可以做些什麼來防範災難呢？除其他行動外，2021 年毛伊縣報告建議該島通過公眾教育強調預防起火，並處理作為夏威夷多起火災燃料的草類。它呼籲制定「積極的計劃，用本土植物取代這些危險的燃料來源，以減少可燃燃料，同時增加保水性」。
所討論的易燃草類——包括Cenchrus clandestinus（基庫尤草）、Cenchrus setaceus（噴泉草）、Melinus minutiflora（糖蜜草）和Megathyrsus maximus（幾內亞草）——是在二十世紀初作為飼料或觀賞植物引入的。但坦佩亞利桑那州立大學的民族生態學家凱蒂·卡梅拉梅拉表示，夏威夷本土的旱地植物不一定更耐火。重要的是陸地上有多少干燃料以及如何安排。放牧可以減少燃料負荷。裸露地區、活躍農場形狀的潮濕植被，甚至魚塘都可以幫助阻止或減緩火災。
夏威夷的大多數人都有兩到三份工作
卡梅拉梅拉是夏威夷原住民，她說，一個地區的植物是本地植物還是引進植物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土地的照料程度。過去，從森林中採集資源的人們也會對森林進行清理，清除灌木叢，甚至重新種植重要的植物。但這種勞動密集型的傳統工作很難適應忙碌的現代生活。「夏威夷的大多數人都有兩到三份工作，只是想帶孩子去參加足球訓練，」她說。
許多夏威夷原住民和夏威夷居民對傳統農業和水產養殖形式的再投資興趣日益濃厚。Ao'ao O Nā Loko I'a O Maui（毛伊島魚塘協會）和 Kipahulu Ohana 等組織正在努力振興傳統糧食生產，這將創造一個比目前覆蓋 24% 的無人照管草原更不易燃的景觀該州土地總面積。2019 年的一項研究發現，夏威夷的傳統農業生態系統可以養活該島目前幾乎所有的人口。
夏威夷沒有土壤濕度或潛在蒸散量的數據
卡梅拉梅拉說，改變夏威夷管理土地的方式可以在人與地方之間建立更深層次的關係。「這就是這些火災發生的原因：因為沒有人與這些地方有關係。」
氣候學家和氣象學家還希望夏威夷氣候數據的收集和傳播與美國本土保持一致。夏威夷沒有土壤濕度或潛在蒸散量的每日或每月數據，該州也沒有包含在美國聯邦政府發布的許多科學產品中，例如農作物水分指數。但弗雷澤說，夏威夷大學擁有有關溫度、降雨量和其他變量的高分辨率網格數據。
夏威夷是美國國家海洋和大氣管理局 (NOAA) 內唯一沒有專門氣候部門的州——弗雷澤和一群同事希望改變這一現狀。「與 NOAA 更好的集成以及更多可用的數據產品將使我們能夠更好地實時了解危險風險，」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