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有個塑膠袋（組詩）／齊鳳池

齊鳳池

一、崇禮的春天
崇禮春天來得晚
所有花朵還緊著大門
嬌嫩的蕊躲在骨朵裏
閃電流河到長梁
被攔截幾次還是唱著歌走了
四月了閃電河夜裏還蓋著一層透明的被子
到了中午水面才出現了褶皺和漣漪
不要說崇禮的春天來得晚
其實早有腳步從塞外走來
街上的短袖衫花短褲紅裙子
早把崇禮點燃

二、天空有個塑膠袋
四月的崇禮已不飄雪
壩上的手指輕撩衣裳
風把一個走失的塑膠袋吹到空中
它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我躺在床上看空中飄蕩的塑膠袋
它已經很累飄多久才能安身
塑膠袋和我一樣也想找個地方午睡

三、風從太僕寺旗吹來
從太僕寺旗跑來的風
帶著濃重蒙古口音一路弄出響聲
崇禮的風不是喜兒唱的北風
喜兒的北風跟雪花一起來
為了三十晚上的餃子
崇禮的北風不是為了餃子
它為了什麼我不知道
我在屋裏隔著玻璃看得很清

四、崇禮的夜晚
崇禮的夜晚
從太陽落山開始
窗口漸次明亮
路燈都眨眼了
溫度下滑
窗口一個接一個閉上了
氣溫主宰著崇禮
街上行人稀少
偶有零星雪花
和崇禮說話

五、風吹雪
風哄著雪花在崇禮街上跑
像牧民哄著羊群
羊跑累了蹲在地上低頭咀嚼
風走遠了羊群停了下來
雪遮蓋了整個崇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