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野Pikamee」疑似遭出征宣布畢業 台灣VTuber也身受其害?

日本VTuber計畫VOMS Project 1日晚間突然宣布,旗下成員「天野Pikamee」(天野ピカミィ)將於3月31日畢業(Vtuber圈用語,引退、結束營運之意。),屆時頻道所有影片與會限內容都將轉為私人,周邊商品也會停售,相關社群網站帳號都將關閉。

Pikamee的Youtube頻道訂閱數超過64萬,畢業的消息傳出後,震驚海內外粉絲與VTuber社群。雖然她並未提及畢業的原因,不過粉絲們猜測,可能與遊戲《霍格華茲的傳承》有關。上月《霍格華茲的傳承》上市後,Pikamee原本規劃實況直播遊戲畫面,卻遭到大量反對抵制該遊戲的網友聲討,Pikamee隨即致歉並進入休息狀態,最終宣布畢業。

為什麼要抵制《霍格華茲的傳承》?

《霍格華茲的傳承》是基於暢銷小說《哈利波特》所改編的遊戲,在推出前備受矚目,但也因為《哈利波特》作者JK羅琳(J. K. Rowling)曾在個人推特上發布疑似歧視跨性別族群的貼文,令這款遊戲遭受非議。

2020年7月,JK羅琳轉推了一篇文章,該文中以「來月經的人」(People who menstruate)代替專指女性(Women)一詞,以尊重多元性別。羅琳為此在推文中公開以玩笑口吻表示,「我確定以前有個字用來稱呼這些人。有人可以幫我嗎?是wumben?wimpund?還是woomud?」因而被指控歧視跨性別族群。

台灣伴侶權益推動聯盟秘書長簡至潔認為,JK羅琳將「月經」和「女性」掛勾,無疑是傷害了許多跨性別人士,「尤其他們很多人都是看哈利波特長大的,這讓他們很傷心。」她質疑,如果「有月經等於女性」,女性若停經,這樣是不是代表她不是女性?或者是一名身份認同為男性的女性,仍有月經的她,也是女性嗎?

儘管JK羅琳事後多次澄清,並堅稱自己「愛跨性別族群」,但字裡行間仍堅持傳統男女性別的概念,讓JK羅琳幾乎被影視圈封殺,連部分《哈利波特》電影的演員也持反對立場。

時隔3年,《霍格華茲的傳承》準備上市之際,已被部分LGBTQ族群盯上,並揚言抵制。直播平台Twitch實況主Nikatine便在推特公告表示,她認為這款遊戲會讓JK羅琳獲得收益,因此發起抵制實況該遊戲的行動。

抵制擴大成網路言語霸凌

事實上,遊戲商早已察覺部分LGBTQ人士抵制《霍格華茲的傳承》的行為,並在官方網站裡的常見問答寫上,「J.K. 羅琳沒有參與遊戲的創作,但作為魔法世界的創造者和世界頂尖的作家,她非凡的寫作是魔法世界所有項目的基礎。這不是 J.K. 羅琳的新故事。然而,我們在遊戲的各方面都與她的團隊密切合作,以確保與粉絲期望的魔法體驗保持一致。」

然而遊戲商的說明並沒有成功阻止抵制潮,反對JK羅琳的人士不止拒絕直播《霍格華茲的傳承》,甚至開始針對其他直播該遊戲的實況主發動攻勢,希望《霍格華茲的傳承》完全消失。

台灣Vtuber「星ノ川倷緒 」也在Twitch上遊玩《霍格華茲的傳承》,她表示,在開啟直播前,實況主都需要在「分類」欄目填上遊戲名稱,方便觀眾搜索。但激進人士則利用這個功能,找出所有寫上「Hogwarts Legacy」的實況主,並留言抨擊,導致有實況主被霸凌至落淚。

台灣VTuber也身受其害

這波抵制風潮先從歐美開始,隨後蔓延,甚至台灣實況主也遭留言機器人攻擊。

星ノ川倷緒在Youtube頻道擁有約1萬訂閱人數,她表示,自己在twitch上直播《霍格華茲的傳承》時,就被留言機器人「洗版」,也就是短時間內重複發送相同的內容,表示「遊玩這款遊戲的實況主是反跨性別的納粹,我們必須取消這位實況主的追蹤,並且對他們進行舉報。」

星ノ川倷緒在直播中被留言機器人攻擊,並指控為反跨性別的納粹。(圖/取自「星ノ川倷緒」twitch直播畫面)
星ノ川倷緒在直播中被留言機器人攻擊,並指控為反跨性別的納粹。(圖/取自「星ノ川倷緒」twitch直播畫面)

「當下的感受是,這些行為很無聊。」星ノ川倷緒說,自己並未受留言洗版影響,她甚至在直播中發聲批評。對於留言混雜著簡體字和錯別字,星ノ川倷緒猜測,應該是國外人士利用翻譯軟體所致。

八十八粽子也在直播中被指控為反跨性別的納粹。(圖/取自「八十八粽子」twitch直播畫面)
八十八粽子也在直播中被指控為反跨性別的納粹。(圖/取自「八十八粽子」twitch直播畫面)

另一位VTuber「八十八粽子」也在直播中被留言機器人攻擊,他說,早已知道國外有出現類似的行為,「只是沒想到會跑到來攻擊我們。」

八十八粽子指出,自己被攻擊前,先有一群沒有大頭貼的twitch用戶追蹤頻道,接著開始發動攻勢。他只好將不知名的追隨者去除,還有開始「盾防模式」,阻擋免洗帳號。星ノ川倷緒則說,部分知名實況主會選擇開啟「僅限訂閱者觀看模式」,避免遭攻擊。

SJW大肆出征 部分玩家聲討

對《霍格華茲的傳承》發動攻擊的人,有一部分是在網路上被稱為「SJW」的激進族群。所謂SJW,是英文「Social Justice Warrior」的縮寫,帶有貶義,意指激進平權人士。SJW會大肆出征他們認為「不夠平權」的影視或遊戲作品,比如主角是白人、女角色總是瘦削且漂亮、沒有同性戀元素等。

對於遊戲被加入性別或種族平權等意識形態,星ノ川倷緒表示,自己在玩《霍格華茲的傳承》的時候,發現裡面也有同性戀、跨性別的角色,「只要能跟故事脈絡融合,不會太突兀,我個人是不會太排斥。」她不解的是,儘管角色多元,業者也強調「JK羅琳沒有參與創作」,但也不被網友接受。

「我關心的是,這個遊戲好不好玩?」八十八粽子表示,自己尊重LGBTQ族群,但不樂見玩家被攻擊。

國外知名實況主Asmongold Clips則拍攝影片,批評這樣出征實況主的行為是「有傷害的」(harmful)。他認為,極端人士在擊倒實況主,或摧毀其生涯後,會變本加厲。

兩極對立不利理解性別平權

台灣彩虹平權大平台協會執行長鄧筑媛也關注這個現象,她指出,網路訊息更快更短,並不利於議題討論,「以抵制和霸凌的方式來回應這款遊戲,導致支持或反對遊戲者處於兩極對立狀態,並不是好現象,也不利於加深大眾對跨性別處境的理解。」

鄧筑媛表示,支持跨性別的族群可以回到議題本身做討論;支持LGBTQ的實況主,也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在這波浪潮中表達支持。

目前,針對《霍格華茲的傳承》的攻擊已經退燒,《霍格華茲的傳承》銷售量也直線上升,短短兩週已售出1200萬套,銷售額高達8.5億美元。

Pikamee畢業 VTuber紛紛抱不平

Pikamee能說流利的日語和英語,因此除了日本的觀眾,在海外也擁有不少粉絲。當畢業消息傳出後,許多VTuber和粉絲都紛紛抱不平。

星ノ川倷緒表示,VTuber也是半公眾人物,雖然以虛擬人物形象示人,但觀眾的惡意批評,還是會讓操作者受到傷害。她說,自己能體會Pikamee所背負的壓力,「就有點像你同時跟100個人吵架。」而且攻擊Pikamee的觀眾不乏真實玩家,對實況主的傷害就更大。八十八粽子則相信,Pikamee休息一段日子,未來說不定會復出,回到大家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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