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的遊蕩犬問題:別讓善意通往地獄,TNR絕對不是好解方

文:顏士清(國立清華大學通識教育中心暨生命科學系助理教授)

家犬因人類馴化而誕生,遊蕩犬因人類不負責任而出現

自從人類在兩、三萬年前把灰狼馴化成家犬之後,犬就隨著人類拓展到世界各地,在人類的生活中扮演重要角色,也形成緊密的依附關係。但是當主人沒有善盡責任,有的家犬被放養在外,有的被棄養,接著又繁衍出更多的無主流浪犬,這些行動不受人類限制的犬隻統稱叫作遊蕩犬,當數量太過龐大,一切就失控了。

台灣目前有大約16萬隻遊蕩犬。根據動保團體在北北基的普查,有飼主的放養家犬與棄養走失犬大約佔一半,沒飼主的流浪犬佔另一半。根據筆者研究團隊的調查資料,也大致支持這樣的說法,不過在不同區域,比例分配會有明顯差異。

自由的界線是不妨害他人之自由

當犬隻自由自在四處遊蕩時,問題就大了。因為牠們繼承了灰狼的天性與狩獵本領,是絕佳的掠食者,再加上人類的幫助,數量與密度常常遠超過正常生態系中該有的掠食者狀況。於是,野生動物難以抵抗掠食者的大軍壓境,紛紛出現傷亡案件。當然,各種攸關人身安全的攻擊事件、追車事件,關係到財產安全的雞舍屠殺事件與魚塭侵擾事件,也全都隨之增加。

國際學術期刊《Biological Conservation》在2017年發表了一篇文章,彙整全球資料告訴我們,遊蕩犬是至少188種瀕危動物的威脅主因;請注意,那些數量多、分布廣的非瀕危動物沒有在這個評估之列,所以遊蕩犬能夠威脅的範圍,絕對遠超過這188種。

筆者原先在陽明山進行野生動物研究,因為接連目睹好幾次被遊蕩犬攻擊死亡的麝香貓和白鼻心等動物,才開始投入這個議題的研究。經過六年的長期監測,研究成果已發表在《Scientific Reports》,證實了遊蕩犬的出沒會造成野生動物的物種多樣性下降,穿山甲、麝香貓、山羌、山豬、鼬獾、白鼻心、野兔等許多物種都明顯地需要設法避開遊蕩犬才能存活。

遊蕩生存大不易

然而,儘管狩獵能力很強,犬的生存仍然很依賴人類的幫助,對於野外環境的適應不見得好。筆者在陽明山調查的過程,見到許多外觀悽慘的遊蕩犬,感到十分不忍,因此找到獸醫學者合作,為陽明山的遊蕩犬進行生存率與健康狀況的評估。這篇發表在《Preventive Veterinary Medicine》的研究顯示,陽明山的遊蕩犬幾乎全都有程度不一的血檢值異常,大約一到兩成具有斷腳或皮膚病,種種健康問題導致牠們每年的存活率不到一半。

不只如此,我們還發現了焦蟲病在遊蕩犬與野生動物之間互相傳染,國內其他團隊則發現了犬瘟熱、小病毒也一樣在兩者間互傳;這說明了讓犬隻遊蕩在外,對誰都不好。更可怕的是,還有個核彈等級的未爆彈―狂犬病,也蠢蠢欲動,分布範圍持續擴散中,若放任遊蕩犬跟野生動物繼續密切接觸,等到狂犬病在犬群爆發,屆時面臨的會是真正的大規模撲殺,以及許多民眾的死亡(被咬到若未及時處置,死亡率百分百)。

閱讀至此,或許你腦海裡會浮現幾隻身強體壯、很適應野外環境的流浪犬,甚至你也可能觀察到這幾隻已經生存在某個地方好幾年了,進而要駁斥遊蕩犬健康狀況不佳、存活率低的這些說法。但別忘了,外面環境中還有著各式各樣的風險,例如再強壯的犬隻,遇到汽車仍是不堪一擊,根據路殺社近十年的統計,犬、貓是哺乳動物遭路殺數量的前兩名,遠超排在第三名的鼬獾。

因此,對於人類、貓狗、野生動物,不論你只關心其中之一、之二、或是全部,都不應該贊成讓犬隻在外遊蕩。筆者三個都愛,所以在最近幾年,致力嘗試用科學方法解決問題。

七大出入口影響遊蕩犬數量變化,首重源頭管理

一個遊蕩犬族群,數量變化的出入口主要有七個,出生、遷入、棄養三個入口會導致數量增加,死亡、遷出、收容、認養四個出口會導致數量減少。控制族群數量的基本原則就是圍繞在處理這七個出入口,弄清楚這個架構後,就能夠比較有邏輯的來討論族群管理方法。

所謂的源頭管理,目的就是在節制三個入口,主要的執行方式大致有大規模絕育、禁止飼主放養、寵物登記、查緝棄養等等。動物保護法裡其實早已列有相關法條,問題出在實務上執法的困難性及人力的不足。筆者完全同意源頭管理的重要性,這其實也是絕大多數人的共識,政府應該對源頭管理的操作方法做完整的檢討與改善。由於相關倡議與論述已有不少,本文暫時先略過不作詳述。

針對已經在外遊蕩生活的犬隻,處理方式則是擴大四個出口。對於放養家犬,需透過飼主進行約束。對於流浪犬,通常第一步是捕捉,接著依照犬隻本身狀況與處置量能,決定應該要認養、收容、安樂死、或野放。能夠親人、社會化的個體,應該盡力幫助牠被認養,人類家庭才是牠最好的歸宿。次一級的選項,則是安置在品質良好的收容空間。若動物已經有嚴重的傷病或傳染病,經過專業評估認定無法有良好的生命品質,則應該合理的執行安樂死。至於野放,是順位排在最後也應該要避免的選項。

苗栗縣永和山水庫遊蕩犬年捉近千隻 列頭號熱區

Photo Credit: 苗栗縣動物保護防疫所提供 via 中央社

苗栗縣動物保護防疫所目前列管全縣22處遊蕩犬出沒熱區,其中永和山水庫周邊1年捕捉近千隻流浪犬貓,但趕不上繁殖或棄養、放養速度,向來是動物保 護防疫所列管執行的頭號熱區。

TNR(捕捉、絕育、回置)絕對不是好解方

當捕捉絕育之後決定要野放,就是我國近年最主要的管理方針:TNR。然而不論野放在原地或異地,犬隻仍然要面對惡劣的生存環境,也隨時可能闖禍,造成人類生命與財產的威脅,導致野生動物的傷亡。因此筆者必須呼籲,絕不可把TNR視為主要甚至唯一的解方,野放是迫於前三順位量能不足時的無奈選項,未來更必須逐步退場,以建立正確飼主責任觀念。

再來要談談TNR是否有效。根據數篇使用數學模式模擬評估TNR效果的文章顯示(文章1、文章2、文章3、文章4),TNR要成功會有幾個前提:

高強度絕育,絕育率長年維持在75-90%以上

沒有外來個體移入

能夠長期監控區內每一隻個體

滿足以上前提之後,短則等待五年,長則等待18年,族群量會下降到大約原來的1/2至1/3。在《Scientific Reports》的這篇文獻,進一步模擬了真實世界情況,它假設有5%的犬隻抓不到、每年有1%數量的新犬遷入,得到的答案是:即使擁有非常高的絕育率也完全無效。

這些科學資訊讓我們理解到,TNR必須花費大量人力經費、耗時很長時間,但是讓數量下降的效果有限,而且只可能在範圍小、相對封閉的區域有機會成功。只要範圍大一些,效果非常有限、甚至沒有。

在操作實證部分,印度齋浦爾市常被拿來當作TNR管理遊蕩犬的成功案例,然而檢視《Veterinary Record》的這篇原文,可以看到他們花了八年時間,絕育2萬5000隻流浪犬,最後數量只下降28%。另一篇發表在《Animals》上的文章報導,在泰國曼谷地區,民間組織花了五年時間絕育了30萬隻遊蕩犬,這是非常浩大的工程,最後達成62%的絕育率與25%的數量下降。

在其他遊蕩貓的案例中,使用TNR的結果,有的完全失敗(文章1、文章2)、有的獲得成功(文章1、文章2、文章3)。但所謂的成功,指的是在一個較小的範圍(校園、社區)花費10-20年的時間,數量下降到原來的大約1/2到1/3,效果跟前面的數學模擬結果相近。

進一步必須要注意的是,這些實證案例並非只單靠TNR,而是包含了高比例的送養及其他方案,才達到這樣的效果。

由於研究遊蕩犬TNR的文獻較少,我在前三段納入了一些關於遊蕩貓TNR的文獻來說明。為什麼遊蕩犬TNR的文獻會少呢?因為在過去這根本不是國際間主流的管理方法,這篇《Preventive Veterinary Medicine》的研究蒐集81個國家的遊蕩犬處理方法,TNR完全沒被納入分析,只在最後討論處被簡單提及一次。

到了最近幾年,的確開始有一些國家使用TNR,但大多是開發中國家。印度從1990年代就開始推行TNR,相關文獻資料也最多,不過印度至今從來沒有成功控制過遊蕩犬,目前估計光是流浪犬就有3000萬隻,每年狗咬傷人的案例有好幾百萬件,每年還有幾萬人死於狂犬病,是全球狂犬病肆虐最嚴重的國家,對遊蕩犬的管理在各方面都嚴重失能,絕對不會是一個理想的效法對象。

即使是在國際伴侶動物管理聯盟ICAM所發表的《人道犬隻族群管理指南》,TNR也只是在絕育方案之下的一個子方案,並且書中強調:

TNR絕不是一個可獨立存在的解方,必須搭配其他解方同時併行

不是所有地方都適合,要考慮居民跟環境的容忍度,還有犬隻本身的福祉

不是所有的個體都適合,例如攻擊性強的個體就不行

除了以上提到的各種問題外,《Animals》的這篇文章還補充了幾點反對TNR的理由,我在此簡短列出,有興趣者可以自行到原文閱讀細節:

TNR後有人照顧餵食的區域,可能成為棄養熱區

造成餵養者在心理上與經濟上的壓力,進而產生社會問題

造就浪浪經濟,讓動保蟑螂及假藉捐贈名義販賣產品的寵物糧商獲得生存空間

由於缺乏繁殖需求與衝動,絕育會降低動物的領域性,使得TNR訴求中的領域性防止遷入失效

過量犬貓所吃的肉罐頭,是促使海洋資源與肉品食物資源過度消耗的原因之一

綜合以上,筆者再次強調, TNR絕對不是一個好方法,它是迫於現實一個無奈的選擇,而這個選擇可能徒耗大量人力經費,效果有限,人、犬、環境三輸。若能在TNR之外,同時加強源頭管理,包含家犬絕育、避免放養與棄養等,完整處理好三個入口,那我們才可以看到遊蕩犬數量獲得一定程度的控制;這還不夠,也要妥善處理四個出口,我們才可以真正看到遊蕩犬的明顯減少。

緩不濟急,山羌告急

在高雄壽山有大量的流浪犬聚集,中山大學的研究團隊分別在2013-2014年、2017-2018年進行系統性的監測,發現流浪犬數量在這段時間明顯上升,因此國家自然公園在2018年委託民間組織進行高強度的TNR工作,希望能控制數量。

2021-2022年,筆者受到國家自然公園委託,負責協助評估TNR的成效。我們發現雌犬的絕育率已經高達80-90%,而且新生幼犬極少,顯示生育控制已經有效果;接著我們採用與過去相同的監測方法,進行橫跨九年間的比較,發現現有的遊蕩犬數量與2018年相比,下降大約35%,但統計分析上並不顯著,筆者的解讀是:目前有獲得一些控制成效,只是效果還不夠明顯。

接著筆者利用數學模式模擬未來20年的數量變化,結果顯示如果這是一個完全封閉的區域,維持85%絕育率連續18年後遊蕩犬數量會趨近於零,但現實是這裡隨時都有鄰近地區的新犬進入,在數學模式中納入遷入的這個事實後,顯示族群控制的效果到此為止,數量很難再進一步下降了。

更令人擔憂的是,從2018-2022短短幾年間,山羌的數量已經減少超過90%,只剩下幾十隻,面臨迫切的區域性滅絕危機。筆者團隊分析資料得到這個結果後十分訝異,因此試著尋覓其他佐證,找到有好幾個時常在壽山活動的山友都表示,近幾年山羌真的變得很少見,而管理處所收到通報的山羌遭犬攻擊傷亡案件數,也在2019年之後有非常明顯的下降。這些跡象都告訴我們,山羌真的變得很少,在TNR還沒真正發揮控制效果之前,野生動物可能等不了那麼久。

餵食的當下賓主盡歡,後來呢?

筆者小時候常出沒在阿姨開設的寵物用品店,屬於狗派一員,在路邊看到任何一隻狗,不論牠長得怎樣,必定大呼好可愛。見到瘦弱、狀況不佳的流浪犬,就會回家跟家母要一些食物,再拿回去原地餵食。

印象很深刻的一次是筆者小學一年級時,有天晚上我家樓下出現一隻大狗,毛很長、十分髒、非常瘦,但又相當乖巧,應該是走失或被棄養的;我趕忙回家拿了一大碗滷肉飯下來,牠如同溺水者抓到浮木一般,狼吞虎嚥地拚命吃,我也笑呵呵的在旁邊看;牠吃完後相當開心,興奮的轉身撲到我身上舔我的臉,但是牠的體型真的太大了(可能是古代牧羊犬之類的),我嚇得轉頭跑回家大哭;第二天早上驚魂甫定,回到樓下想找牠,可是從此以後再也沒見過牠了,至今仍對牠有一絲愧疚與一絲思念。

成年後,這個回憶成為我家小孩很喜歡的一篇床邊故事。我會跟小孩討論(同時也暗自思考反省),遇到這樣的情況時,我們要如何做,才能真正幫助到這隻動物?我當年餵了牠一餐,只能讓牠多活兩天,牠接著還是得設法尋找下一餐,還是得面臨街頭的各種危險,那麼我的幫助能有多大意義?如果我當年有能力可以收養牠、或協助送養牠,讓牠健康快樂多活好幾年,我想這才是真正的幫助。

眼前的小功德,以後的大業障

一篇發表在美國獸醫學會期刊《JAVMA》的文獻,研究對都市流浪貓施行TNR的效果,結果令人訝異,在執行TNR並持續餵食之後,貓的數量居然變得更多了。這是因為絕育使得繁殖競爭的壓力變小,大量的餵食使得食物競爭壓力消失,並且提供大量營養供給,最後令這些區域的舊貓不想離開、新貓受到吸引遷入、未絕育雌貓有充足營養來繁殖哺育,新生幼貓與成貓的死亡率下降,最後貓就變多了。

還記得前面提到的七大出入口嗎?當各種絕育方案花了好大的力氣想把出生這一個入口堵上,餵食卻能夠一次破壞遷入、遷出、出生、死亡共四個出入口。因此,筆者在此鄭重提醒,任何執行大規模絕育與TNR的區域,只要餵食的情況持續,前面這些努力的成果終將被破壞掉。

在《人道犬隻族群管理指南》中,控制資源取得途徑是主要的遊蕩犬管理方法之一,雖然作者的立場是支持基於人道理由餵食,但書中強調,必須選在居民與環境的承受度高、衝突機率小的地區才可以餵食,與TNR的原則相同,絕不是到處都可以做。

而餵食真的足以代表人道嗎?筆者也抱持著疑慮。動物福祉的五大自由原則告訴我們,人類所管領的動物必須享有:免於饑渴的自由,免於恐懼與壓力的自由,免於因環境承受不適的自由,免於疼痛與傷病的自由,以及表達天性之自由。犬貓是人類所馴化創造的動物,理論上所有的個體都該要受人所管領、享有五大自由,但是這些流浪在外的個體,只享有一項表達天性的自由,另外四項幾乎完全缺乏,即使給予餵食,也只是勉強補上一項,仍然遠遠不夠。

讓所有犬隻都有主人,完整享有五大自由,這才是真正的人道。若執著於眼前餵食使其暫時不飢餓的小功德,卻無視於餵食造成更多個體群聚、繁殖、出生、流浪受苦的大業障,顯然嚴重的得不償失。

通往地獄的道路常常是用善意鋪成的

國際學術期刊《Ambio》的一篇文獻報導,研究人員在智利全國找到8500個小型牧場進行調查,其中有1/4在近一年內就曾遭遇遊蕩犬入侵,造成牧場動物大量傷亡,而這些入侵的遊蕩犬絕大多數都是受人長期餵養的。

很多人以為把遊蕩犬餵飽,牠們就不會有狩獵行為了,其實不然。當牠們吃飽後,仍然會需要發洩精力、展現狩獵天性,並且犬隻繼承灰狼的行為,會出現過度捕獵(surplus killing)的現象,也就是會獵殺過多、吃不完的獵物,剩餘的放著以後再吃、或是直接棄置不管。國內近年層出不窮的雞舍鴨舍屠滅事件,正是過度捕獵的寫照。

餵食還會讓犬隻數量超過環境乘載量。在生態系金字塔中,生產者的數量最多,接著是低階消費者,而高階消費者數量最少,這是能量流動的必然性,組成一個穩固的生態系。當犬隻被放入生態系中成為高階消費者,人類再給予大量食物導致密度跟數量飆增,接下來面臨的就是低階消費者的全面潰敗。

就像是一個山頭的獵物族群,剛好足夠一隻老虎在此生存,彼此達成平衡,若讓老虎突然變成十隻,那麼獵物族群只會走向全部滅絕。這不是弱肉強食,也不是物競天擇,是一場不對等的滅族屠戮。

最後,當飼料、肉類撒在野外,也會吸引野生動物。筆者在陽明山與壽山就記錄過台灣藍鵲、珠頸斑鳩、竹雞、山豬、獼猴、赤腹松鼠、白鼻心、麝香貓等野生動物出現在餵食點覓食,這樣的現象一來造成野生動物遭遇遊蕩犬的機會增加,二來是這樣的動物聚集點常會有許多寄生蟲、糞便、尿液,是疾病傳播最佳的溫床。

而傳染病爆發所造成的傷亡,很可能要更勝獵捕攻擊事件,例如非洲賽倫蓋蒂草原的獅群,在1990年代曾爆發犬瘟熱疫情,幾個月內區域內大約1/3的獅子(大約1000隻)死亡,而病毒來源正是鄰近村落的放養家犬。

結語

遊蕩犬管理涉及的面向非常多,還包含如何推行飼主責任、如何強化收容與認養的量能、如何促進教育與社會規範等等,本文難以一一盡述,只能先就幾個最重要的沉痾進行討論,期盼讓大家理解到:

犬隻不該在外遊蕩

管理方案必須多管齊下,不能把大量資源傾注在單一方案上

真正的人道是讓所有犬隻都有飼主,盡到完整的照顧責任

最後補充,本文雖以遊蕩犬為主,但以上論述也完全適用於遊蕩貓的管理。

延伸閱讀
【專訪】人道救援團體Renegade Relief Runners:對身心受創的烏克蘭人而言,開始接受援助需要勇氣
你以為投資是「追逐」嗎?不,其實投資是「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