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狂人川普再度回歸白宮 《外交政策》剖析亞洲國家應該警覺的3大理由

美國前總統川普跨過共和黨提名門檻,預計將在11月角逐白宮大位。面對川普可能再度當選總統,歐洲大陸瀰漫著恐慌氣氛,但亞洲國家明顯冷靜。美國期刊《外交政策》專欄作家、英國地緣政治分析家考伯垂20日指出,亞洲各國的平靜態度反映出危險的誤判,他認為亞洲國家應該對川普可能的回歸有所警覺。

考伯垂(James Crabtree)曾在《外交政策》(Foreign Policy)指出,川普(Donald Trump)在任時,整體上,亞洲領導人並不介意川普。美國盟友日本及親近夥伴印度等皆是如此,時任日本首相安倍晉三及印度總理莫迪(Narendra Modi)都認同川普的反中政策,時任澳洲右翼總理莫里森(Scott Morrison)也同樣對川普展現出熱情,川普在台灣受到喜愛。

川普執政期間,亞洲地區許多人認為他們與美國的關係也有所改善。印度外交部長蘇杰生(S. Jaishankar)2月對川普回歸可能帶來挑戰的擔憂不予理睬,他表示:「就像任何關係一樣,這段關係存在問題,但總的來說……那4年裡,我們的關係加深了嗎?成長了嗎?毫無疑問。」

<cite>2020年2月24日,美國總統川普訪問印度,展開2天的國是訪問(美聯社)</cite>
2020年2月24日,美國總統川普訪問印度,展開2天的國是訪問(美聯社)

考伯垂認為亞洲各國的這種平靜近乎傲慢,這誤判了川普回歸可能對亞洲安全產生的影響,誤讀了他重塑美國外交政策的規模與雄心壯志。這也誇大了亞洲政府應付川普的能力。他指出,從川普轉向現任總統拜登(Joe Biden)執政的過程,很多事情確實保持不變,尤其是川普對中國的態度。

無論誰在11月當選美國總統,美國都有其核心利益。前白宮官員葛林(Michael J. Green)曾闡述這個觀點,他寫道美國的長期戰略要務是確保太平洋仍然是「美國思想及商品向西流動的通道,而不是向東流向本國的威脅」。

過去100多年,美國一直致力於阻止主宰歐洲或亞洲的競爭對手。面對中國崛起成為勢均力敵對手的挑戰,即使是川普也會發現純粹的孤立主義很困難,因為這意味著將亞洲的大部分地區讓給中國。日本官員及南韓官員的惡夢是川普與中國達成協議,削減開支並逃跑,但這個情況仍不太可能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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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前首相安倍晉三與美國前總統川普。(美聯社)

考伯垂認為,另外3個更大的問題應該引起亞洲領導人的警惕。首先是川普越來越難以預測,最近的TikTok案子具有啟發意義:川普最近完全改變對TikTok的看法,他從支持禁令轉為反對禁令。除了政治的權宜之計及贊助者的遊說之外,他的觀點改變似乎沒有任何明顯原因。

考伯垂認為,如果他會在TikTok的議題出爾反爾,美國的盟友及夥伴就必須為其他領域的重大變化做好準備。川普表示將廢除拜登的印太經濟框架(Indo-Pacific Economic Framework),也不確定他是否將支持拜登政府耗資巨大的「澳英美三方安全夥伴關係」(AUKUS)核潛艇協議、是否將繼續投資與南韓及日本的聯盟或四方安全對話(Quadrilateral Security Dialogue)等機制。

<cite>2023年3月13日,美國總統拜登、澳洲總理艾班尼斯、英國首相蘇納克在加州的聖地牙哥海軍基地共同宣布澳英美核動力潛艦合作協議(AUKUS)。(美聯社)</cite>
2023年3月13日,美國總統拜登、澳洲總理艾班尼斯、英國首相蘇納克在加州的聖地牙哥海軍基地共同宣布澳英美核動力潛艦合作協議(AUKUS)。(美聯社)

第2個問題是中國。中美關係仍然比2017年脆弱多了,即使在拜登團隊的外交努力下,目前中國及美國之間的關係看起來平靜,但這種狀況不太可能持續,中美爆發新一輪衝突的風險仍然很大。如果川普執政,任何此類衝突升級為真正危機的風險都會上升,川普及其團隊處理以色列與哈瑪斯(Hamas)戰爭的想法應該讓亞洲人停下來思考他將如何處理台灣問題的嚴重對峙。

然而,對亞洲來說,川普當選後的最後一個問題最嚴重:川普的另一個任期在美國國內引發的衝突。考伯垂指出,過去4年,拜登政府領導充滿活力但冷靜的亞洲政策,他的團隊重建在許多情況下加強美國在亞洲地區的聯盟關係,並試圖恢復對中國的威懾。目前很難預測川普新政府是否會保留或推翻這些努力,主要是因為他的回歸將造成美國政治體系陷入深刻且不可預測的混亂。

《歷史之終結與最後一人》(End of History and the Last Man)作者、美國政治學者法蘭西斯.福山(Francis Fukuyama)警告,亞洲領導人應該對川普可能對美國政策制定產生的影響感到擔憂,但最讓人擔憂的是川普新政府將對美國政府實施的改組。

<cite>2024年3月16日。共和黨總統候選人、前總統川普在俄亥俄州造勢活動現場的支持者。(美聯社)</cite>
2024年3月16日。共和黨總統候選人、前總統川普在俄亥俄州造勢活動現場的支持者。(美聯社)

福山指出川普可能實施新一波所謂的「F 計畫」(Schedule F),為了瓦解川普盟友眼中的「深層政府」(deep state),並維護川普的控制權,現在他們正討論逼迫多達5萬名公務員離職,並用政治忠誠者取而代之。律師正準備挑戰任何此類計畫,這可能將導致聯邦最高法院(Supreme Court)的鬥爭。如果成功,這項措施對美國國務院(State Department)及國防部外交政策核心機構的衝擊將極為巨大。

福山向考伯垂表示:「如果我是美國的亞洲盟友,我確實會非常擔心。」無論發生什麼情況,美國內訌都將大大分散美國決策者的注意力,這將吸引美國的競爭對手測試美國的聯盟及承諾,尤其是中國及俄羅斯。福山表示:「如果有亞洲人認為美國能在這樣的時刻為日本及南韓等盟友提供更多支持,那麼他們就是瘋了。」考伯垂認為,亞洲各國政府對川普極可能回歸的樂觀態度是嚴重的誤判。他指出,對亞洲國家來說,明智的做法是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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