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透視】《壞男孩》取材邊緣青少年 善用公部門資源突圍困境

項貽斐
巫建和（右起）、潘親御、黃聖球與鍾家駿飾演來自脆弱家庭的邊緣青少年，因價值觀錯亂鋌而走險。（好勁影業提供）
巫建和（右起）、潘親御、黃聖球與鍾家駿飾演來自脆弱家庭的邊緣青少年，因價值觀錯亂鋌而走險。（好勁影業提供）

新銳導演游智涵電影《壞男孩》網羅新生代演員巫建和、黃聖球、潘親御、鍾家駿等，演繹青春迷途的犯罪故事。

初執長片導筒的游智涵以「高雄編劇駐市計畫」劇本為基礎，與製片謝君堯攜手開發。儘管新導演與社會議題的題材不太受投資人青睞，但該片善用公部門資源，得到國片輔導金、地方政府、文策院等資金挹注，歷時5年完成，獲邀為去年高雄電影節閉幕片。

2018年，游智涵的朋友、編劇吳美枝以《夢‧時代》入選「高雄編劇駐市計畫」，因故事反映青少年問題且主角群形象鮮明，游智涵提議共同往下開發，身為女性的吳美枝也希望有男性觀點加入，後來編寫過程從大綱、分場到劇本，游智涵均參與討論，一步步發展成電影《壞男孩》。

青少年鬥毆戲有專門的動作指導負責。（好勁影業提供）
青少年鬥毆戲有專門的動作指導負責。（好勁影業提供）

游智涵表示，起初吳美枝的劇本較重戲劇性，對幾位主角之間的關係著墨較少，之後逐步增添人物相處互動，並在高雄居住與進行田野調查後，注入在地氣味。吳美枝與游智涵透過關注青少年犯罪的相關單位和基金會，接觸一些邊緣青少年，了解他們的背景與處境，也研究青少年犯案的情況及司法程序。

導演游智涵（右）與製片謝君堯（左）攜手合作，統合各方資源拍片。
導演游智涵（右）與製片謝君堯（左）攜手合作，統合各方資源拍片。

經由實地相處，游智涵觀察這群青少年的言行與想法。「一般成年人常會思前想後，但是他們不會想過去、未來，只想現在，也就是可能今天賺了3千塊，轉手就花掉，更別提儲蓄或理財。他們考慮的是現在的感受、現在想做的、現在快不快樂。這些特質後來也放進片中角色，並且在與演員溝通時做為表演運用的參考。」

第一稿劇本耗時1年完成後，游智涵寄給曾在金馬電影學院合作拍片的謝君堯，邀她擔任製片。製片作品有《KANO》《太陽的孩子》等片的謝君堯對社會、兒少議題電影有興趣，因此加入，協助尋找拍攝資金。

游智涵編導、王可元主演的短片《癡情馬殺雞》曾入圍倫敦、舊金山等國際同志影展。（文化部提供）
游智涵編導、王可元主演的短片《癡情馬殺雞》曾入圍倫敦、舊金山等國際同志影展。（文化部提供）

謝君堯坦言：「因為台灣電影市場有限，為求保險，製作國片都會希望先申請到輔導金，有了第一桶金再往下走，成為這次拍片的第一目標。再來，因為《壞男孩》是從『高雄編劇駐市計畫』開始，高雄市府以『高雄人』名義投資電影行之有年，爭取『高雄人』投資，也可讓影片與高雄市有更多連結。後來，這兩個最初設定的籌資目標都順利達成。」

持續修改劇本的同時，因主戲在4位年輕男孩身上，游智涵採取工作坊的方式，找一批演員共同上課，一則從中挑出合適的組合、一則培養演員之間的表演默契。

導演游智涵（左二起）與演員鍾家駿、潘親御、黃聖球、黃湘婷、巫建和、製片謝君堯出席高雄電影節閉幕放映。（翻攝自高雄電影節臉書）
導演游智涵（左二起）與演員鍾家駿、潘親御、黃聖球、黃湘婷、巫建和、製片謝君堯出席高雄電影節閉幕放映。（翻攝自高雄電影節臉書）

這部片是青少年群像故事，演員搭配很重要，不同組合會產生不同的化學效應。

「這部片是青少年群像故事，演員搭配很重要，不同組合會產生不同的化學效應，在工作坊上很快就確定演員的特質與適合的角色。」游智涵舉例：「鍾家駿的純真質地很貼近片中的小偉，所以最早確定。但是黃聖球、潘親御、黃湘婷的角色，都經過調整才定案。」

導演游智涵（左）認為巫建和（右）有大哥氣質，可以穩定幾位青少年演員。（好勁影業提供）
導演游智涵（左）認為巫建和（右）有大哥氣質，可以穩定幾位青少年演員。（好勁影業提供）

片中主角都來自脆弱家庭，分別有父親酗酒、隔代教養、親子關係疏離等問題，使他們群聚廝混取暖，更因價值觀錯亂鋌而走險。游智涵盡量安排演員詮釋與本身性格相近的角色，也參考演員的特質修改角色設定。像是黃湘婷的角色在劇本裡顯得嬌弱，但她本人很有想法，所以片中角色變成有主見的直播主，還可以反映目前年輕世代的觀念。

主要角色陸續敲定，戲分吃重的「史大」一角卻遲遲未見合適人選。游智涵透露，之前嘗試讓黃聖球來演，但就是不像。「我們希望找有大哥氣質的演員穩定幾位青少年，與巫建和見面後，覺得他話不多，但即使沉默也能掌握主控權，就決定用他。」幾位主要演員一字排開，都有金鐘、金馬得獎或入圍的光環，但游智涵強調，選角重在演員與角色的契合，並非獎項資歷。

從拍短片到首度拍長片，游智涵形容，兩者像短跑與長跑，節奏各有不同。「短片在訓練思考與說故事技巧、處理拍攝實務上，對拍長片有幫助，但長片像長週期的跑步，要懂得配速，劇組與壓力都更大，也要配合宣傳行銷讓大家認識你的作品。」

《壞男孩》企劃案獲2021年金馬創投「文策院原創獎」，游智涵（左二）與謝君堯（右二）出席領獎。（翻攝自文策院官網）
《壞男孩》企劃案獲2021年金馬創投「文策院原創獎」，游智涵（左二）與謝君堯（右二）出席領獎。（翻攝自文策院官網）

全片因疫情攪局，實拍約35天，較預期多3天，攝製與宣發預算為3千多萬元。製片謝君堯指出，「因為是大家不熟的新導演，故事題材也較嚴肅，籌資不容易。」但因先申請到900萬元輔導金與獲「高雄人」投資330萬元，影片企劃案又在金馬創投拿到「文策院原創獎」，劇本也入圍優良電影劇本，實力受到肯定。接著游智涵將片中女主角背景改為台中人，順利獲選「台中拍」400萬元的獎勵補助。

影片由「高雄編劇駐市計畫」展開，除獲「高雄人」投資，也在高雄總圖等地點取景。（翻攝自高雄市電影館臉書）
影片由「高雄編劇駐市計畫」展開，除獲「高雄人」投資，也在高雄總圖等地點取景。（翻攝自高雄市電影館臉書）

因為是大家不熟的新導演，故事題材也較嚴肅，籌資不容易。

謝君堯表示，雖有政府資金補助，但都採分期撥款，幸好「內容物數位電影」在器材部分以技術投資參與，有如及時雨，減少許多現金支出。加上獲文策院專案投資500萬元，解決不少資金問題。

黃湘婷在片中飾演直播主，反映年輕世代的觀念。（好勁影業提供）
黃湘婷在片中飾演直播主，反映年輕世代的觀念。（好勁影業提供）

持續與新導演合作的謝君堯，因以《壞男孩》《我家的事》《胸巴巴姊妹花》連3年獲金馬創投「文策院原創獎」，贏得業界「新導演專門戶」封號。謝君堯建議新導演要重視溝通，「拍電影就是在處理人的事，從劇本開始就得和編劇討論，製作更要團隊合作，從頭到尾都需要溝通。」

經過第一部長片洗禮的游智涵感受最深的是，學習到如何與年輕演員互動，「了解演員、找到適合他們的方法很重要。」他不諱言，電影耗時5年終於問世，過程常有挫敗感，所以得提醒自己保持樂觀、理性解決問題。身為過來人，有什麼心得可以和打算進入影壇的新導演分享？他說：「努力做自己想做的，做起來會甘願得多，就算阻力可能大一些，也會有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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