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文】國際風雲中的台灣問題

田牧（整理與編輯）
台灣，很長一段歲月被世界淡忘，近十年來，它已引起國際社會的認真關注與熱情擁抱，無論是承認「一個中國」的外交政策，抑或是珍視「民主台灣」的客觀政治實體，毋庸置疑，台灣已成為這個世界突兀的焦點話題，成為當今國際關係中的「政治風向」標。
必須承認一個事實，中共長期掌控的「台灣歸屬」話語權，面臨這個世界的挑戰與沖擊，遭遇台灣人民的抵禦與反抗，民主台灣自信地走向世界，贏得了當代文明世界的重視，成為國際政治中不可或缺的一員，一個事實逐步形成：不容許任何國家（政治力量）的刻意忽視、疏漏，或者說回避台灣——這一政治實體。
世界烽火連綿，台海也成為國際危機的沸點，討論動蕩的國際政治、美中關係，台灣是難以回避的重要話題。近日，沙利文訪問北京，美中再次進行戰略對話，其中在台灣問題上也有溝通、但依然無完全交集。借此「閒話三人行」談談我們的一些觀點。
破局思維的迎頭碰撞
廖天琪：時下西方媒體憂慮：習近平會在執政期內解決台灣的統一問題，是否會引發中共採用武統？或者采用「溫水煮青蛙」、逐步的蠶食併吞？
我的理解，習近平在推行「一中政策」的破局思維，這是個令人揪心的問題。中共長期堅持台灣的統一，並強調不排除「武統」，顯然以此作為威脅與恫嚇的定海神針。可現代文明已回不到當年國人自殘屠戮的國共戰爭歲月，民主世界與華夏人民都不接受這樣的戰爭，近年來中共軍隊突破海峽中線，甚至突破台灣領海線，中共海警闖入金門水域等，製造所謂的「新常態」、逐步蠶食的併吞路線圖。
我也看到了問題的另一面，習近平如何解決台灣問題，完成他統一的心願，並非只取決於中國和美國的戰略，尤為重要的是台灣如何面對自身的命運？也就是說台灣現任執政者賴清德的思維，同樣很重要，台灣執政者和台灣人民才是真正的主人，他們才是台灣前途與前景的決定一方。
台灣的領導人賴清德總統，同樣展示了他的破局思維：一是接軌美歐的民主世界，台灣問題的國際化，不再是由中共和台灣之間私相授受，二是台灣人民真正的當家作主，是自由民主制度的自信與自尊，決定台灣的未來前途。
但是我們也看到，賴清德的民進黨雖然勝選，賴也是一個十分理性而睿智的政治家。但是台灣藍白勢力在國會中佔上風，並且對總統處處掣肘，撕裂社會、擾亂民心。台灣內部缺乏團結，民眾對中共極權的本質缺乏認識，沒有同仇敵愾的氣勢和決心。
中共對台灣媒體的滲透和政界、商界及社會高層人士的秘密許諾和保證，讓很大一批有影響力的人，都在營造一種「和統」並不壞的氛圍。他們讓普通人相信，中國強大，對台灣有優惠政策，統一以後，大家生活不受影響。總之，讓人們武裝解甲。也就是說中共用「不戰而屈人之兵」的「陰功」，加上強勢的武力脅迫來達到它的目的。
台灣策略一個字「拖」
老萬論及台灣謀略，說這不難，一個字「拖」。我們聯想起《三國演義》的赤壁之戰，諸葛亮和周瑜研究破曹之計，二人各自在手心寫了一個字，當他們同時張開手掌時，同是一個「火」字！
萬潤南：對台海問題，我持比較樂觀的態度，一句話：打不起來。剛才天琪講有50%可能，可以避免戰爭。其實台灣最好的應對策略，很久以前我們就一起討論過，一個字「拖」，台灣最好的策略叫「以拖待變」。
具體解釋起來，既客觀，又現實。眼下我們面對習近平執政期，他提出的「兩岸統一」也是事實，問題是他到底能不能夠順利走完執政期？他的健康狀況是否拖得到那一天？難道不會出現意外驚喜？另一方，我也注意到台灣的統、獨沖突，也有兩種比較極端的願望，所以這就有利於「拖」。
習的「統」，別說台灣人反對，老美、拜登也堅決抵制。賴清德的「獨」，堅定不移，但他的「獨」也難以實現。台灣本身藍、綠、白意見不一，即便有幻想、有追求，還要受到立法院的掣肘。這就是民主社會的常態，這種不同意見，使得任何一種方案都不可能在短期內有個結論。處在「拖」的過程中，拖到另一方發生變化，我相信中共一定會有變化，這是早晚與機遇問題。這就是「以拖待變」的過程。

拿破侖一路進軍莫斯科後，庫圖佐夫就主動撤出莫斯科周旋，這就是以「拖」待變的典型戰例。圖/截自網路

1989年，我到台灣參加蔣緯國辦的一個戰略研討會，當時我就提出這個「以拖代變」的建議，蔣緯國很贊成，說：你是學過戰略的，因為他也是一直搞戰略的。在博弈的雙方，比較弱的一方，最好是等待機會，不要輕言決戰。記得我當時講了拿破侖一路進軍莫斯科後，庫圖佐夫就主動撤出莫斯科周旋，這就是以「拖」待變的典型戰例。最後冬天到了，拿破侖軍隊面臨補給等各種問題，庫圖佐夫隨即展開反攻。這是軍事史上，庫圖佐夫以「拖」待變戰勝拿破侖的著名戰例。
俗語道：避其鋒芒另辟蹊徑，可讓一切峰回路轉。台灣現在處在薄弱困頓狀態，切忌針尖對麥芒，同樣可采取以「拖」待變的策略，等待中共內部變化，時下大陸自身問題不少，各種矛盾沖突、交織，不可能不發生變化，所以不是不為，是時機未到。這是我個人的一個看法。
台灣不是中共的主要矛盾
萬潤南：我強調「不用過於擔憂台灣問題」，在中共面對國內外現實、複雜的矛盾體係中，必須判別習近平應對的主要矛盾是什麽？中共的主要矛盾：一是交集於中美沖突，是牽一線而動地球村的大事；二是中國經濟衰退、增長疲軟，是中共統治權的生死一線。其中還交織於中俄、中歐、中非、中亞等全球戰略，及化解與突破美歐的印太包圍圈等，台灣問題真的排不上號。
雖然說：憑借中共現在的軍事經濟力量，可碾壓式地攻下台灣，而實際上要根本解決台灣問題，一時卻難以達到與實現。如果因而導致更廣泛的國際政治矛盾、及中美、中歐等抵制與沖突等，屆時中共反而難以應對來自各方的壓力與矛盾。
前一陣盛傳一則消息，習近平在與馮德萊恩談話中就講道：他認為美國現在在台灣問題、在南海問題上，是在給中國挖坑，想讓中共陷入它的一個陷阱。如果習是這麽一種認識，只要是美國對中共的這個壓力存在，一個強大的美國存在於世界，也就是說：台灣自然會「平安無事」了。習近平認為，這是一個「坑」，讓他陷入這「坑」里，他當然不幹，他要反其道而行之，避免這種事的發生。

俄烏戰爭問題上，中共只是在經濟、物資、道義上與俄羅斯合作，但絕不下場。圖為普丁、習近平峰會合影/X畫面

時下在南海菲律賓問題上，與印度的洞朗問題上，在越南南海問題的出爾反爾上，中共就是不下場，不敢面對，不敢硬碰硬。中印都是有原子彈的國家，最後卻只用冷兵器、用狼牙棒互相鬥毆。還有一點，在中東沖突問題上、俄烏戰爭問題上，中共只是在經濟、物資、道義上與俄羅斯合作，但絕不下場。即便在中東問題上，伊朗、阿曼前來北京求援，中共還是堅持定格在道義、物資等方面的支持。
中東一些國家都要求中共派遣軍隊入駐，中國把現代武器賣給這些國家，它們不會用，於是期望中共能派一支武裝力量駐紮中東國家，協助技術指導與軍事培訓，但中國都一律拒絕。南美的委內瑞拉、古巴等，也曾經有過這樣的請求，在這方面，習一尊這個人，你說他慫也好，說他聰明也好，說他笨也好，他現在就是把卷入地區沖突看成是美國給他挖的陷阱，所以不會直接出手，而是堅拒下場，始終避而遠之。
一句話：台灣現在只要了解這一情形，把握這一節奏，也就拿捏住了習近平的底牌，台灣的決策自然是將計就計。
「拜規賀隨」前途堪虞
廖天琪：面對美國大選，世界同樣關注美國兩黨的台灣政策。
雖然川普信誓旦旦說，如果中國攻打台灣，他就要轟炸北京，這又是他的胡言亂語，說話如同放屁，不負責任。如果他不幸當上總統，我認為他會出賣台灣，並且在出賣之前，還要在台灣收刮吸血，什麼軍售、什麼援助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賀錦麗會比較慎重，但是她的魄力和智慧我們暫時難以測量。美國其實不能放棄台灣和印太，這麼做，是自斷臂膀。北約和歐盟自然不願改變台海和印太現狀，他們會跟美國一同試圖阻止中共的統一行動。雖然中共在該地區的軍事行為已經足夠令人髮指和警惕，但是在沒有真正發生戰爭行為之前，歐美都沒轍。特別是歐洲，面對中國地區性的擴張和囂張侵略行為，根本沒有實際的軍事國防能力介入。可惜亞洲鄰國，除了日本韓國之外，也都只是旁觀。
萬潤南：我的判斷是「拜規賀隨」，即是賀錦麗緊隨拜登的現行政策。維持拜登政府所推行的外交政策、對歐洲關係、與中國的競爭、對俄羅斯的制裁、對中東的方案等。拜登不像里根、川普等，他是真正的政治家，他是玩國際政治的高手，他憑借一是堅持普世價值，二是善於搞統一戰線，在世界政治舞台登高一呼，團結大多數理念相同的國家和政黨，在這方面（領域），美國民主黨的政治正確政策，一定會延續延伸且發展。我的擔心是賀錦麗畢竟不是政治家，是否學得會、玩得轉？應該說，近幾十年來美國民主黨是成功的，卡特、克林頓、奧巴馬、拜登等都屬於民主黨政治家。

拜登是真正的政治家，是玩國際政治的高手，堅持普世價值，善於搞統一戰線。圖為拜登與北約秘書長/NATO官網

當然，有一個顯而易見的問題，這種延續還與美國現在的自身能力緊密相連，我注意到一些問題，比方說拜登倡導的「AUKUS」（澳大利亞、英國和美國）也好、「四方機制」（美國、日本、印度、澳大利亞）也好、「藍色夥伴關係」（美國倡議，澳洲、日本、新西蘭和英國參加）也好，也合計搞美歐式的「一帶一路」，也組合大基金計劃。拜登想法很多，規劃叠出，前景描述光鮮，但根本缺陷是，美國拿不出錢來運作這些繁花似錦的規劃，當年輝煌而成功的「馬歇爾計劃」難以重現。所以儘管他有許多很好的想法，最後卻容易變成空談。
怎麽理解台海不改變現狀
田牧：盡管，不少媒體與專業人士一再預測：「台海將面臨戰爭」，且難以避免。我堅持「台海無戰事」的觀點，或者說：台海不會改變現狀。
從時間沿革的縱向來說，台灣問題的歷史發展，已歷經了國共戰爭後的75年，當年國共都有「統一」的目標，蔣介石到達台灣後從未放棄過反攻大陸的念頭，蔣經國時提出了「三民主義統一中國」。在大陸，我們從懂事起，就聽著「一定要解放台灣」的口號長大，喊了半個多世紀了，決心與目標始終是堅定不移，直到今天依然未變成現實。
從國際政治、外交、經濟、軍事等橫向關系來觀察，追述台灣問題的國際化也有年頭了。台灣退出聯合國後，1979年美國國會制定了《與台灣關係法》，台海之間插入美國了「共管關係」。2019年，梅克爾執政時期德國發布的《印太準則》，其中表明：印太與南海安全，直接與德國、歐盟的戰略、經濟利益相關，歐洲的價值觀理念在印太區域同樣適用與有效。還表明：德國在印太區域的戰略立場、利益訴求和行動准則，為德國、歐盟的「印太政策和行動」提供了框架性指導意見。2023年，德國通過了「中國戰略」，其中特別提到了，如果在台灣海峽發生戰爭，它的影響將涉及德國和歐盟利益。言下之意，台海的安全不僅是兩岸問題，更是美歐共同關心、維護的國際問題，與它們的戰略立場和利益相關。
老萬說，台灣不是中共戰略的主要矛盾，我也這麽認為。我的依據是：今年初台灣選舉，賴清德勝選，一度大陸情緒極大。中共顯然有預案，有思想與政策準備。習近平在中共黨刊《求是》雜誌發表《完整、準確、全面貫徹落實關於做好新時代黨的統一戰線工作的重要思想》文章，文章主要提出：1、穩定全社會的情緒，重點是明確要求：把中國自己的事辦好，要求腳踏實地，回到正常的工作中來。2、提出「做好新時代黨的統一戰線工作，為了加強和改進統戰工作，提出了一系列新理念、新思想、新戰略」等。我對此的閱讀理解是：針對台灣問題，堅持「和平統一」的決策，在統一戰線方針、方法上下功夫，要求各級政府把握好全局和局部、當前和長遠、宏觀和微觀、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著眼於全球戰略。
台灣問題不是中共的主要矛盾，全球戰略才是中共時下的重點和首要問題，其次中國的經濟建設問題，也是中共目前的困局，李強推出不少計劃，比如免簽，敞開國門歡迎各國旅遊客，刺激中國旅遊熱，但今年上半年中國的GDP提升依然蹣跚前行。

美國國家安全顧問蘇利文與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中央外辦主任王毅會晤。圖/twitter.com/JakeSullivan46

近日，美國安全顧問沙利文赴北京。在台灣問題上，王毅強調了中國的紅線：台灣問題是中美關系第一條不可逾越的紅線。中方要求美方恪守一個中國原則和中美三個聯合公報（《上海公報》、《中美建交公報》和《八一七公報》），不支持「台獨」、不支持「兩個中國」、「一中一台」等，支持中國和平統一。沙利文也表明了美國的底線：「美國的一個中國政策沒有改變，是基於三個美中聯合公報，一個中國政策、《台灣關系法》、以及「六項保證」，這些政策至今一如既往，釋義為：「這樣做旨在消除誤解，避免競爭演變為沖突。」
中國的「紅線」與美國的底線，並不完全吻合，美國的《台灣關系法》與「六項保證」，否定了台灣問題是中國內政，所以「紅線」與底線是對峙與沖撞的。美中三個聯合公報的「一中政策」原則，已維持了52年，兩岸基本處於穩定與和平。倘若這是未來中美交集的「不改變現狀」，這應該是目前美中的共識：將繼續維持不改變現狀，即台海不沖突，不發生戰爭。抑或是：繼續維持美中共管的台海安全格局。
再從中共海警與菲律賓軍警沖突的實例來觀察，中共與周邊鄰國處理糾紛的政策措施是一個「忍」字，這是個現實例子。習近平不希望輕易動用武力，忌諱陷入戰爭泥潭。台海不改變現狀，也為落實習近平的「和平」計劃，鋪設了「台海無戰事」格局，所以兩岸回歸漫長的合作、交流與發展路線圖。
文明發展警鐘長鳴
田牧：時下的中國國情是：高速發展中國的工業、科技、軍工、經濟等，似乎有了幾分成就感，坊間有種說法：中國沈淪近兩百年的歷史，是輸在了落後的農業文明上，工業製造貧乏，用現在時髦的說法，是輸在了「降維打擊」上。習近平執政後，明確不接受西方的憲政民主政體，有人自譽中國是「文明型國家」政體，那我們如何看待這些社會現象呢？
廖天琪：「文明型國家」這個名詞的概念，源於2017年中共御用文人張維為出版的一本以此命名的書，其中標榜了當代中國崛起，「東升西降」的說法，這個名詞只限於狹隘的中文世界裡，並未形成一種大範圍的國際用語，也沒有得到任何國際間的認同。不過我們依然要正視如今習近平政權「夜郎自大」的心態，通過中共投入大量資金和人力的宣傳，也有可能逐漸引起各方的注意。兩百年前滿清末期，中國落後於殖民和帝國時期的西方，受盡欺淩和剝削，清末的自強運動和二十世紀前期中國的現代化沒有成功，是受到時局戰亂的影響，從帝國進入民國，可惜農業社會不能一步跨入工業社會，五四運動帶來新思想，但是離真正的思想啟蒙還差遠了。所以中共引入馬列主義，很容易就佔領了意識形態領域。抗戰勝利、二戰結束，中國本來有機會休養生息，逐步建設並步入現代化。可惜毛澤東的把中國帶入瘋狂的30年自殘時期。鄧小平啟動的改革開放才讓中國逐漸步入正常軌道。
極權國家有時深陷內戰和內耗，古老文明也有可能一蹶不振，像敘利亞、伊朗、埃及這些文明古國，由於種種原因，至今飽受戰亂和各種牽扯，無法在今日的文明世界中佔領一席。中共一黨專政、一人獨裁，沒有什麼可以驕傲的地方，唯一的功勞是沒有讓國家陷於戰亂（文革期間，幾乎釀成亂局）。中國人務實，能享受一些物質上的優越，精神上就能忍受屈辱，甘當順民。
看今日世界各方勢力格局，不存在什麼「降維打擊」，歐美、台灣、俄羅斯都是科技發達的文明國家，在我眼中，中國雖然科技、軍工、經濟發達，但在精神高度、法治體制、人性尊嚴上，還算不上「文明國家」。
我認為長遠來看，中國人生活比較富裕了，還是會嚮往更自由和有尊嚴的生存環境，不再接受中共和個人獨裁淩駕一切的狀況。但這是一個長遠的過程。
文明和野蠻的區分
萬潤南：張維為這個人是騙子，沒有文化，又只會拍馬屁，而且發明一種詞，什麽「文明型國家」，現在的中共與文明根本沾不上邊。文明的對立面是野蠻，中共現在恰好是野蠻型國家。區分文明和野蠻其實很簡單，文明是什麽？文明是把人當人，什麽是野蠻？就是不把人當人。
中國古話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這是中國文化中經常教育下一代的一種說法。有個外國老師聽了說：第一句話是不把自己當人，第二句話是不把別人當人，我覺得說得挺對。現在中共把人分三六九等，中共的一個野蠻就是不把老百姓當人。疫情期間，樓房起火了就封鎖整棟樓，人都在裡面被燒死了，這才有了那個新疆烏魯木齊事件，最後就出現了上海烏魯木齊路的「白紙運動」，這就是對這種野蠻的反抗。中國有文化，但是沒有文明，當然中國文化當中有一些文明的成分，但是基本上是野蠻。
把人分三六九等，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這叫文明嗎？所以有人就講，什麽是文明啊？有六個指標：第一對自然的敬畏；第二對生命的尊重；第三對弱者的同情；第四對諾言的遵守；第五對正義的捍衛；第六對是非的分明。其它的不叫文明，最多叫文化。女人裹小腳，這是文明嗎？太監閹割，這叫文明嗎？這是一種腐朽的文化。三重四德是文明嗎？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是文明嗎？
中國文化當中不是說全是野蠻，也有一些文明的東西。比方說聯合國提出把孔子的一句話在大堂上貼著：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就是把人當人啊。我說區別文明野蠻很簡單，你看中國的政策不把人當人，這就是野蠻，把人當人了，那就是文明。
墨子講兼愛：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這個就是將心比心，就是說中國文化中不是說全是野蠻。但是現在中共是那種鬥爭哲學、等級制度，實際上是集野蠻大成，是那麽一種制度。所以張維為說什麽中國是「文明型國家」，還認為原來落後是因為農業文明不夠，所以要發展工業文明，現在我們的工業文明已經生產什麽了？在聯合國農業國裡中國最齊全，有全產業鏈，產能多少等。這些都是量的變化，而沒有質變，質才表明文明程度。如果不把人當人，所有這些東西，只是加劇中共迫害人的一種能力。
結語：健康穩定的台灣彰顯出人類社會的文明
廖天琪：台灣多年來，通過朝野的努力，民眾的勤奮，整個社會發展成為一個富而好禮的文明之地，正如老萬所說，中國若武力侵台就是野蠻侵襲文明，代表人類社會的墮落，這是不可容忍的。然而當今世界，各種野蠻的事情正在發生，俄羅斯侵襲自動放棄核武的和平國家烏克蘭，中東哈瑪斯綁架以色列人作為人質，反之，以色列狂轟加沙地帶進行報復，造成數萬平民（也包括恐怖份子）傷亡。
最近德國索林根市一名敘利亞難民，在伊斯蘭國的授意下，以利器殺害正在歡慶的人群，造成3死8傷的慘劇，這些都是野蠻挑戰文明的行為。今後人類社會將如何演化發展，我們怎樣面對野蠻的恣意橫行，需要付出多麼高昂的代價來制止這些國家、群體和個人的恐怖暴力行為，是值得所有有識之士深思的。
我們希望這種國家式的野蠻行徑不要發生在台海，中國人的自相殘殺是所有華人和世人所不願看到，不能接受的罪行，歷史將為任何這類罪行，濃墨重彩地記下一筆。
【閑話三人行】：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子又曰：「見賢思齊焉，見不賢而內自省也。」儘管是些閑言碎語，嘮叨些普天之下滿意不滿意的言論，不敢冒然稱是醒世警世之議，聽不聽由你……
萬潤南：中國計算機軟件工程師、企業家、異議人士，於1984年創辦四通公司，1989年因六四事件流亡海外，在海外成立民主中國陣線，並曾擔任秘書長、主席。
廖天琪：國際筆會和平委員會副主席、歐洲之聲社長。
田牧（潘永忠）：歐洲之聲主編、民主中國陣線總部秘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