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文】灰暗的天空，全球航空業面臨空前的危機

太陽依舊東升，地球照常自轉，然而，一個奈米大的冠狀病毒顛覆了世界，一場瘟疫把全球航空業打趴在地。以往翱翔萬里的大鳥，現在如同折了翼，各國機場成了停機場，只見機坪、跑道停滿了飛機，這是前所未有的現象，航空業如今成了全球化的一大「慘」業！設在雪梨的航空業諮詢機構CAPA三月中旬發出警告，如果各國政府不伸出援手，大部份航空公司在五月底以前可能面臨破產倒閉的命運。

受各國旅行禁令、鎖國封城、外國航機不得入境的影響，昔日歐洲大陸最繁忙的法蘭克福機場，如今停了一整排停飛的德航客機，起降的客機，少得可憐，倫敦希斯羅機場，旅客少了一大半。中共大手筆花了170億美元建造的北京大興機場，去年9月開張大吉才幾個月即逢百年一遇的大瘟疫，只見零零星星的客機起降。全球各大航站大廈冷冷清清，航空公司櫃台等無人，戴著口罩的免稅店員，閒得發慌，與往日熙熙攘攘真是不可同日而語。

2001年911事件發生，許多班機停飛，但是今年連伊斯蘭恐怖份子都怕病毒，不敢劫機。經濟學人（Economist）在三月中旬刊登了一篇報導，冠狀病毒使得世界的航空公司困在陸地上 （Coronavirus is grounding the world’s airlines），大部份航空公司進入加護病房。今年二月由於旅客驟減，大部份班機的空座位高達七成，有的班機出現空服員比乘客還多的窘境，有的航空公司甚至為了避免喪失熱門機場的著陸權，不惜空機往返。世界各大航空公司，以停飛、減班因應。至少有70家航空公司停飛「中華人民冠狀病毒共和國」，而中國的航空公司也減少了70% 的航班，國泰航空（Cathay Pacific）飛往中國的班機銳減90%，單單二月份虧損即高達20億港元。

因武漢肺炎疫情延燒，今年三月有一架由北京飛往洛杉磯的班機，旅客寥寥無幾，還得戴口罩，幾乎是空機飛行。圖／擷自維基百科，公有領域

武漢肺炎蔓延歐洲後，川普於3月14日發佈對歐洲實施旅行禁令後，歐洲最大的航空公司德航（Lufthansa）宣佈4月份取消23,000個航班。德航執行總裁斯波爾（Carsten Spohr）無奈的表示，整個航空業按下「暫停」鍵，要重新開機，恐怕也只能等危機解除。奧地利航空、布魯塞爾航空、瑞士航空以及德航，運載量都下降了94%，德航763架飛機，目前有700架停在地面上。此外，法航與荷蘭航空（Air France-KLM）的機隊幾乎完全停飛，運載量減少了九成，以部份裁員，將支出減至最低，尋求政府緊急支助，來因應公司有史以來最大的危機。

聯合航空取消70%的國際航班，國泰、韓航分別取消了65% 與 80% 的航班。國泰以往每日可載十萬旅客，4/3 僅載了582個旅客，真是慘不忍睹。該公司估計，載客量4至5月將續減96%。

在美國本土，航空公司三月初的載客量仍有九成左右，三月底下滑到一成，德意志銀行的分析師斯洛克（Torsten Slok）根據詳細的統計指出，通常美國搭機的乘客每天都超過二百萬，但是3/24僅剩下279,018人，少得令人觸目驚心。

美國航空（American Airlines）是美國最大的航空公司，該公司副總裁拉賈（Vasu Raja）展望第二、三季的營運，相當悲觀。他說，未來1、2個月內沒有人要去旅行，也沒有人在未來3到5個月內有旅行計劃。美航不得不大砍航班，4月份將減少80% 的班次，5月減至90%。據報導，美航二萬五千名空服員中，有100名經測試，呈陽性反應，確定已感染武漢病毒。

美國航空（American Airlines）是美國最大的航空公司。圖／擷自美國航空臉書
達美航空（Delta Airlines）則是僅次於美航的美國第二大航空公司，執行長巴斯蒂安（Ed Bastion）在4月初致全體員工的備忘錄中道出營運的困境，3/28搭乘達美的旅客還有60萬人，4/4卻只剩3萬8千人，預計第二季的載客量將下降94%，達美決定取消115,000個航班，目前公司每天要燒掉6千萬現金，這樣燒下去達美撐不到六月。

達美的股價從一月的60元下挫到20多元，股神巴菲特4月初以$22.96-26.04出脫了一千三百萬股，但仍持有五千八百九十萬股，顯然股神也不敵瘟神。達美全球僱用了8萬多名員工，其中有三萬名員工自願放無薪假。

在北歐，挪威航空（Norwegian Air）與斯堪地納維亞航空公司（SAS）取消了大約九成的航班，兩家公司均暫時解聘了一萬多名員工。連續虧損三年的挪威航空，今年雪上加霜，瀕臨破產邊緣，已向挪威政府發出SOS。芬蘭航空（Finn Air）宣佈，從4月1日起，取消90% 的航班，同時也將暫時解聘大批員工。

老牌的英國航空取消大部份的班次，3萬6千名空地勤人員不上班。歐洲最大的廉價票航空公司Ryanair，不排除該公司總共470架的龐大機群在四、五兩個月，全部停飛，公司員工一律放無薪假。中東的阿聯酋航空（Emirates Airlines）和土耳其航空（Turkish Airlines ）分別從3/25、3/28 起，停飛所有的國際客運航線。

在亞太地區，放毒的中國，航空業也慘兮兮。根據中國民航局統計，從今年元旦到3月10日，總共取消了50萬航班，其中包括101,906國際航班，虧損209.6億人民幣。單單二月中共就提供了30億美元挹注國營的航空公司，最近中國的航空公司以打折促銷，載客量仍比去年同期下降了大約40%。

客量稀少的北京首都國際機場3號航站樓國際出發區域。圖／擷自維基百科，公有領域
國營的泰航（Thai Airways）與新航算是營運績效良好的公司，泰航今年由於觀光客驟減，由盈轉虧，該公司評估，第二季可能燒掉61億美元的現金，淨虧損39億美元，使得泰航不得不做出痛苦的決定，4至5月停飛國際航線。新航的處境也很糟糕，三月航班銳減了96%，新航股價如同自由落體，創下1998年以來的最低價，主管不得不減薪，員工則放無薪假，新加坡政府挹注了190億美元搶救新航。總理李顯龍不久前受訪時坦言，武漢肺炎重挫新加坡的經濟，旅遊、航空業幾乎「瀕臨死亡」。

根據國際航運協會（IATA）三月底的估計，武漢肺炎蔓延世界，全球航空業2020年至少損失2500億美元，比三月初原估計的1130億，高出二倍多。IATA執行長朱尼亞克（Alexandre de Juniac）表示，航空業目前是絕境求生，艱難的處境，非外界所能想像，如果下半年疫情仍未見好轉，航空業危機重重。全球航空業除了節流，請求減免稅負外，還需要政府支助2000億美元才能度過難關。

美國航空業協會已向美國聯邦政府申請580億美元的資助，290億現金是支付員工薪資，以及290億的貸款擔保，否則美國主要的航空公司下半年資金都將用罄。英國航空業者則需75億歐元的資助，英國駕駛員工會說，「沒有政府的鼎力支持，英國的航空公司無一能倖存。」

官股佔大部份比例的法航與荷蘭航空，目前每日虧損250萬歐元，集團執行長史密斯（Ben Smith）哀嘆，這樣下去，六月初公司的現金就會用光，已向法國政府求援，須緊急挹注60 億歐元，否則公司會破產。被中國害得慘兮兮的義大利，鎖國後，義航（Alitalia）可以說已經破產，義大利政府提供緊急救援，買回股權，收歸國營。

2007年7月波音787出廠。圖／擷自維基百科，公有領域
世界飛機製造兩大巨人，波音和空中巴士，也因各國航機停飛，受到重創，波音去年的訂單比前年下降了77%，今年1月的訂單是0，原本已負債411億美元的波音資金拉警報，請求美國政府緊急援助600億美元，以維持公司的開銷並支付17,000家供應商的帳款，如果沒有這筆資金，美國整個航空製造業可能瓦解，美國必須力保這家創造250萬個就業機會，同時也是美國製造業象徵的公司。川普總統3月17日表示，「我們必須保護波音公司。」至於空中巴士，目前並沒有傳出財務危機，只是受到疫情影響，生產力下降了三分之一，有歐盟力挺，空中巴士絕對不會倒。

別把飛機都被關在機場當奇景，這是不祥的徵兆，預告經濟大蕭條似已來臨。航空業崩潰將導致上億人失業。根據美國勞工部統計，全美的航空公司僱用了76萬人，但是至少有1千萬人就業跟航空業有關連，美國如此，世界何嘗不是這樣。這次疫情嚴重的南歐國家，如義大利、希臘、西班牙，從事觀光旅遊業者均超過百萬人，如今失業在家。台灣呢？你我的親戚朋友有多少人從事旅館、觀光服務業？航空業若無法恢復正常，衝擊各個行業，當失業浪潮席捲全球，社會動盪不安，引發暴亂，財富轉眼成空。

華爾街的金融機構預測，在2023年以前，航空業不太可能全面復甦，美國航空副總裁拉賈直言不諱，未來航空業將有一波倒閉潮，適者生存，不適者淘汰出局。那麼，全球三百多家航空公司，有幾家能存活下來？

有官股護航載旗（flag-carrier）的航空公司，如新航、法航、荷蘭航空、印度航空、俄航（Aeroflot）、中國國際航空，或者歷史悠久以國家為名的航空公司，如英航、日航、韓航，有政府及財團當靠山，破產倒閉的可能性相當低，最有可能倒閉是那些租二手飛機，賣廉價票，成立的歷史短，財力不雄厚的航空公司。無疑的，疫情過後，航空公司會減少很多家，未來機票也會變貴，年輕人要出國旅遊，除非你有個富爸爸。

跨國企業面臨生死存亡關頭，隨即凸顯主權國家的重要性，全球化頓時成了一句空話！當我們放眼全球航空業當前的危機，各國政府紛紛出手搶救本國的航空公司之際，回頭看台灣的華航，如今需要政府支助才能度過難關，交通部已編列42億台幣紓困航空業。蔡政府動用台灣納稅人的錢資助這家不以台灣為名的航空公司，國際上並無此例，法國政府只會對法航（Air France）紓困，中國政府資助Air China，有拿人民幣出來救China Airlines嗎？

我實在無法理解意識形態掛帥的華航不改名有何好處？武漢肺炎爆發，中國禍害世界，聲名狼藉，舉世譴責，許多國家都想找中國算帳，反中排華蔚為風潮，台灣則獲得普世稱讚，問題是，外國人見到China Airlines會聯想到台灣嗎？DPP政府宣稱，外國人都知道華航是台灣的航空公司，這只會讓世人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暗自嘲笑這個奇怪的政府，既然是台灣的航空公司，為何要使用冠狀病毒的代名詞「中華/中國」？你愛中華，外國人不愛中華，看到China即心生反感，還會來搭乘你的飛機？面對「台灣」升值「中華」貶值的未來，華航是到了非改名不可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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