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欄】中國監管電玩迫使世界的投資者離開

張正修

在過去11年當中，全球的投資者一直在密切關注習近平的統治。他們學到的教訓是，要注意中國領導人實際上做了什麼，而不是他們發表了什麼樣的言論。舉例來說，讓我們回顧一下習政權在2023年年底的時候，對於《改革進程之活化》和《支持民間部門創新》很有自信所說的話。當時，習近平對於《那些伴隨中國經濟的提升而想要搭便車外國基金》所喜歡的事情，講了許多好聽的話。但是，在習政權的這個行動之後，他又再次做了新的監管，使許多投資者不安到會感到胃痛一般。
就在去年的大除夕時，中國政府宣布了《限制線上遊戲使用指針》的草案，這就使整個市場大為動搖。這被認為是：中國政策的制定者為了維持對虛擬經濟加以監管所採取的最新嘗試。在這一個舉動的影響之下，投資者就紛紛撤離，因為他們所擔心、所害怕的是：習近平及其官員對於近年來的科技行業的打壓，幾乎沒有從中學習到什麼教訓。
"這次的監管看起來像是2021年監管之強化的再現。這次的規定極其嚴格地限制了《與巨大的電玩遊戲收入有關的支出》，這引發了大型電玩遊戲公司急速的抛售。" 中國專業調查公司Gavekal Dragonomics的分析師安德魯·巴特森(Andrew Bayson)這樣子說。他又說："但是，問題不在於監管的細節，而是政府在幾個月之間會暗示積極支持網路部門之後，卻又進行積極的介入。" 
這是一個警告，這個警告就是中國在2024年，可能會對全球經濟進行前所未有的一個壓力測試，尤其對亞洲而言，這可能是最不穩定的一年。
巴特森說話中提到了2021年的情況，但是科技行業的問題根源可以追溯到2020年11月。那是中國政府追究中國最有影響力的科技公司＝阿里巴巴集團創始人馬雲的時候。
一、只要黨不贊成，民間企業就無法繁榮
當時，馬雲所領導的中國頂尖的金融科技公司（Fintech）螞蟻集團計劃進行的首次公開募股（Initial Public Offering ，IPO）而被政府加以擱置，馬雲在實質上是被“幹掉”了。這筆約350億美元（約5兆日圓）的上市交易原本應該是歷史上最大的，而這件事就顯示出中國不可能成為新矽谷的惡夢即將來臨。
當時螞蟻集團在中國金融領域的雄心壯志，是想要以《在最顯著的地方來上市的方式》加以展現。與阿里巴巴於2014年在紐約的首次公開募股不同，螞蟻集團當時是計劃在上海和香港進行雙重的上市。這個作法所傳遞的訊息是要跳過華爾街。
根據專家分析，馬雲的罪行可以追溯到2020年10月在上海的一次演講。馬雲抨擊金融監管機構並不理解高科技，並指責他們說：在這個世界上，沒有風險就不會有創新。他還批評中國本地的銀行業務執行是固守著：幹“當舖”一般的舊經濟觀念。
共產黨的重要人物們就主張說：馬雲並不是被迫保持沉默，中國政府只是想確保政府可以正確監管互聯網的平台，這就是共產黨大義名分的主張。但是，科技領域的投資者對於習的行動是顯示出不同的看法，他們的看法是：只要黨不贊成，民間企業就無法繁榮。
2021年政府的行動只不過是加強了人們的這種認識而已。監管機構跟著追究了百度、滴滴出行、京東商城和騰訊等的互聯網公司。中國最具有創新力的企業被置於政府的控制之下，華爾街的銀行就不得不認為：中國是否將變成“不可能投資的國家”呢？
習近平花了2023年的大部分時間很聰明地再次強調：中國是為了企業而開放的。但是，其實它所想到的是科技行業的混亂吧。習在去年3月指定李強為總理，就強調了這一點。
二、中國政府的處理可能拖慢整個亞洲的步伐
李強長期以來被認為是高科技領域的專家。在2010年代，李擔任阿里巴巴總部所在的浙江省的領導，當時他與馬雲建立了關係。2018年，當埃隆·馬斯克在上海建造電動汽車（EV）工廠時，李強是上海的黨領導人。接受特斯拉第一個海外工廠，對於中國來說，是亞洲的一大自豪。
當人們回顧這些情況時，習政權卻在去年12月20日震撼了全球的電玩市場，人們就很奇怪地問：他到底在想什麼？
或許更重要的壓力可能是來自於中國不動產危機的嚴重化而對於當該地區所產生的影響。隨著通縮壓力的提升，該行業的債務危機就導致投資者的信心持續下降。中國的不動產部門占據了國內生產總值的25-30％。當然，一些經濟學家所擔心的是：中國政府放置債務問題不管，顯然已走向類似於日本過去所經歷的“失落的三十年”的道路。
中國政府面對這一個絕對強大的逆風所採取的卻是漸進式的處理，這可能對整個亞洲地區產生不利影響，甚至可能不會對《日本在2024年經濟會好轉》一事提供幫助。但是，中國在解決不動產問題上所碰到的棘手情況，對於那些想要從日本從1990年代末到2000年代的經驗當中學到解決方法的人來說，是特別令他們震撼的。
拖延問題的時間越長，中國經濟成長的可能性就越來越受到限制。通縮可能會變得更加嚴重。世界投資者只好開始去尋找其他成長的機會。
在過去幾年中，中國政府自食其果所受到的創傷，使這個風險更加擴大。從科技企業的打壓到新冠病毒嚴格的封城，中國政府都是在經濟層面掘墓自墳。
習想要掌控虛擬經濟的決心，是否將成為中國政府的一顆烏龍球呢？但重要的是：無論中國會帶來什麼樣的衝擊，現在只能希望世界的金融體系做好了萬全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