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欄】你支持的候選人落選了，你會怎樣？

快投票了，你已經打定主意要投給誰了嗎？你會不會感到越接近投票日，心裡的焦慮感就越來越重？雖然被韓國瑜的「唯一支持蔡英文」攪和了一下，連蔡英文本人對自己民調超過一半的支持率都只笑一笑，但是不管誰做調查；不管怎麼調查，尚未決定投給誰的，還是有大約1/4的選民，他們可能是焦慮感最重的一群。有人說，這是一場「討厭民進黨」及「討厭韓國瑜」，就看哪邊的人多的比賽，這個說法好像滿接近實況的，但卻沒有民調公司這樣做過問卷。也早有人主張，除了「正投票」之外，也應該有「負投票」，正負相消來計算選票。這都是很有創意的做法，但這次選舉已經都來不及做了。

總統當選人該說的「致歉」與「安慰」

有一個大家都不太想問，也不太想談的問題，但這可能是選舉焦慮症的「病灶」，那就是「如果你支持的候選人落選了，你會怎樣？」

我們經常在開票當夜，看到落選人的場子，有許多支持者互相擁抱痛哭，好像世界末日就要到了。你也會這樣嗎？尤其如果你曾經穿著特定圖騰的衣服，跟著同溫層群眾，在造勢場子裡吶喊「凍蒜」，而當你的支持者落選了，哪怕你或許早就料到，你一定還是會非常不開心，為此落淚是再自然不過了。

反而，我們在當選人的場子，看到當選人的勝選演講，幾乎只聽到他英雄式地向支持者感謝再感謝；但從來極少聽到當選人向反對他，以及沒有投票給他的選民「致歉」與「安慰」，大概選前已經把對方選民都罵得豬狗不如了，一時之間「雞嘴難變鴨嘴」。我這裡說當選人該說「致歉」與「安慰」的話，並不是「客套話」、「場面話」，也不是「矯情話」，而是必須要說的「真話」。因為從來總統當選人，都是少數支持當選的。4年前，總統選舉的投票率僅66％！創台灣史上大選最低，蔡英文即使得到56.12%的得票率，也只有689萬人投給她；另外還有超過620萬人沒去投票給她，以及540萬人把票投給她的對手。可能全國有超過1,000萬個選民沒有因為蔡英文當選而高興，而她只顧著對支持她的人歡呼，卻沒有向更多沒有支持她的人說幾句「致歉」與「安慰」的話，這算甚麼基本禮貌和謙卑呢？

眾愚成智，市井小民的光榮感

不過，就算當選人「謙卑、謙卑、再謙卑」；「道歉、道歉、再道歉」也不實惠。「如果你支持的候選人落選了」，你抱頭痛哭，偷偷落淚，就哭吧！擦乾淚水之後，就讓我來給大家一些很實用的安慰。

沒關係啦！這不過像一場選秀！誰贏誰輸，對台灣的前途真有非常嚴重的影響嗎？或說，影響台灣前途的，只有他們兩個或四個台上的人嗎？你應該關注的或許不是那個正得意洋洋的新總統，而是仔細地觀察追蹤那些陪在新總統旁邊，一起搖旗吶喊的那些你叫不出名字的人。你以後會不會過得好一點，或差一點，跟他們關係，或許還大些。就看他們腦筋會不會清醒一點；做事會不會賣力一點；錢會不會少浪費一點；貪汙會不會少一點。

你也犯不著一竿子打翻一條船，說這些人是豬隊友，成不了甚麼大事。《連線》雜誌（Wired Magazine）主編凱文˙凱利（Kevin Kelly,1952-)，在他的名著《失控：機器、社會與經濟的新生物學》（Out of Control: The New Biology of Machines, Social Systems, and the Economic World）裡告訴我們一個「秘密」，它是一個詞兒「眾愚成智」。簡單地說，就是把事兒做成功的，不是蔡姓女子；也不是韓姓男子，而是一個一個菜鳥草民如你我的老百姓。

雖然「眾愚成智」這個詞本來是用來指出「機器心智」是如何達成的，意思是基於向人類自身學習，機器心智將會愈發成熟，對此我們應該保持敬畏。但是凱利以下的論述，使我們市井小民憑添了不少光榮感，也對所謂的「超級巨星」尤其是政治明星的花言巧語，少了一些迷信；多了一層免疫力。

首先，他告訴我們蘇聯是怎麼解體的。「治理一億人口或靠兩條細細的腿走路，人們最常想到的辦法就是，按順序列出一個需要完成的任務清單，然後在中央指揮部或大腦的指令下完成這些任務。蘇聯的經濟就是按這種『合乎邏輯卻又極不切合實際』的方式運作的。其組織模式的內在不穩定性早在 蘇聯解體之前就顯現出來了。」「蘇聯的崩潰並非因為中央集權體制扼殺了經濟，而是因為所有由中央控制的複雜系統都僵化且不穩定。如果按中央集權控制的模式設計機構、 公司、工廠、生物體、經濟、還有機器人，那它們都難以繁榮下去。」

國家會動起來，靠的是這個「小東西」

你有沒有印象，曾經讀過認知心理學家的書，說我們的大腦裡可以劃分很多區，分別掌管語言、數學、邏輯、推理、分析、閱讀、細節、創造、藝術、音樂、圖像、想像、空間等。但是，凱利引述認知科學家尼爾•丹尼特_( Daniel Dennett, 1942- )的說法告訴我們，人類的大腦既非「中央集權」，也沒有所謂的中心。「以為大腦有一個中心的想法是錯誤的，而且錯得還很離譜。」他說，舊的模式告訴我們，大腦中存在一處中心位置，一座隱秘聖殿， 一個劇場，意識都從那裡產生。也就是說，一切資訊都必須提交給一個特使，以使大腦能夠察覺這些資訊。你每次做出的有意識決定，都要在大腦峰會上得到最終確認，但事實並非如此，那種流程是認知心理學家的「想像」。

實際的情況應該更像是「有許多微不足道的『小東西』，本身並沒有什麼意義，但意義正是通過其分散式交互而湧現出來的」。一大堆分散的模組生成常常自相矛盾的原材料——這兒有一個可用的詞，那兒有一個確定的詞。「語言就是從這樣一堆雜亂無章、不完全協調，甚至是互相競爭的詞中冒出來的。」至於甚麼是那些「微不足道的小東西」呢？在我們社會裡，這些「小東西」就是你和我。社會國家會動起來，不是靠老英老韓；靠的是你我這種該冒出來就會冒出來的「小東西」。這些「小東西」是如何彼此成全運作的，唯一的答案是上帝。

不要為台灣哭泣！

因此，不要為台灣哭泣！上帝主宰一切，我們每一個「最小的弟兄姊妹」就是他給台灣最大的恩典。我這麼說，並不是說總統不重要，只是跟大家討論，即使你支持的候選人落選了，你也不必太氣餒，明天太陽還是從東邊出來，你還是要擺攤賣水果；你還是要每個月花1280坐捷運公車，8點半打卡上班。中國會不會打過來，不是靠誰去舔去嗆，或是誰有讀，誰沒回就會改變的。台灣會不會倒，靠的當然更不是一張英國倫敦政經學院「真的」博士證書。

我們唯一可能要害怕的，要特別注意的，是台灣或鄰國有沒有出現「瘋子領導人」，不過，這種瘋子已經越來越少了，因為他們的龐大資產和妻兒，都已經在彼邦安居樂業了，他還等著去團聚呢！另外，我們最好每天禱告中國的經濟越來越好，老百姓都吃得飽、穿得暖，付得起第二套、第三套房的分期付款。否則，起了風、變了天，台灣就可能會被當「陰天裡的孩子」，閒著打！ 專欄屬作者個人意見，文責歸屬作者，本報提供意見交流平台，不代表本報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