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欄／哈佛大學校長該不該為「言論自由」挺住！？

夏學理教授

在歷經長達近6個小時的聽證程序後，美國眾議院「教育和勞動力」委員會與哈佛大學、賓州大學及麻省理工學院校長之間的折衝、交鋒，於前（12/5）日暫時畫下了句點。然包括哈佛大學校長Claudine Gay在內的三位世界頂尖名校校長，雖在輪番的唇槍舌劍裡走過煙硝，但美國眾議院以311票對14票的懸殊票數，通過譴責「反猶太主義」的抬頭，尤其劍指在大學校園裡的反猶太仇恨言論及相關活動，已是政治趨迫大學校園「選邊站」的第二個驚人的國會山莊之舉！

欽佩哈佛大學校長Gay在聽證會上，秉持著哈佛的勇氣堅定發言指出：1.「彼此之間就對立的觀點進行激烈辯論，是建構大學教育的絕對要件，但也絕不容忍威脅、暴力和偏執」（vigorous debate between opposing viewpoints is an important part of a university education but that threats, violence, and bigotry will not be tolerated）；2.「在不犧牲言論自由的基本原則下，持續維護並支持譴責仇恨的校園環境」(continuing to maintain and support a campus environment that condemns hate without sacrificing bedrock principles of free speech) ；3.「我們鼓勵在思想上進行積極交流……，哈佛必須樹立榜樣，在打擊偏見和維護社區安全的同時，也保護言論自由」（We encourage the vigorous exchange of ideas…, Harvard must model what it means to preserve free expression while combating prejudice and preserving the security of our community）。

然如此謹守衡平原則的價值觀及立場，雖說是三位校長在聽證會上先後陳述的共同基準，但顯然並不見容於某些眾議員及捐款人。在聽證會結束後，眾議員Elise Stefanik立即在「X」平台上寫下：「哈佛大學校長Gay應該即刻辭職」。另哈佛校友、對沖基金億萬富翁Bill Ackman更以「那些令人厭惡的證詞」（disgust with their testimony）為由，公開抨擊三所大學的校長應自行「知恥地請辭」（resign in disgrace）。

至於在捐款方面，風險投資家David Magerman和前美國駐中國大使、賓大前董事會成員Jon Huntsman Jr.都宣布停止對賓州大學捐助。而以色列的億萬富翁Idan Ofer及其妻子Batia Ofer則宣布退出哈佛大學甘迺迪學院執行委員會並停止提供資助。此外，零售業億萬富翁Leslie Wexner的基金會也表示，將切斷與哈佛大學之間的財務聯繫。

當世界三大名校校長遭遇前所未有的「政治與銀彈」攻勢，若為「言論自由」故，校長們該不該挺住！？莫忘在法國大革命時期頒布的《人權和公民權宣言》第11條：「傳達思想和意見的自由是人最寶貴的權利之一。因此，每一個公民都可以自由地發言，寫作和出版，但濫用此項自由（的公民）應負上由法律定義的責任」。而在該宣言經公開發表後一個月，美國國會則提交了《權利法案》，並於1791年12月15日獲得審議通過。在《權利法案》裡的「第一修正案」，明文「保護所有公民的言論自由權，並禁止政府制定任何阻礙信仰自由、剝奪言論自由、侵犯出版自由和集會自由、干涉或禁止人民，可以自由地對政府和平表達訴求的法律」。

以1791年12月15日美國國會「保護言論自由權」的決議，對照2023年12月5日美國國會的「趨迫大學選邊站」的決議，身為哈佛大學建校386年以來，首位非裔女校長、常春藤聯盟唯一非裔校長的Gay，更該或不該挺住！？（以上言論不代表中廣新聞網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