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欄】杜勒斯的「大規模報復主義」

1954年1月，美國國務卿杜勒斯在一項演講中，提出「大規模報復主義」，有效嚇阻了共產黨對自由世界的侵略。現在華府地區最大的國際機場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他說：
「我們需要盟邦和集體安全。我們的目的是，讓盟邦關係更有效、更省錢。我們的方法是，加大對威嚇力的依賴，減少對盟邦防衛的依賴…。盟邦的防衛永遠是重要的，但是光憑盟邦的防衛，無法圍堵共產黨的龐大軍力。盟邦的防衛必須以大規模報復來強化威嚇。潛在侵略者必須知道，他不是永遠可以主導作戰，愛怎麼打就怎麼打。」

以牙還牙 軍事與制裁雙管齊下

「大規模報復主義」的主張是，當美國盟邦受到攻擊，美國必以更大規模、不合比例原則的武力來回擊，是一種「以牙還牙」、「加倍奉還」的軍事升級，軍事與制裁雙管齊下。其目的在嚇阻侵略，因此要讓侵略者徹底認清，侵略將得不償失，他們贏不了核子戰爭，美國受到攻擊仍會保有強大的第二擊能力。此外，還要讓他們相信，美國及盟邦不會因侵略者的威嚇退縮，包括核子威嚇。

艾森豪-杜勒斯

同年12月，台美簽定了共同防禦條約。該約一直是美國全球集體安全體系的一環，直到1979年因美中建交而被迫中斷。但是台美「實質盟邦」關係一直沒有中斷。1992年老布希對台出售150架F-16戰機，1996年克林頓派遣兩個航空母艦戰鬥群護台，2003年小布希將台灣納為全球包括日本、韓國、以色列、澳洲在內19個「主要非北約盟邦」（Major Non-NATO Ally）成員，在武器及情報分享上享有等同美國北約盟邦的地位。2019年川普對台出售66架F-16V，最近拜登更將台灣納入北約Link-22戰場管理系統，以及台、美、日3國MQ-9無人機即時情資共享。

以大規模報復來強化威嚇

「大規模報復攻擊」本質是威嚇(Deterrence)，美國戰後70多年最基本的戰略概念，所有的安全政策包括台海政策，無不是以威嚇作為合理性的基礎。所謂「盟邦的防衛必須以大規模報復來強化威嚇」，說明了美國對盟國提供「核子保護傘」的合理性、必要性。美國國防部一位核武專家說，今天美國的核子傘保障了整個自由世界，占全球GDP的60%。這自然包括台灣的0.9%全球比重。

美國核子傘保護原本不包括烏克蘭，因烏克蘭不像台灣，是既存的美國勢力範圍，但經過1年多爭取「事實獨立」的戰爭之後，烏克蘭有可能納入北約及美國核子傘保護。北約對烏克蘭的軍援，已由早期的防空、反坦克兵器，升級到長程火砲、坦克及F-16戰機。俄羅斯的核武並未真正嚇阻北約干預烏戰，反而是美國的威嚇，讓普丁不敢丟一顆核彈。

中國侵台必定引爆核武危機

1996年的台海導彈危機，一名解放軍將領曾暗示美國出兵協防台灣，中共可能以核武回應，他告訴美國一位官員說，「美國人民會擔心洛杉磯被炸，更勝於台北。」反映了解放軍嚇阻美國出兵援台的無力感，同時也反映出中國發動侵台戰爭，必有今天烏俄戰爭一樣的核武危機。

今天西方國家對中共軍力的崛起，懼怕程度可能還不如二戰前對納粹德國及軍國主義日本來得強烈，也不如對冷戰時期的蘇聯來得強烈。畢竟德、日、俄3國都是工業化強國，有自己的軍火工業體系，而今天的中共還沒有完全工業化，農民占總人口35%，約為5億人。中共的軍艦及軍機，基本上是仰賴俄羅斯供應關鍵元件的山塞版，粗製濫造眾所皆知。

美核威嚇有效嚇阻中共蠢動

美國不會懼怕中共的核武威脅，倒是美國的核威嚇延伸到第一島鏈，有效嚇阻了中共的蠢動。嚇阻之所以有效，因為「大規模報復」只有美國具備這種能力。美國的核武優勢，不只是靠核彈頭數量，更重要的是靠核兵器的存活率。拜登曾以「第三次世界大戰」威嚇普丁。他的前任川普更曾經使用核戰最高等級「滅絕」字眼來威嚇金正恩。這都是在提醒對方，美國握有「大規模報復」能力。二次大戰美國對德國城市的「24小時地毯式轟炸」，以及對日本城市的燃夷彈、原子彈轟炸，是幾近於「滅絕」的報復攻擊。
1959年4月，杜勒斯因癌症辭去國務卿，次月便逝世。他的「大規模報復主義」、圍堵政策及集體安全體系，深深影響戰後美國外交政策， 尤其「大規模報復主義」對好戰的獨裁政權具有「將死」的神效。但是台灣到今天，還有人迷信中共核武足以嚇阻美國出兵援台，講出來的話好像第一島鏈都已在解放軍掌握之中，然後又對台灣是否受美國核子傘保護存疑，這些人都是受了中共認知作戰的影響，今天我特地從文獻中找出杜勒斯的「大規模報復主義」論述，希望這些人也能讀一讀，溫故而知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