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圖文作家毛毛蟲】左手做設計 右手畫插畫 就是不當草莓族
綠綠的身體,戴著鮮紅草莓頭套,有時幽默詼諧、有時發人深省;鄭明輝透過「毛毛蟲」想分享的,不僅是生活見聞,也是反諷這個社會所賦予的標籤。
「我們七年級啊,不是草莓族。」
戴著粗框眼鏡,穿著淺灰色襯衫外罩針織衫,時尚的穿搭,讓鄭明輝有一股新創企業家的氣息;事實上,他的確不到30歲就自行創業。
1982年出生的鄭明輝,畢業於淡江建築系、建築所,退伍後投入室內設計工作。在職場打拚不過兩年左右,2010年、才28歲的他,就決定離開原本任職的公司;隔年成立「蟲點子創意設計」,不再「吃人頭路」。
從員工變老闆,這樣的身份轉換,比他預期早了一些;但這也是為了延續他早在唸書時就已經建立的身份——圖文部落客「毛毛蟲」。
戴著草莓頭套 毛毛蟲不當草莓族
「從五專的時候,被取名叫毛毛蟲;所以就直接用來當作我自己的角色。」毛毛蟲的聲音低沉又帶著些閒散,感覺有一點像周杰倫;回顧一路走來的故事,同樣有著這個世代的特立獨行。
毛毛蟲在大學時就展開創作,隨著無名小站興起,他在2004年、就讀研究所時,正式開立了《毛毛蟲的網路繪本》,成為圖文部落客。「彎彎那一代最早,我算第二批吧,」隨著部落格、MSN這些社群工具的普及,各式各樣的插畫、貼圖開始出現,搞笑又有點無厘頭的毛毛蟲也大受歡迎;不但連續三年入圍全球華文部落格大獎,2008年更出了第一本繪本《搞笑運功散》,成為暢銷作家。
然而當時的毛毛蟲,還只是個頂上兩根觸角、渾身綠油油的擬人化小蟲。「他們跟我說,我的角色不夠明朗,整隻綠色的,」2009年左右,毛毛蟲承接了一個手機品牌的案子,與其他幾位插畫家共組了「NO雞鴨樂團」。但負責規劃的廣告公司認為,毛毛蟲這個角色需要做些改造,才更符合樂團的活潑形象。
「他就要我把這個角色戴個頭套或什麼的,」當下,毛毛蟲想到了七年級生最常被貼上的標籤「草莓族」,就乾脆設計一個草莓頭套戴上。沒想到有了草莓頭套後,讀者反應出奇的好,有一個顯著的特色也更容易被記住,因此活動結束後他仍決定沿用,「繼續讓他戴著頭套好了。」
插畫中的毛毛蟲,有了嶄新造型;現實生活中的毛毛蟲,也替自己畫上了一頂草莓頭套。「我想要證明說,我們七年級啊,不是草莓族,」目標成為室內設計師的他,創業種子早在心中萌芽;但他覺得還是要多學一些東西、累積更多經驗,所以選擇加入室內設計公司。工作同時他也繼續創作,希望兩邊兼顧。
「老闆也知道我在畫插畫,他就說:『幫我們公司畫一下』。」毛毛蟲答應幫公司創作一些插畫協助宣傳,公司也固定每個月幫他加薪;只是這樣的合作形式維持不了多久,一年之後,毛毛蟲獲得了更多重用,但也愈來愈忙碌,雙方想法終於產生了歧異。
「老闆不准我同時兼插畫。」在室內設計的領域,毛毛蟲正準備大展身手。但畫畫是他的興趣,當時部落格已經經營了六年;就算辛苦,他也想同時並行,「那我只能自己做了。」
喜歡他的插畫 也愛上他的室內設計風格
雖然比預期早了一些,但走向創業之路的毛毛蟲,也確實做出了成績。「蟲點子創意設計」從2011年創立,現在已邁入第六年,作品多次獲得TID中華民國室內設計大獎肯定;近兩年則是接連獲得DFA亞洲最具引響力設計獎、德國IF設計大獎,成為網路上的人氣室內設計師。
插畫方面,2012年與好友張凱童創立毛毛蟲文創後,合作洽談就完全交給張凱童打理,他則專心在創作上。近年公司在圖文作家經紀上更有聲有色,加上毛毛蟲,目前旗下已有七位圖文作家;發展IP角色授權,進而獲得文化部「文創之星獎」、經濟部「新創事業獎」。
當初堅持的兩頭並行,也成為拓展業務的利器。「以前做室內設計是看雜誌,但已經習慣用網路的族群,開始成家立業,」張凱童認為,資訊來源取得的轉型,對長期培養網路讀者的毛毛蟲變得有利;有裝潢需求的讀者,可能就會成為室內設計的案源。
「當初很菜的時候,的確,喜歡我插畫的也不太敢把他家交給我。」毛毛蟲分享,他的插畫風格比較可愛,業主也會擔心房子會不會也變成童話風;但累積一些案子後,讀者瞭解到,毛毛蟲的插畫跟室內設計風格截然不同。「很多喜歡我插畫的,會開始找我做室內設計,而且非常信任我;可能還會希望我在他們家牆壁畫一幅畫。」
目前毛毛蟲的收入來源,比例上,室內設計還是占了絕大部分,大約七、八成;圖文創作的相關收入則是兩到三成左右。「但是說實話,之前插畫是一成都不到;比之前好太多了!」
社群的發達,帶動插畫經濟;而毛毛蟲文創在角色IP的積極佈局,也延伸許多商機。他評估,未來圖文創作這一塊的收入比例還會持續增加。「室內設計弄了老半天,才完成一個案子;我希望到時候(收入)比例是五比五,趨勢正在起來。」
自許做一個不「誤」正業的設計人
雖然插畫跟室內設計看似截然不同,但毛毛蟲認為,「在抽象那一面是相同的,都是用想像力在工作。」只是室內設計在想像的同時,還要有辦法理性的落實;而插畫是感性的。「感性的想,感性的完成。」
現在,白天的鄭明輝,努力在室內設計的工作上奮鬥;晚上回家他又做回毛毛蟲,持續創作。「有點痛苦,但又變成一個習慣,」他希望至少兩天到三天,一定要更新一次社群,大多是圖文創作,偶爾也會穿插室內設計的案例。重要的是,他一定會與讀者互動,「我會盡量回留言,沒有回的我會按讚。」
但他也強調,他不在意按讚數、不在意分享數,不在意留言數。「你如果太care,你會被綁住,」毛毛蟲只想持續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這也是他堅持插畫、室內設計雙邊發展的初衷。
在毛毛蟲文創官網的個人介紹裡,毛毛蟲寫下對自己的期許,「是一個不『誤』正業的設計人」。
現在的他,仍努力朝這個目標,持續前進。
圖文作家 毛毛蟲(鄭明輝)
學歷:
淡江大學建築設計碩士、淡江大學建築學士
著作:
《毛毛蟲心生活運動》(尖端出版)
《我們都有一種病》 (凱特文化出版)
《搞笑運功散》 (布克文化出版)
獎項:
2017 德國IF設計大獎
2016 DFA亞洲最具引響力設計獎 優異獎
2016 得利塗色彩設計大獎 金獎
2015 2015 TID Award台灣室內設計獎 居住空間類得獎
2014 2014 TID Award台灣室內設計獎 居住空間類得獎
2014 2013 TID Award台灣室內設計獎 居住空間類入圍
2013 講義雜誌第十屆「年度最佳漫畫作家」
2009 入圍第五屆全球華文部落格大獎藝術文化類決選
2008 入圍第四屆全球華文部落格大獎藝術文化類決選
2007 入圍第三屆全球華文部落格大獎幽默趣味類決選
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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