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抗中國債務陷阱 馬克宏連跑3印太島國 法日印聯手助斯里蘭卡債務重整

今年夏天法國總統馬克宏(左)勤跑印太區域,尤其是中國一帶一路影響力顯著、容易落入債務陷阱的太平洋島國。(圖片來源/X@EmmanuelMacron)

今(2023)年夏天法國總統馬克宏(Emmanuel Macron)相當活躍,他出訪了多個印太國家,最近一次是7月底赴斯里蘭卡,這讓他成為史上首位訪問這個印度洋島國的法國總統。

2022年7月斯里蘭卡因債務違約宣布破產,陷入獨立74年以來最嚴重經濟危機,一年之後該國狀況已有所緩和,目前致力於重整830億美元內外債。

法國作為斯里蘭卡第四大債主,馬克宏到訪,是向斯里蘭卡保證法國及其印太盟友日本、印度會聯手支持他進行債務重整。英語時事雜誌《外交家》(The Diplomat)指這有助於提升其他債權人對斯國處理債務、穩定經濟的信心。

此外,法日印三國合作協助斯里蘭卡重整債務,如果這一案例成功,也能增進其他債務國對西方陣營的信任感,尤其是那些因中國「一帶一路」陷入債務陷阱的開發中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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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日印聯手助重整債務,最大債主中國不加入

7月底馬克宏對斯里蘭卡進行歷史性訪問,《外交家》評論他此行不僅具有象徵意義,其戰略價值同樣重要。

根據《路透社》,斯里蘭卡360億美元外債中,包括125億美元國際主權債券、113億美元雙邊債務,前四大債主分別是中國、日本、印度和法國。

4月法國、日本、印度一起提出「重整債務聯合協商計畫」,三國成為推動斯里蘭卡債務重整主力。5月斯國首次召開相關會議,7月該國國會通過內債重整計畫,踏出第一步。

然而斯里蘭卡最大債主中國──他欠北京74億美元未償還之雙邊及商業貸款,高佔外債五分之一──拒絕參與法日印的聯合計畫,北京表示會以雙邊談判方式協助斯國償債。

《外交家》指出經濟成長放緩下,中國銀行現更積極回收之前放給發展中國家的貸款。

威克瑞米辛赫的目標是在9月完成債務談判,如果事情發展順利,有望在10月獲得國際貨幣基金第二波紓困款。

Quad兩大成員國日、印出手助債務國脫困

日本、印度和斯里蘭卡11日舉行三邊合作會議,日本駐印大使鈴木浩強調,日方和斯里蘭卡緊密合作推動債務重整,並稱讚印度在這個過程扮演要角。

鈴木表示,恪守國際規範和標準,以透明、公平的方式進行債務重整是日本的首要之務。

2023年3月日本首相岸田文雄訪問印度時,曾和印度總理莫迪(Narendra Modi)討論斯里蘭卡外債問題。同月,國際貨幣基金(IMF)核准對斯國的29億美元緊急財政援助計畫。

7月日本外務大臣林芳正訪問斯里蘭卡,與該國總統威克瑞米辛赫(Ranil Wickremesinghe)、外長沙布瑞(Ali Sabry)會面,重申日本協助斯國處理債務的承諾。

斯里蘭卡的債務重整過程,是國際社會團結起來協助開發中國家處理沉重債務的正面範例,鈴木表示,若能完全解決這個問題將是一大創舉。

馬克宏批評太平洋出現「新帝國主義」

中國現為全球最大雙邊債權人,《外交家》指出,儘管中國不是造成斯里蘭卡的經濟崩潰的主因,但斯國的處境,讓北京的借貸和投資模式受到質疑,即所謂「債務陷阱」。

中國國際借貸的支付協議比較寬鬆,對環境影響的要求也比較低,因此吸引不少無法達到傳統貸款標準的開發中國家。

然而這些國家大規模向中國舉債,如果缺乏妥善管理規劃,便會損及自己國家的主權,甚至衝擊地緣政治。

馬克宏訪問印太國家期間,談及「無法永續的貸款和投資」,還有它們恐侵蝕國家主權的問題。例如他公開批評「新帝國主義」,被解讀是暗指北京經濟影響力日漸增長,對斯里蘭卡等太平洋國家的獨立性構成威脅。

斯里蘭卡常被視為典型的中國「債務陷阱」範例。具有高度戰略價值的南部深水港赫班托達(Hambantota),租給中國招商局港口公司99年以償還部分建港債務。

這個模式也擴及斯里蘭卡首都可倫坡(Colombo)的郊區高速公路,斯國政府給予負責建造的中國港灣工程公司(CHEC)18年經營權。今年5月,中國招商局宣布在可倫坡港興建大型物流中心,這是斯國經濟崩潰以來首筆大規模外國投資。

經濟崩潰一年後斯里蘭卡緩慢復原中

新冠疫情、俄烏戰爭和經濟政策失當夾擊之下,2022年7月6日斯里蘭卡宣布破產。

斯國不僅無法償債,甚至沒錢購買燃料、糧食和藥品,全國經濟活動停擺,人民生活水準倒退回燒柴煮飯的程度。憤怒民眾衝進總統官邸,時任總統戈塔巴亞.拉賈帕克薩(Gotabaya Rajapaksa)因此出逃並辭職。

如今一年過去,斯里蘭卡經濟困境有所緩和。《路透社》報導,GDP成長率連續6季縮水後,斯國央行預測2023年第3季將恢復正值;通膨也從2022年9月巔峰70%,回落至2023年7月6.3%。

同時,海外僑匯增加,觀光客人潮也開始回流。斯里蘭卡最黑暗的時刻或許已經過去,然而糧食、醫療和房租價格依然居高不下,2022年貧窮指數翻倍,而2023年全年GDP成長率預期仍是-2%。

另一方面,澳洲智庫「羅伊國際政策研究院」(Lowy Institute)網站The Interpreter警告,內債重整會傷害斯里蘭卡的經濟,形成惡性循環,最終破壞斯國的償債能力。

他們擔心斯國是在國際債權人壓力下,把一部分外債重整成本轉嫁到內債上。他們呼籲國際債權人就算是出於自身利益,也應該給予斯國更優惠的債務重整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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