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城媽媽的保存食 封存了時間與親情的味道
台南正興街已成府城最熱門的街廓,在蜷尾家霜淇淋旁、泰成水果店對面,有一間沒有招牌的小食堂。「小滿食堂」今年邁入第5年,沒有菜單,主廚媽媽王惠慧每日在此烹調著屬於5、60年代的台南記憶,這是屬於時間與親情的味道。
如果要選台南的味道,我想會是虱目魚,和玫瑰一樣,多刺卻無損其魅力與芬芳。笨拙吃魚如我,兒時常三天兩頭因此到耳鼻喉科報到,卻仍貪戀它的甜腴肥美。台南正興街「小滿食堂」的主廚王惠慧,就是烹調虱目魚的箇中翹楚。
「把虱目魚干香煎後燉肉,或是把虱目魚塞進金針、薑絲、酸菜去清蒸,肥嫩無刺的虱目魚肚可與醃漬的越瓜一起煨煮變成『虱目魚醃瓜脯』,我們家以前是製粉廠,我阿嬤看我太瘦想幫我補身體,還會把四神粉揉進魚漿做成虱目魚丸。」王惠慧瞇眼笑著敘述從小到大虱目魚的萬般姿態。
她在台南佳里長大,那種鄉間小路沿途帶點鹹臭、天然發酵的滋味,是王惠慧難忘的回憶。
本來是知名美容師的她,與先生中年轉業,從賣鈕釦到賣鮮魚湯,他們每天半夜1點半親自上市場挑魚,台南餐飲競爭激烈,除了魚湯,王惠慧的獨門料理,反而成為最大亮點。賣了10多年,大兒子吳立卓返鄉接手,有了轉型的想法。5年前在正興街老房子裡開了「小滿食堂」,主打媽媽的節氣料理,王惠慧的古早味,終於有機會讓年輕一輩、甚至是世界各地的人知道。
來小滿吃飯,就像踏進自家的灶腳,開放式的廚房,陽春的家庭式設備,沒有菜單,每天只提供一種套餐。會這麼設計來自吳立卓的想法。「因為你回家就看到媽媽做菜,不會有牆擋著,你也不可能跟媽媽點菜,她煮什麼你吃什麼。」
王惠慧不做辨識度低的炒菜,而是回溯資源貧瘠的50年代,「你是想盡辦法把食物以各種方式保存下來,所以越瓜會剖開抹鹽曬乾再醃,蘿蔔、菜豆、酸菜都會拿來曬,陽光賦予的酸香就是庶民的味道。」王惠慧說。於是她把蚵仔油封濃縮成鮮味飽滿的配菜,又將酸菜乾、酸筍和豬肚、豬肉用瓢干綁起來如一把柴,煮成回甘的「藝旦筍」清湯。
「保存食」原本只是她追尋自己味蕾記憶的一環,沒想到卻成了主軸。她難以忘懷在開店第一年,一位從台北來的客人帶著重病的媽媽來吃飯,媽媽吃到虱目魚醃瓜脯時,竟激動哽咽:「我沒想到這輩子還有機會吃到這道菜。」「我那時才領悟到把這樣的老味道保留下來,是我們的初心也是任務。」王惠慧說。
5年來,正興街日新月異的餐飲浪潮,一波波地衝擊著小滿,但吳立卓始終和媽媽站在同一陣線。「我們就是堅守台南人的一套,用最樸實的東西長久走下去。」這就是台南人的骨氣啊!
小滿食堂
地址:台南市中西區國華街三段47號(正興街61巷巷口,泰成水果店對面)
電話:06-220-1088
營業時間:11:00~15:00、16:00~21:00,週二、三公休。
刷卡:不可。不收服務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