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進有機蔬菜、文創商品...台大合作社改頭換面 前學生會長盼落實經濟民主

校園裡的合作社不僅是販售日常用品地方,也應被視為一個實踐經濟民主的平台。(圖片來源/信傳媒編輯部)

2019年時任台大學生會長凃峻清發覺「台大員生消費合作社」有許多弊病,遭到特定人士把持,於是他與一群關心公共議題的教職員生共同投入合作社改選,他也成為全台首位以學生身分出任的校園合作社理事主席。

今(2023)年2月22日台大將舉行「合作社第十八屆社員代表選舉」,凃峻清盼有更多有志推動改變的台大教職員生參與,讓合作社成為真正屬於所有社員的組織,繼續落實校園經濟民主。

上周開完理事會感覺已經到了九局下半,決定在今年結束前說明我們這一年半在台大合作社的努力,以及擔任理事主席的心得。

廠商糾紛、禁說台語...台大合作社曾問題一籮筐

合作社起於十九世紀英國的社會主義運動,希望緩和工業革命後逐漸惡化的貧窮與社會不平等問題。國民政府來台後將「憲法規定應扶助合作事業」帶到台灣,然而戒嚴時期的合作社比較接近國家統合主義下資源分配輸送的基礎設施,到了1990年代才有比較接近社會運動意義的合作社出現。

這個現象在學校也是如此,高國中小員生消費合作社由政府「輔導成立」,統籌分配公教人員物資,學校以行政資源支持,而大學由國防部福利總處協助各校福利社營運。1989年自由化浪潮下教育部函部屬各校,要求各校自行成立員生消費合作社運作,國防部福利總處停止協助(同時也輔導成立「中華民國合作社聯合社」,後來全聯的前身)。台大也在1990年由福利社(曾在第一行政大樓內)改組成立合作社。

台大合作社成立初期與校方關係密切,前三任理事主席由總務長兼任,然隨大學自籌經費,校園空間開始大量對外招租營運,新增許多競爭衝擊合作社,同時也使校園空間資本化追求營利優先。往後數年合作社還就場地與租金問題與校方數次衝突,同時也出現許多營運問題。我注意到合作社的問題,是2019年學生會長任內接獲一系列案件,從表決取消學生理事資格、與廠商出現糾紛、社內會議程序爭議,到禁說台語,我發現合作社在營運績效、社會責任與正當程序上都失去公共性,被特定人把持。

全台首見!由學生擔任合作社理事主席

在這個背景上,我們一群學生以及一些關切合作社公共性的教職員一起投入合作社改選,改革合作社的力量過半並成功讓台大合作社成立以來第一次輪替,且是台灣的學校員生消費合作社首次由學生擔任理事主席。對我來說合作社的意義在於共同解決社群需求而不以營利為目的,進而改善社群福祉與減緩不平等,且透過民主過程來決定社務方向,並共享最終利益,而非由資本家自行決定、獨占利益。

然而高教機構的合作社還有進一步的意義,就是與大學的知識生產互相貢獻,合作社具有通路與平台,應該提供校園的新創或研發產出有空間實驗,或透過販賣特定產品為價值發聲,還有提供社員個人產出能流通的機會。再者,合作社實踐與累積的資料,也應回饋學術場域中的分析,貢獻知識建構。

合作社引進有機蔬菜、社員文創商品

基於這樣的理念,過去一年多我們開啟許多實驗,當然也有許多待續未完。我們引進社員創作的文創商品,從比較容易的項目開始實驗,接下來也繼續規劃校內其他理工生農的新創育成如何與合作社的通路結合。我們也進行了幾波調查,希望合作社能更符合社員需求。我們還開啟公益金申請,(自2005年後就未再發),補助教職員生社團的公益活動,善盡社會責任;未來幾年公益金捐款的單位也納入台權會、陳文成基金會、經民連與同遊等組織。

營運的部分,疫情期間校內大部分的餐廳都暫停營業,合作社門市是這兩年唯一不計虧損持續開門服務社員的。我們還開始供應有機蔬菜,希望能對環境更友善。我們也納入台師大、台科大的教職員生為本社的準社員(無選舉權,有其他權益),讓跨校修課與交流的師生們都能加入這個經濟社群。我們還積極的建構共同記憶,在小福冰淇淋阿姨離開的時候,透過訪談留下口述歷史,重視曾經付出的人的故事。

現實與理想、實作與理論之間

為了要讓合作經濟的理念被意識到,今年首次舉辦合作教育系列講座,討論合作住宅以及消費合作社。還有在我心目中非常重要的,上周理事會通過國家語言的決議,除了尊重所有國家語言的使用,也在營運中落實,針對具有多種國家語言名的產品推動並陳不同語種品名,並在引進商品時考量文化意義,也鼓勵店員在社員以國家語言對話時,在能力範圍內以國家語言回覆。

然而,這些改革也面臨許多實際的困難。在進入合作社之初,我就有必須與涉入現實結構的覺悟,但還是遇到許多超出我想像的事。我們在理論上知道的透過民主參與讓社員參與營運與分享利潤就只是理論而已,我們想像的勞權、永續、資安等,都不是口令下去就會好。包含財務壓力,校方管理以營利邏輯為優先(合作社苦撐算是還好,看校內其他店家東倒西歪),勞動意識的斷裂,特定為己私利的人還有殘存影響力等,還有一個重大挑戰就是合作社早已失去(或從未擁有)社員認為與自己相關且重要的意義,而這是社群共同感的關鍵。

未來:邁向經濟民主的轉型機遇

這樣一個過去幾年來的確讓人沒有信心的組織,進入改變的意義何在?我的答案是,合作社在台大(乃至所有台灣校園)雖然從未被當作經濟民主的平台認知與運作,進而連結知識生產與資源分配,但他有制度性的位置,可以實踐這樣的使命。組織的好壞如何對社員來說是重要的,就是要發揮該有的影響力,被看見與需要,大家才會在乎,進而守護與改變。過往的歷史清算大多是政治與象徵面向的,許多經濟組織與資源分配問題,仍然未曾輪替和檢視,這就是經濟民主社群實踐的意義,合作社是一個重要的陣地。

在未來我們還會繼續嘗試各種可能性,包含職缺開始優先給學生來工讀,提供學生就近工作的機會,也把學生的觀點帶進合作社日常運作。對我來說,希望合作社能成為培力社員、培力學生參與治理的平台,同時可以具有實驗性的嘗試各種新東西或是改革構想。過去一年多,我要非常感謝諸多師友的協助,讓我們不至於太過迷航,還有理監事們加上許多社員代表們的參與。沒有夥伴們協助,這一年來不可能帶來這麼多改變,當然也還不夠多,所以需要繼續努力。

寫這篇文,很重要的是,我們任期將屆,合作社社員代表與理監事即將改選,也懇請具有台大身分(教職員生),有興趣參與一起推動改變的朋友可以跟我說,我們可以討論一下想做的事情與可以投入的時間,一起讓合作社可以真正成為屬於所有社員的組織。

本文授權轉載自凃峻清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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