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競》「海鯤艦」帆罩外殼不平整的「瘦馬效應」

【愛傳媒張競評論】國造潛艦原型艦帆罩表面不平，此事引發國人關切與軍迷討論；儘管依據報導內容，造艦船廠表示：「至於帆罩外殼浮起的狀況，台船表示，突起部分的下方是骨架，凹下部分下方沒有支撐，類似人的肋骨，胖的人看不到，瘦的人肋骨就會出現。而原型艦帆罩採用薄板設計，因此會出現這種瘦馬現象，一般水面艦也會出現這種狀況。」

其實這是迴避真正問題出在焊接工藝環控與焊接鋼板預熱等細節上，當年在海軍官校二年級暑訓時，所有同學都要到海軍造船廠歷經三週廠訓，其中就有專門上過焊接工藝課程與實作。對此，我依據當年在左營第一造船廠老師傅教授經驗與常識，提出下列幾點說明：

首先、當年這個現象是稱為「餓馬效應」(hungry horse effect)或是「餓馬變形」(hungry horse deflection)，我不知道為何中文會翻譯成「瘦馬效應」，因為「瘦馬效應」是個管理學用語，不知道為何會與焊接工藝之「餓馬效應」或「餓馬變形」混淆不清。

管理學的「瘦馬效應」又稱「瘦馬原理」，其是指兩匹馬駝同樣東西，一匹馬很健壯，駝起來很輕鬆，另一匹很瘦弱，駝起來很費力。瘦馬希望壯馬幫忙駝一些，被拒絕後最終被搞到累死了。然後主人把瘦馬所駝東西也讓壯馬來駝，最後壯馬也被搞到累死了！這個故事就是在提醒團隊精神相互支援，不要自私自利；但是與焊接工藝所造成現象無關。

而「餓馬效應」(hungry horse effect)參考說明如下：

"...too much heat was applied in welding the frames to the shell plate, resulting in hungry-horse effect, severe distorsion and buckling, and..."

https://www2.proz.com/kudoz/english-to-russian/ships-sailing-maritime/6616756-hungry-horse-effect-severe-distorsion-and-buckling.html?phpv_redirected=1

下面這個造船工藝焊接技術討論區，也有更詳細介紹與討論

https://www.boatdesign.net/threads/welding-the-skin-to-the-frames-demystified.24066/

至於「餓馬變形」(hungry horse deflection)用語，請參考下面網站說明：Deflections of plating in between supporting grillage.

https://www.wartsila.com/encyclopedia/term/hungry-horse-deflections

其實前述用語中文版本翻譯成「瘦馬變形」或「瘦馬效應」甚至是「瘦馬現象」已有相當時日，但此種現象涉及焊接工藝確實是經過嚴肅討論；中國大陸亦有論者對此提出過評論

https://blog.sciencenet.cn/blog-226-1178983.html

其中特別提到美軍新造艦艇所面臨困境：缺乏電焊工

無論是造船業還是其它什麽工業領域，除了設備因素以外，人當然是最重要的核心競爭力。而瘦馬現象是由於電焊這一具體工種引起的，因此電焊工的缺乏是美國造船業產生瘦馬現象的最直接原因。據美國媒體報道，美國海軍研究協會(USNI)公布了對2018年美國造船業的研究報告，報告中指出，因美國造船業衰退嚴重，20年已流失2萬工人，這中間就包括電焊工。隨著工作崗位的減少，學習船舶裝配、焊接和鑄造的工人數量在可預見的未來也會隨之越來越少。以報告中提到的一家潛艇公司為例子：由於只有這一家公司存在，全美技校已停止對學生培訓如何操作該公司使用的老式設備。⋯⋯⋯⋯

儘管前述網頁點出此種現象與焊接工藝有關，但更深入點說明，就是涉及鋼板預熱、焊點間距、密度、位置以及如何控制施工環境等技術要項。在此就先打住，建議有興趣讀者與軍迷可以在網上查詢相關討論內容。

作者為英國博士、中華戰略學會研究員，曾任國軍艦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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