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評】《野獸們》 傲慢與偏見

一群西班牙農民不滿外來的法國夫妻反對大公司收購土地,竟動輒對其威脅恐嚇。(翻攝自IMDb.com)
一群西班牙農民不滿外來的法國夫妻反對大公司收購土地,竟動輒對其威脅恐嚇。(翻攝自IMDb.com)

年初西班牙哥雅獎大獲全勝的《野獸們》,雖然涉及暴力殺戮,卻不像一般驚悚電影講究感官刺激。也許不符合類型觀眾的期待,卻對衝突做了更深刻的檢視。

主角是一對移民到西班牙鄉間的法國夫妻。他們選擇這裡作為頤養天年的地方,修復老屋,耕作有機作物。雖然也是某種意義上的農民,但作為有餘裕追求理想的知識分子,跟當地那些出生就要務農的莊稼漢,有太多的不同。當風能公司想在這裡設廠,需要收購土地,充滿「理念」的外來者,成為最大的反對力量。

他們的環保、樂活理念並沒錯。但對於希望能有這筆錢週轉、改善生計的村民而言,此舉有如斷人生路。尤其是一對粗鄙的鄰居兄弟,動輒對其威脅恐嚇。乍看之下,後者自是衣冠禽獸。然而他們暴力撲殺男主角的舉止動作,讓人聯想到片頭居民將野馬剃鬃的習俗畫面。會不會對他們而言,法國佬才是需要教訓的野獸呢?不落入正邪兩分的窠臼,讓它成為多重悲劇。

法國妻子在丈夫失蹤後,從一個看似被動的支持者,轉為倔強強韌的主動者。當女兒希望她遠離這塊是非之地,她的堅拒與回應,相對強大。既不悔為愛走天涯的浪漫,也有為了水落石出絕不妥協的氣魄和落地生根的執著。女性在這場男性暴力事件中,反而帶出最重要的啟發。

堅持自己的原則,還是為別人著想?當前者被放大成傲慢,後者行不通而心生偏見,遂成為暴力的催化劑,企圖摧毀對方。《野獸們》照見了衝突的兩端,呈現了他們各有所難,但並不媚俗,也有觀點,這才是創作可貴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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