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評】《黑之牛》 絕美的靈光

李康生花了二週跟和牛女主角培養默契,天天陪她散步、餵她吃草、幫她刷背培養默契。(光年映畫提供)
李康生花了二週跟和牛女主角培養默契,天天陪她散步、餵她吃草、幫她刷背培養默契。(光年映畫提供)

人類如何失卻初心?深長的思索,驚人的凝鍊影像!

《黑之牛》故事背景是正朝現代化轉型的明治時期日本,一名原本生活在野地的男人走進人們的聚落,和一頭黑牛共同生活。他每日耕地、在與牛的相處與勞動間,做出和自然與人間的新連結。隨生活越發完整當然,他也離自己最初狀態越遠。

《黑之牛》由台灣、日本、美國合製,是《祖谷物語》日本導演蔦哲一朗的原創作品,靈感來自禪宗講修行的《十牛圖》,電影也由此切分章節。大半部片是黑白的,李康生所飾演的主要角色沒有台詞,似乎是頗有距離的藝術片,但意外地流暢平易,且一點不減電影的深刻。

《黑之牛》採黑白35釐米底片拍攝,部分用65釐米膠捲底片,昆丁塔倫提諾的《八惡人》、《索爾之子》導演拉斯洛的《日暮》都以這規格確保真實的色彩質地及大場面臨場感。《黑之牛》的影像美得令人屏息,如潑墨畫幅,更有氤氳裡流動的世俗和神聖之角力,是無法釋懷的藝術品。

《黑之牛》(Black Ox)
《黑之牛》(Black Ox)

禪宗的《十牛圖》講人與牛,牛指人最內在的心性、最純粹的「我」,《黑之牛》將這比喻平移地討論人在征服自然的過程中如何失去了原初樣貌。一旦輕忽這個角色、迷失了平衡的拿捏,文明將搖搖欲墜。終場的彩色段落,惡之華的恐怖絢爛令人難以釋懷。

《黑之牛》無一句說教,寧靜卻透著不祥,領我們凝視人類在世間一切追尋與迷失。巧合的是,同樣在本週上映的港片《焚城》,那些「人類把地球玩壞了」的浩大毀滅性場面,兩片的內在對話值得我們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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