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句日文也不會說，到「日商海外子公司董事」怎麼辦到的？

作者：Work Life in Japan／換日線專欄

在台灣研究所畢業之後， 我找到了一份安定的工作， 過著上班賺錢繳房貸的日子。與日本的緣分，始於姐姐突然決定要到日本求學， 而在工作中接觸到的日本工程師的敬業精神，也讓我想多了解日本；一股改變現況的衝動之下，便決定要來投奔已在日本生活的姐姐，讀語言學校。目標是唸完語言學校之後，一定要在日本取得正職。

從 HelloWork 開始我的日本職涯

唸完語言學校後，雖然勉強考過了日語一級檢定， 但是現在回頭看，考試與應用畢竟不同，當時的自己，其實連日文 email 都不會寫；也沒有如何找工作的頭緒。我採取的第一步，是去 HelloWork（政府的輔助就業機構）求助。

HelloWork 的職員在為我填寫資料時聽到我的背景，遂很直接的告訴我：「你在日本沒有學歷， 是很難找到工作的」。 我天生神經大條， 這種話左耳進右耳出，也就只管著做自己能做的事，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感謝命運之神眷顧，我竟然在沒有日本學歷、日語也還不熟稔的情況下，意外在 HelloWork 舉辦的外國人聯合招募會中，遇到了一個日本的中小企業，在找海外事業開發，並順利錄取──於是，這間公司就成了我在日本快 8 年中唯一待過的、充滿了挑戰的公司。

這個公司可以說是日本中小企業的縮影。 它在 60 年前成立， 因為產品的優勢，而曾經在 20 幾年前大賺一筆， 那時候就試了第一次的海外擴張，結果「出海」失敗；再加上日本經濟環境衰退，公司低迷了 10 多年。在我進公司之前，公司從社外請了一位有金融背景的新社長來整頓公司，花了兩年重整日本國內市場之後，下一個目標就是再次往海外拓展。

記取了公司第一次的失敗經驗， 加上社長曾在國外任職，他決定海外事業不能以日本人來主導，原因是日本人對於不確定性高的市場，不能夠有彈性的即時對變化做出反應，也不夠有決斷力。也因此，他很積極的招募外國人，而我就是那個在 HelloWork 上被他碰上的幸運兒。

在面試的最後一關，由社長本人親自面試。一開始用日文，後來突然切成英文，我們相談甚歡。我當時特別想體驗純日本公司的組織文化，就這樣因緣際會下選擇了這間公司，開始了我的奇妙旅程。

純日系公司的海外事業開發

入社時，我們已經有一些海外的據點及經銷商。我一開始就負責和越南的經銷商交涉， 推銷我們的產品讓他們更有動力去銷售。社長的策略正確，海外市場的確有人口紅利（特別是亞洲）， 成長空間很大。

我們日本及海外的營收不斷增長， 股票從 JASDAQ 到二部再到一部， 股價漲了近 20 倍（但是我中間賣掉了，哭）這幾年海外事業部也因為市場的大小和特性，除了經銷商合作，成立現地法人（跨國公司根據該國法律設立法人）之外，也決定併購國外公司變成自己的子公司。 而我的工作也從銷售變成了海外子公司的董事（驚）， 以總公司的角色和子公司交涉立定計畫，有了很多文化溝通的驚奇。

在公司裡，海外事業部算是一個特異的組織，換句話講就是社長的親屬人馬，是唯一外國人多於日本人的部門，女性也遠多於男性（完全搭上了目前安倍政權的「女性活躍」）。 也因為有業績成長的支持，一些外國人常會遇到的適應困難，我反而較少經歷。

另一方面，或許是因為我神經大條， 一開始日文不懂，還是可以硬講，講了 7 年，公司同事從有聽沒懂，到現在每個人都有 Lulu 語跟日本話的內建翻譯器，在公司裡面竟有了自己獨特的地位（只是現在煩惱的，是需要苦讀英文對付海外的經銷商和子公司……）。

公司的海外業績經過 6-7 年的成長， 市場擴張的努力已見成效， 接下來的策略，可能會從注重在市場佔有率到增加產品的毛利、流程的優化，甚至是企業合併的方向。海外事業部依舊是公司的重點，不過做的事情會有點不同──我很享受這種可以一直在相對安穩的環境裡嘗試新東西的感覺。只要社長還沒退休，我應該還會繼續跟著他和這個團隊向前衝吧。

如果你也想來日本的話

很多讀者朋友會問：到日本工作，需要具備什麼樣的能力？我覺得就是神經需要大條一點， 不要太在意別人「一般」的想法；特別是別人在你身上畫下的框架是別人的事，你就是你，要相信自己；在對的位置就能做對的事情，在不對的位置也不用留戀。

此外，不要害怕失敗──當然，這種「無畏」可能有兩種原因：一種是不知道風險， 一種是知道風險但是評估之後再往前，坦白說我自己應該屬於前者，如今以結果來說，即使是計算過風險，只要能一直堅持往前走，還是會遇到美麗的風景。

那語言呢？嗯， 這個難關我到現在還在渡，阿彌陀佛。

Photo Credit：Lulu 提供

※本文由換日線網站授權刊載，原標題為《 「人生就是一鼓作氣！」：從一句日文也不會說，到「日商海外子公司董事」，怎麼辦到的？》，未經同意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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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一群在日本生活的國際工作者，主要以不同類型的訪談來解析日本社會、提供世界中的另一種思維，內容著重於日本的職涯發展、商業文化、市場趨勢、企業管理，也談一些日本的創業和生活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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