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與被愛的錯位與失控／張睿力

——讀張曉鋒的長篇小說《今夜的星辰依然閃爍》

張睿力

珠海女作家張曉鋒最近出版的長篇小說《今夜的星辰依然閃爍》所寫的故事，就發生在美麗的珠海。這是一部描寫中年人婚戀問題的長篇小說。小說以小會計韋幼美及其同事兼閨蜜的鄧桃笑、全職太太朱翠姍三位女性遭遇中年婚姻危機為主線，描寫了她們在面對生活的一地雞毛、人生的痛苦抉擇，可果斷告別過去，或相互理解、扶持共渡難關，或歷經生死離別繼續向前，最終迎來生活的新轉機，而她們也變得更加從容自信。

小說巧妙地採用三線並進的敘事結構，整部作品按照三條主要的線索展開。以韋幼美、鄧桃笑、朱翠姍的婚戀遭際這三大敘事線索之外穿插了與這3個女性有關的人和事的眾多的小故事和別具特色的人物，使小說顯得豐滿。作者以一種特別的關懷和情感傾注，在小說中構成一種修辭，這種修辭給予敘事以真誠和黏性，讓讀者感到貼心，這也是小說性的東西。

小說寫了愛與被愛的錯位與失控，但人物的命運卻仿佛被打開的另一扇門，超出了庸常意義的人生經驗。女主人翁之一的韋幼美，和黃唯結婚7年後，剛供完房又有點積蓄，正準備按計畫懷孕生孩子，誰知遭遇小三劈腿，無奈離婚，後來和小7歲的男同事張春龍日久生情，張春龍曾是小三李小怡愛而不得的男朋友；女主人翁之二的鄧桃笑，普通辦公室職員，是韋幼美的同事兼閨蜜，和李明浪漫戀愛後走進婚姻的殿堂，受韋幼美離婚事件的影響，怕重蹈韋幼美的覆轍，婚後處處提防李明，加上因為經濟和婆媳關係等原因，和李明在婚後磨合過程中一地雞毛，最後雨過天晴；女主人翁之三的朱翠姍，是全職太太，是韋幼美和鄧桃笑共同的閨蜜，老公向凡先是韋幼美前夫黃唯和小三李小怡的老闆。朱翠姍在老公離世前一直不知道他有抑鬱症，開始是安心地過著優裕生活的事事順著老公的全職太太，後因不能接受老公愛自己的方式，在婚姻裏感到窒息，在老公因抑鬱症離世後和小自已10歲的鄧嘉俊婚戀，開始受到鄧桃笑的反對，鄧嘉俊是鄧桃笑同父異母的弟弟。

小說非常接地氣，寫的是普通人的日常生活、描寫的故事和人物仿佛就在我們身邊。小說中的人物是鮮活的，真切的，誠實的，分分合合中令人溫暖，讓人感到親切。她們關心的問題，面臨的困境似曾相識，人生命運書寫過程中，或寫人生的感悟、或寫人間世態，或寫人間真相，讀來容易讓人產生共鳴，展現了人生萬般滋味和對幸福婚姻的理性思考。

作者對筆下人物現實境遇深切體察，描摹了各個人物複雜的情感，人性的反復觀照和悲憫抒張，是契合人物命運和性格特徵的必然，看出作者是焦慮、傷感的，但卻不是虛無的，頹喪的，是以一顆敏感多思的真誠之心，在蒼涼和無奈中，在痛苦與寂寞中，通過人物心靈與精神的掙扎，靈魂與人性的困擾折射出人物的人生態度，無不呈現出小說對於生活而言的那份魅力。於人間煙火處書寫情懷和熱望。

馬爾克斯說過直覺也是寫小說的基礎，是一種特殊的品質，不需要確切的知識或其他任何特殊的學問就能幫助你辯別真偽，作者是有這種直覺的，她的寫作是從心間瀉出來的，她是個寫作多面手，除了寫小說，還寫散文、詩歌和評論，她10多年前就開始在網上寫小說，這部小說10多年在《榕樹下》文學網發表部分的時候，我就一直追看，後來因作者出國工作這小說就停下來不停更了，一直覺得挺遺撼的，作者現在重新整理出版，寫作比以前更成熟更老到了。正如海明威先生所指出的那樣：“小說中的人物是不是靠技巧編造出來的角色，他們必須出自作者自己經過消化了的經驗，出自他的知識，出自他的頭腦，出自他的內心，出自一切他身上的東西。”我最欣賞小說裏的心理活動的描寫，這也反映出作者作為小說作家的細膩的一面，越是細膩，越能顯示出小說的厚度和層次感。

作者生活在珠海，是以珠海為背影寫的小說。小說中的“又一個冬天過去了，春天來了。珠海的春天很美麗，滿街的姹紫嫣紅的春花，黃黃綠綠的綠葉，珠海的春天和冬天都有點像秋天，風一吹，黃葉飄飄楊楊，朱翠姍看到樹蔭下一層又一層的黃葉，心想要是清潔工不打掃多好，一層又一層的黃葉，看起來多美。”珠海的春天就經常看到這種情景。此外，小說中多次寫到珠海市花木棉花的花開花落。還寫珠海的百貨一條街的熱鬧，八八商業街的珠海特色小吃，寫金臺寺，寫唐家鎮那洲村以及那洲村的粽子，寫美術家古元及古元的故里，古元的畫，古元美術館，也寫珠海著名的情侶路，寫珠海情侶路那段的“晚飯後，鄧桃笑和李明便在家附近的珠海情侶路散步，走在富有情調的小路上，微風吹著，思緒隨風吹著，他們隨心所欲地走著，很隨意地聊著。走到沙灘上，他們坐了下來，輕柔的海風帶著鮮鹹的氣息撲面而來，海浪起落的聲音就在耳畔迴響著，讓人覺得莫名的心曠神怡。”讓珠海讀者的我如親臨其景；小說也提過《珠江晚報》，用幽默的筆調說朱翠姍在《珠江晚報》發表過一則讀者來信。小說中3次寫到珠海戶外網，2次寫到香山網，小說中的人物通過珠海戶外網和香山網參加東澳島露營，淇澳島一日遊，其中描寫東澳島和淇澳島的風光讓人嚮往。

作者吸附於本土的自覺意識，是用一種溫暖的充滿人性的筆調去撩拔珠海這塊土塊，讓這塊土地散發出一種生命的熱力，顯露積澱己久的情感，也有對本土文化的衷情沉醉，這是對生活火熱的、真誠的流瀉，也讓我這個也是生活在珠海的讀者感到親切也為之著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