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巴契夫逝世享耆壽91歲 結束冷戰獲頒諾貝爾和平獎 推動改革為何卻遭俄羅斯人批判?

蘇聯末代領導人戈巴契夫(Mikhail Gorbachev)8月30日病逝,享耆壽91歲。回顧戈巴契夫的一生,從社會底層一路爬上蘇聯權力之峰,推行的改革政策,卻挨批削弱蘇聯勢力;但也因此與西方列強建立夥伴關係,終結讓全球籠罩在核毀滅威脅的冷戰。究竟戈巴契夫是誰?為何成為歷史課本的經典人物?又有哪些評價與爭議?

戈巴契夫(Mikhail Gorbachev)病逝,享耆壽91歲。資料照來源:Reuters
戈巴契夫(Mikhail Gorbachev)病逝,享耆壽91歲。資料照來源:Reuters

農民之子崛起 變身政壇新星

戈巴契夫在1931年3月2日,出生於蘇聯南部斯塔夫羅波爾(Stavropol)一個農民家庭,由於父親是俄羅斯人、母親為烏克蘭人,戈巴契夫同時擁有兩國血統。童年時期的戈巴契夫,因家境清寒,讀書之餘也要幫忙務農,年僅17歲就獲得當局頒發的紅旗勳章,表揚他對農村的貢獻。種種困境,讓戈巴契夫深深體會基層生存的不易。

戈巴契夫優異的高中成績,讓他保送蘇俄第一學府——莫斯科國立大學(Moscow State University)法學院。1952年,戈巴契夫加入蘇聯共產黨,1955年完成大學法律學位,就學期間他和同學萊莎(Raisa Titarenko)相愛並結為夫妻。畢業後,戈巴契夫返鄉,迅速在地方黨組織崛起。1961年,戈巴契夫出任共青團區委書記,成為黨代會代表,作為當地農業管理者的角色,戈巴契夫成為地方政壇主力,從此平步青雲。

1980年,戈巴契夫取得擔任蘇聯政治局常委的資格,擁有了更大的影響力,並以打擊貪腐與高效率取得好名聲。1985年,前蘇聯領導人契爾年科(Konstantin Chernenko)逝世後,戈巴契夫出任蘇聯共產黨中央委員會總書記,成為蘇聯最高領導人。

戈巴契夫受西方讚揚 改革卻遭國人鄙視

戈巴契夫在接任總書記後,積極推動「重建改革」(perestroika)與「開放政策」(glasnost),未料卻掀起一股力量,終致蘇聯土崩瓦解,自己也黯然下台。

  • 重建改革:政治上,共產黨內與部分官職,開始試行內定或指派以外的民主選舉。經濟上,試探性引入自由市場機制,打破原本一切公有的共產原則。原先期盼能挽救蘇聯萎靡的經濟,結果不僅未能有所改善,反而放大原有的社會問題與經濟矛盾,物品短缺、通貨膨脹接踵而至,使得蘇聯經濟急劇惡化。

  • 開放政策:即言論自由,媒體上出現過去不可能見報的「對黨建言」與「時政批評」。除了大量禁書解禁,史達林時期遭整肅的反動分子也獲得平反,開放政策還激起波羅的海周邊國家爭取獨立的決心。面對支持民主的示威活動排山倒海襲來,戈巴契夫因憂心內戰,而未考慮以強制力維繫蘇聯,評價兩極。

這樣的做法,讓黨內傳統強硬派深感不滿,發動政變囚禁戈巴契夫。隨後,蘇聯人民代表葉爾辛(Boris Yeltsin)從中斡旋化解危機。1990年3月15日,蘇聯舉辦首次總統選舉,戈巴契夫成為蘇聯第一任總統。

但葉爾辛趁勢崛起,靠著對外形塑的激進改革形象,聲勢扶搖直上,甚至壓倒戈巴契夫。1991年,已無實權的戈巴契夫辭去蘇聯總統職位;同時,葉爾辛領導的俄羅斯,也與白俄羅斯、烏克蘭另組「獨立國家國協」(CIS),蘇聯70年的歷史就此畫下句點。

上述的「重建政策」與「開放政策」,是許多俄羅斯人從未原諒戈巴契夫的原因。他們認為,這兩項改革所引發的動盪,造成後續生活水準的驟降,是因為走向民主而付出的沉痛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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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巴契夫結束冷戰、促兩德統一 獲諾貝爾和平獎

雖然戈巴契夫在國內飽受抨擊,但卻被海外人民稱作「英雄」,與時任美國總統雷根(Ronald Reagan)同被視為終結冷戰的推手。兩人自1986年起,攜手削減美蘇持有的長程飛彈,達成削減戰略武器條約(START),並約定縮減持有核彈頭數量,結束軍備競賽與冷戰,讓全球免於核戰的恐懼,戈巴契夫也因此於1990年獲得諾貝爾和平獎。

此外,戈巴契夫也尋求與西方列強建立夥伴關係,移除自二戰以來分裂歐洲的鐵幕(Iron Curtain),改變了世界的政治面貌。德國人感謝戈巴契夫促成兩德統一,東歐人感念戈巴契夫促成共產黨政權的瓦解,全球人民則感激戈巴契夫降低核子毀滅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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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巴契夫曾訪台灣 對兩岸有相當了解

特別的是,戈巴契夫曾於1989年5月,在總統任內訪問中國大陸,使得中蘇兩共產國家的關係正常化。同時,戈巴契夫也目睹了天安門廣場的學生運動,看到民間對政治改革的殷切期盼。

戈巴契夫下台後,也曾於1994年3月訪台,掀起一陣「戈巴契夫旋風」,期間晉見了我國時任總統李登輝,並受邀在立法院演講,針對冷戰後新政治思維與當代國際關係重建問題分享觀點。對於中國大陸議題與兩岸關係,戈巴契夫也有相當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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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巴契夫晚年不順遂 享耆壽91歲

戈巴契夫下台三年後,結褵46年的愛妻萊莎癌逝,對他造成嚴重打擊。戈巴契夫曾哀傷地透露,萊莎逝世的那天,他也死了。曾經撼動世界的男人,就這樣度過多年孤獨的日子,開始為環境、貧窮與終結核武發聲、參與紀錄片的拍攝。

晚年因為身體狀況,戈巴契夫頻繁進出醫院,在俄羅斯時間8月30日,因長期病痛於莫斯科醫院逝世,享耆壽91歲。據俄羅斯塔斯社報導,戈巴契夫將埋葬於莫斯科的新德維奇公墓,與愛妻相伴。

綜觀戈巴契夫的政治生涯,外界說法有褒有貶,在部分人士眼裡,他是瓦解蘇聯帝國的罪魁禍首;但戈巴契夫在西方國家心中的形象,仍是獲得諾貝爾和平獎,並幫助終結冷戰的偉人。

對於戈巴契夫離世,英國首相強生(Boris Johnson)表示,一直以來都很敬佩戈巴契夫引導冷戰和平結束所展現出的「勇氣與誠正」;法國總統馬克宏(Emmanuel Macron)也稱,戈巴契夫是「和平之人」,帶領俄羅斯走向自由,也改變俄羅斯與歐洲共同的歷史;美國總統拜登(Joe Biden)亦讚言,戈巴契夫是讓世界更安全的罕見領袖。俄羅斯總統普丁(Vladimir Putin)則是透過克里姆林宮發言人,表達他的深切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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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習記者:陳昭容

核稿編輯:廖梓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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