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四張臉的我

我看見四張臉的我

1

長夜小巷。光頭酒館門外。四人彼此正翻閱著對方的心。壞掉午夜。馬格利特與我。酒的毛邊笑聲。邋遢的風。一幀片斷人生。我們共處脫軌角落。試著縫補各自的破碎。扛起發生的黑暗。說世局。半碗飯的經濟學。翻覆的硬幣。沒有講話。街巷剩下斑斑髒汙的快樂。深夜。班雅明。空酒瓶。無答回答。我和我怔怔的走向黑洞洞的明天。

2

藏身陋室。聽世界懸浮鳴轉的無題。第一人稱是我。我慣用動詞和形容詞。一個人的緋聞正在發生。想念舊舊的極簡關係。帶著自負與媚俗。建構自已的帝國。四兩品味。半斤潔癖。為一個妄想的我命名。瘋子與哲學家之間。

3

大面積的我。卻是懾人景觀的小花異卉。綻放妄想成為巴爾札克。像後設消費者。時間是唯一的春藥。在慌慌孤寂街上重複自己。啤酒。介系詞。三島由紀夫。旁觀者。沒有天花板和牆。日子是三角函數。嘆氣和黑眼圈是日常中的日常。我是品牌。我是主體。我是我的位置。年代儀式中有我的版本。我看見畸零人世隙縫中有收放自如的我。那年。悲欣交集。寂寞很多。一路上叫喊自己的名字。天就亮了。二O二三年某天。

4

此刻安好。一本詩冊和一種人的身分。缽碗盛有高聳自處。不卑不亢走向自己的階梯。蜿蜒。節制。遠觀近看都是寄身的脈絡。季節已來到減速的十一月。這裡和那裡。接縫中看見折舊的光。我試著撿拾。清洗。取暖。低迴再低迴。多皺的心轉瞬在時間的列隊。那些吵吵嚷嚷的我。滾落在哀眠的一頁曙光。醒著。夜和夢之間。那些使用過的關鍵詞。報表。吻。靜靜的臣服在自己的衰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