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憂鬱藥副作用 恐致情緒「喪屍化」

抗憂鬱藥副作用 恐致情緒「喪屍化」

(優活健康網記者林奐妤/編輯整理)自1970年代以來,心理健康界中最大條的新聞,始終是藥物治療呈爆炸性成長。包括藥物不良反應、藥物監控不佳、藥效有疑慮等,都是心理藥物治療的主要爭論。不過,還有其他更深刻、更具哲學性的反動角度,反對以藥物治療悲傷、憂鬱、焦慮、狂躁、過動等問題。然而這類問題可說是人類極端但又自然的面向,那麼,用藥物來治療情緒是正確的嗎?

一九九○~二○一一年,美國的抗憂鬱藥用量增加將近四倍,根據美國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旗下的國家健康統計中心統計,十二歲以上美國人,有一一%在服用抗憂鬱藥,其中有大約一四%已有十年以上的藥齡。

機器人般的超完美嬌妻

抗憂鬱藥的許多副作用之一,是情緒變得平板或遲鈍—嚴格來說就是「平板感情」—尤其以SSRI這類抗憂鬱藥為甚。這類藥物會影響神經細胞處理血清素,而血清素負責傳導訊息,例如眾所皆知的百憂解就是一種SSRI。

服用SSRI的病患有一至兩成會出現平板感情現象。患者會感覺麻木、脫離、平淡,甚至會「喪屍化」,雖然案例相對罕見,但這樣的感受已進入大眾對百憂解的認知,認為百憂解的副作用會將服藥者變成「機器人嬌妻」。此外,百憂解也廣遭指控會削弱創造力,言下之意是,極端的情緒是真正創造力所必須。

緩解症狀還是壓抑感覺?

藥物到底是緩解症狀,還是壓抑感覺?我們真的想扼殺所有的感受嗎?即使是難以負荷的痛苦?藥物治療的基本理由,有一部分基於以下論點:憂鬱症等心理失調肇因於大腦化學失衡,然而上述論點並沒有確鑿無疑的證據,對於化學失衡到底是什麼情形也所知甚少。例如,並沒有任何檢驗方法,可檢查神經化學物質的「平衡」;此外,憂鬱症等疾患有心理、社會、精神的層面,這些不同的領域如何透過藥物治療處理?

關於這個問題,哲學家一向有很多話要說。舉個例子,德國修道士托馬斯.肯皮斯在著作《效法基督》主張:「不時遭遇困難和逆境是好的,困難往往會逼人去探索自己的內心。」中世紀早期羅馬哲學家波伊修斯,也主張逆境可形塑性格:「好運會蒙蔽人,厄運則會教導人。」

藥物只是橋梁 引導走出情緒困境

不過還有另一方的觀點。一九七二年,美國精神科醫師克勒曼首度將反對藥物治療者稱為「藥理學的喀爾文主義」。就克勒曼的觀點而言,用藥被視為便宜行事,象徵在道德和(或)性格上的軟弱,這套頗有「苦行僧」味道的觀點,把服藥視為一種逃避行為,迴避精神上自我改善必經的「辛苦」。

這套觀點某種程度反映出心理學的二元論,意即心靈跟身體是分開的,不承認心靈是有形的物質;如果心靈是無形的「非物質」,那麼心理毛病就不可能有肉體上的病因,也就不是用藥物或任何肉體療法就可治癒。

比起這些,許多心理治療師強調的是藥物治療的務實面。二○○九年,波士頓塔夫茲大學醫學院的精神科臨床教授派斯博士指出:「憂鬱症本身通常會導致情緒反應鈍化,無力感受生活上尋常的喜悅和悲傷(中略)……從客觀的角度來看,與嚴重的憂鬱症本身相比,抗憂鬱藥的副作用問題能糟到哪裡去嗎?」

派斯認為:「藥物只是連接『感覺很糟』和『感覺很好』的橋梁,但這中間的距離,還是得靠人的雙腳去克服。」至於藥物治療會慢慢侵蝕創造力的根基,這一點已經有很多藝術家強烈駁斥,他們認為剛好相反,甚至有一整本書《百憂解詩人》致力於打破這個迷思。

(本文摘自/為什麼有點變態,反而很可以?-〈對任何事都沒感覺,真的比較好?〉/遠流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