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打貿易戰與川普何異？克魯曼：真強硬 非裝模作樣

上周五，美國貿易代表戴琪發表演說，呼籲美國產業政策把維護國家安全納為目標，並批評中國政府的貿易政策，強調北京不該利用貿易自由化提升的效率「削弱我們（美國）的供應鏈並惡化高風險依賴」。同日，拜登政府宣布矛頭對準中國的新出口管制。突然間，美國對「全球化」立場遠比以往強硬。

2008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克魯曼在紐約時報撰文說，他並沒有內幕消息，無從得知究竟什麼原因促使拜登政府改變政策。但據他推測，此轉變可能反映兩件事：白宮領悟到「全球危險」迫近，以及對美國展現經濟力量的信心。

克魯曼指出，一方面，貿易顯然未促成西方期待的「改變」。俄羅斯雖曾深深融入世界經濟，當地的民主化和法治卻未見進展，俄國總統普亭甚至還入侵鄰國烏克蘭，犯下令人髮指的戰爭罪行。同時，北京在政治方面大開倒車，走回一人獨裁老路，雖說進犯台灣必定讓中國付出自毀的代價，但那不表示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就無此之圖。

另一方面，初期制裁俄羅斯成功，證明了西方國家尤其美國的經濟力量；同理，美國對中國電信巨人華為的制裁也一樣，未見北京反擊，似乎確認就科技領域而論，美國仍擁有支配地位。

隨著拜登政府的貿易政策把「全球化」與「國家安全」緊密連結起來，美中貿易戰正進入新的階段。

如今情勢已明朗化：「全球化」旨在透過貿易往來增進全球經濟整合，但仍有危險的壞蛋不守貿易規範；「相互依存」（interdependence）有時會讓這些害群之馬更膽大妄為，但同時也讓守規矩的好人有辦法限縮壞蛋傷人的能力。

克魯曼舉三年前國際關係專家Henry Farrell與Abraham Newman的一篇論文來說明。該論文標題是「武器化的相互依存：全球經濟網路如何形塑國家迫害」，文中提出，傳統貿易戰是各國設法限制他國進入國內市場，以展現經濟實力；今日貿易戰的打法不同了，是藉由限縮他國對關鍵商品、服務、金融與資訊取得的能力，來展現經濟實力。

這種新型態的實力大多掌握在西方國家手中，尤其是美國。

有別於前美國總統川普大打「笨拙」的關稅戰，意在降低美國貿易逆差，卻如亂槍打鳥，缺乏明確目標，拜登政府上周五宣布大規模的新出口管制，目標就十分明確，瞄準對中國的科技出口，阻止或至少延緩北京自產先進半導體（這在經濟與軍事方面都至關重要）。所謂「管制」，意在約束美國以及其他先進國家。

克魯曼認為，從美國角度來看，這是非常「具攻擊性」（aggressive）的舉動，但放在上述的前因後果脈絡來看，就明白其來有自。

他寫道：「這一切令你緊張嗎？理應如此。但我們明白，外頭是危險的世界，我無法責怪拜登政府轉趨強硬—真正硬起來，不像前任（川普政府）只是裝腔作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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