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變洗腦治療成迫害 中國《學生心理健康工作專項》只是鍛造心理枷鎖

今年五月，中共黨政十七部門印發了《全面加強和改進新時代學生心理健康工作專項行動計劃（2023—2025年）》（《行動計劃》）。中共塑造和控制青少年思想，是維持它70多年統治的重要手段。那麼從心理角度觀察，這個行動計劃與以往的思想管制有何異同？

中共建政初，在院系調整中大量縮減了高校中的心理學系科; 從1958年，心理學被標定為「資產階級」、「形而上學」的「偽科學」; 在文革期間，心理學系和心理學會關閉。從1977年起，高校心理系和心理學會恢復，而心理諮詢部門也開始陸續籌建，不少附屬於精神衛生機構，這些機制中都建立了中共黨組織。1980年，中國心理學會加入國際心理科學聯合會，在隨後40多年期間，利用經濟發展和市場吸引，通過同行交流以及在中國主辦世界心理大會，增加其影響力。而心理諮詢也逐漸商品化。

1985年，中共開始指導有關專家起草第一部心理精神健康方面的立法，但是當局拒絕公開討論和辯論這項立法應該遵循的必要原則，以及如何建立這些必要原則的機制和方法。2012 年，人大通過了《精神衛生法》。雖然這部法律稱「精神障礙患者的人格尊嚴、人身和財產安全不受侵犯」，但是，診斷精神疾病由公安和其他黨政部門主導，以維護中共政權穩定為優先，對「被精神病者」實施非自願剝奪自由和強制治療，而「治療」伴隨著監禁、脅迫、虐待。由於當局對所稱患者及近親屬的強迫，規訓、威脅診斷醫生，因此對被精神病者的認知、智力以及社會心理障礙者的能力缺乏獨立評估，剝奪了這些人士的權利。「維穩對象」包括異議人士被精神病，這是常見的壓制方式，如董瑤瓊案、吳亞楠案。

1. 以心理教育為手段：更嚴密的思想管制與心理控制

《行動計劃》首條稱以習近平思想為指導思想，為「黨國育人」。其方法是在中小學校增加心理健康課程，在高校中開設心理健康必修課，中等和高等職業學校也有這類課程設置。《行動計劃》要求對每一位中小學學生建立心理檔案，對高校輔導員增加心理學培訓，監控學生日常心理狀況。

由於中共黨國體制下各種心理學會包括學校心理學專業委員會缺乏獨立性，有關心理培訓、諮詢、治療和臨床都不是獨立機制，以心理健康為名的教育和治療實際都是對個人心理狀況的監控，其記錄伴隨每一個人終生。此外，這種心理健康教育包括定期心裡測試、跟蹤、鑒別和評估，便於當局隨時監視學生思想和心理。《行動計劃》也將「查處與學生有關的非法有害資訊」列入，這類資訊是基於中共宣傳、網信、教育、公安等部門所針對的維穩內容，製造輿論一致。《行動計劃》中羅列共青團、少先隊、學生會等中共週邊組織，協助製造心理控制的群體氛圍，使中共在學校「及時預防」，消滅任何異議的萌芽。

《行動計劃》提及的心理諮詢、治療，實質是建立心理日常防範和監控機制，干預成為常規強制方式。這種所謂的心理諮詢、治療是以當下中共意識形態為教條，對非中共意識形態和想法進行「信念修正」。中共在建制後的大部分時間是以強制思想教育和改造替代心理教育，而《行動計劃》中的心理教育是「貫通大中小學各學段，貫穿學校、家庭、社會各方面，貫穿德育思政工作全過程」，這種「全方位、全過程」旨在對學生實施更嚴密和愈加嚴厲的思想管控和心理控制，這是以心理學和教育作為控制學生的手段。《行動計劃》類似在六四以後對學生思想教育的強化控制措施。白紙運動之後，中共遵循同樣邏輯，以心理健康為名更嚴密管控青少年和兒童。

2. 脅迫洗腦教育與榨取人礦

《行動計劃》反映了中共意識形態的基本特徵：絕對主義和必然性。這種意識形態的洗腦是以暴力作為後盾，改造人和社會，使用「共產主義接班人」、「民族復興大任的時代新人」的承諾和蠱惑，強迫兒童、青少年背誦這類教條，不斷自我表態，泯滅自主性，抹殺獨立性。不過，這種教育與現實形成了巨大反差：為生存中斷基礎教育、不願接受洗腦教育的少年，或僥倖完成高等教育的青年，都面對不斷攀升的失業率，幸運找到工作的人不得不忍受更多的盤剝，即使如此，也無法保證持續就業。

根據《2022國民抑鬱症藍皮書》，中國目前患抑鬱症人數為9500萬，一半是在校學生。目前在校學生約兩億，以此計算，每四個學生就有一人患有抑鬱症。中國每年有28萬人自殺，以人口比例計算，是全球自殺率的兩倍。在這些自殺者中有相當數量的年輕人。由於擔心被隔離、汙名化、歧視，甚至面對非自願剝奪自由和強制治療，有更多人不願參與這類心理調查和諮詢，因此，實際的抑鬱症狀況比這份藍皮報告陳列的問題更嚴重。今年四月，不同地區的四位年輕人，面對沉重無休止的生存壓力，相約前往同一地點，服劇毒後，跳崖自殺。

結語

中共的政治專制、經濟特權和社會等級是造成社會心理問題的根本成因，其服務於壟斷權力的意識形態，強迫症式灌輸，是造成大量兒童青少年心理不健康最主要原因。 中共不停進行思想改造和心理控制，塑造每一代在不同「新時代」、「幸福生活」、「安居樂業」的幻象，販賣虛假希望，粉飾太平。兒童、青少年不斷被欺騙、強制自我檢查; 教育變洗腦，治療成迫害; 沒有任何保障的權利和尊嚴，無法自主選擇教育方式，沒有私人空間; 在更全面監控和脅迫的洗腦與榨取中，屈辱掙扎生存。

作者》邵江  1966年出生。北大數學系期間，是北大「民主沙龍」主要成員，八九民運爆發後成為北高聯常委，「六四」後被捕入獄十七個月。1997年輾轉流亡海外。為英國威斯敏斯特大學政治學博士，現居英國倫敦。2017年曾來台在中研院擔任訪問學者。是「華維藏團結會」發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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