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風暴重創旅遊天堂》等不到外國觀光客，經濟慘到「以物易物」！峇里島民掀返鄉務農、打魚風潮

新冠肺炎（武漢肺炎）重創全球旅遊業，印尼觀光勝地—峇里島同樣遭遇慘重打擊，當街道與海灘遊人如織的景象短期內難以重現，許多從事觀光旅遊業的峇里島人頓失生計之下，選擇返回家鄉，重拾傳統的農、漁業謀生，以求在非常時期養活家人。

遊客數腰斬 度假天堂遇「史無前例」打擊

峇里島是全球旅人心目中的熱帶度假天堂，觀光產業也是帶動這座440萬人口島嶼發展的經濟引擎，島上超過一半的經濟規模仰賴旅遊業貢獻，另外4分之1則為載運旅客、提供食物給餐廳與酒店的相關產業。

《紐約時報》（NYT）指出，儘管峇里島多年來曾遭逢恐攻事件、SARS疫情、阿貢火山（Mount Agung）噴發等天災人禍，但新冠肺炎無疑是最具破壞性的一次災禍—印尼當局自4月2日起全面禁止外籍旅客入境，並於5月份禁止國民前往峇里島旅行，也重挫當地經濟命脈。

新冠疫情重挫峇里島觀光旅遊業，居民頓失經濟支柱。（AP）

2019年，峇里島吸引600萬外國旅客、1000萬名印尼本國人造訪；而在今年上半年，外籍旅客數滑落至110萬人，幾乎全為疫情爆發前來訪的遊客，整整較去年同期的290萬人腰斬。

疫情迫使飯店及其餘旅遊設施裁撤人力，即使保住工作，許多員工的薪資與工作時間也大為減少。《紐時》甚至指出，部分農民如今改以種植蔬果進行「以物易物」交易，將有限的現金保留在必須用途，當地經濟重挫的程度可見一斑。

正因如此，儘管印尼如今是東南亞疫情最嚴重的國家，截至21日已累計8萬9千多人確診、逾4320人病故，峇里島當地的確診數在3週內飆升一倍，已有逾2700人確診染疫，峇里省長瓦揚（Wayan Koster）仍迫不及待「開島接客」，宣布峇里島將在7月結束前重新向國內遊客開放，9月11日後則歡迎國際旅客來訪。

旅遊從業者收入大減 回鄉另謀生路

「旅遊業已成為多數人主要從事的職業，」峇里島酒店協會的主席普特拉（Ricky Putra）強調，隨著當地觀光產業蓬勃發展，島上青壯世代幾乎都從北部鄉村蜂擁至南部的旅遊熱點謀生，但他們在這波疫情中大多選擇回鄉：「某些人返回家鄉從事農、漁業，把這段極富挑戰性的時間用來陪伴雙親。」

在這波返鄉潮中，現年37歲的阿玉（Ni Nyoman Ayu Sutaryani）也是其中之一。過去20年來，阿玉在島上的高級飯店與SPA擔任按摩師及瑜珈老師，疫情卻把她帶回度過童年時光的鄉間農場。

「這是我第一次失業，有時候很想哭，」站在竹梯頂端採摘丁香的阿玉坦言，這並不是她夢寐以求的生活：「一切都回到了過去，如果不做（種植作物）就得挨餓。」

「逆都市化」：重新思考島嶼發展方向

峇里島北部提莫克村（Tembok）的地方領袖尤迪（Dewa Komang Yudi）告訴《紐時》，約有400名失業的旅遊從業人員回到這個人口7000人的村莊，因為人力不足而休耕的農地也重新開始種植作物，他希望有許多人能永久留下：「『逆都市化』（Deurbanization）在疫情下突然發生了......這是我們夢寐以求的事情。」

33歲的尤迪本人曾就讀觀光學院，也在飯店擔任過管家，但他認為峇里島過分仰賴旅遊業，應該投入更多資源發展較永續的農業：「人們像依賴鴉片一樣（依賴旅遊業）......我們太過頭了，一直拋棄能帶動經濟的基礎。」

新冠疫情重挫峇里島觀光旅遊業，孩童在往常擠滿遊客的海灘玩耍。（AP）

而在往常滿是觀光客的貝諾瓦灣（Benoa Bay）海岸邊，如今只餘下在退潮時挖掘蛤蜊的村民，曾是名旅館管家、但自3月失業至今的卡德克（Kadek Merta）就是其中一人。「這裡沒有工作，我只能依靠大海生存，」卡德克說道。

現年39歲的廚師阿貢（Agung Yoga）也說，在海邊釣魚、衝浪曾是他的休閒愛好，但如今阿貢面臨人生中首度失業，將釣竿直向大海，成為他養活自己與家人的謀生手段：「如果這種情況持續到明年，我會感到很絕望......我們可能會沒有飯吃。」

育有3名子女的阿玉說，自己還是比較喜歡瑜伽老師的工作，不只收入較為優渥，更不用像採收丁香一樣冒著攀爬高處的危險，但鄉村生活同樣有值得嚮往之處：「都市人山人海，在樹頂可以看見海灘和森林，感受微風吹拂，讓我覺得平靜。」

更重要的是，阿玉的兄弟姐妹、叔叔、表親與外甥街從事旅遊業，疫情導致的失業潮，也意外讓平時只在節日相聚的親人們團聚，「從正面來說，上帝給了我們這種情況，也讓我們能與家人聚在一起，」阿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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