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同,用音樂征服世界的K怪客

方大同,用音樂征服世界的K怪客

小時候愛看《七龍珠》,現在總是喜歡戴毛帽與大黑框眼鏡,Khalil方大同的樣子與尋常人沒有不同。可是,只要抱著吉他,K怪客就要變身,他的使命將是用歌聲與愛,讓世界大同。


江湖上有一名怪客,他的出現,從來沒有刀光劍影,從來沒有血與汗滴。他身型削瘦,總喜歡戴著帽子與一副黑框眼鏡,沒有人看過他的臉上出現笑意,但是同樣地,也沒有人見過他的眼角出現淚潸或者怒意。他使起功夫,永遠是眉頭不皺、嘴角不牽、一語不發地,來來去去就像一陣北方吹來的寒風,掃過以後,盡是敗軍一地。
他的功夫是無法被衡計,大家都說怪客的武功高強,極具影響力。有人見過他撫抱著一把琴,安安靜靜地撥弄著琴弦,但下一秒的昏天暗地,所有暗室裡的刺客,便全被攻擊。也有人見過他在一場聚會上,三兩撥千金地,手指一彈,便把 CD 彈到了音響的 Player 上方。見過之人,無不讚嘆,這怪客的輕功與少林武功,已經出神入化、具體而微地落實到生活的每一個步驟。

這名怪客,還只喜歡喝水。我暗中與他相會的一小時之內,他沒有在我面前使出武功,沒有要求巨星般的禮遇,只說了:「我只要一瓶礦泉水。」接下來的60分鐘,開始說話後的800秒後,他喝掉了半瓶白開水,然後吞了吞殘留在口腔之中的餘水,說時遲、那時快,安靜得宛如一根針掉落到地上都會被聽見,我以為他要出招了,但他就唱起了:「Love Song,一直想寫一首 Love Song。」「Let's sing a long song, that’s not too long.」

是的,這名怪客,是高頌「愛與大同」、愛好功夫的──方大同。


功夫大同-冷面笑匠的蓋世武功


前頭說的武林片段,可不是我胡鬧著瞎說的。事實上,方大同是真的熱愛武功,熱愛到我問起他:「如果你可以任選三個人,跟你一起共餐,你會選誰?」他的答案竟然是:「黃飛鴻、洪熙官、馬永貞。」
他在18歲的青少年時期,的的確確是學過兩年功夫,像是棍法、形意拳、太極拳,然而他又特別喜歡打技巧難度很高的太極拳。因此,當他看見廣大淵博的 Youtube,上面什麼稀奇古怪的影片都有時,突發奇想,創意地執導了7支小小的「功夫大同」短片,從寫腳本、寫台詞、想橋段,樣樣他都自己來。

提起這系列短片,他開心地津津樂道:「這個『功夫大同』,我已經拍到第七集了。起先是想到,希望每次開會或者錄音前,至少可以拿15分鐘來玩一段,一方面可以娛樂自己跟香港唱片公司的同事們,另一方面也可以娛樂觀眾。但,做這個我可是很認真的,還會想敲橋段,如果沒做到效果,就重頭再來,因為我們都是1個鏡頭拍到底的。雖然中間有一、兩集是有點卡到瓶頸,可是第一、第二集用了一個『道具』來串連故事,第七集也還拍得不錯喔。哎呀,去看一次影片就知道了。」方大同臉上流露出一股得意又詭異的微笑,彷彿預知了我看見影片之後的噴飯反應,他冷面笑匠的樣子,臉上絲毫沒有表情地將「木製衛生紙盒」當作磚塊劈斷的橋段,這可非要你自己上網去瞧瞧,才會知道他的武功能耐。


模範大同-30分鐘寫完一首歌曲


可是在這段Youtube的「功夫」插曲之外,方大同卻是一個生活極其規律的人。不曉得該是歸功於他的創作天份,或者該是稱讚他是懂得自律的人,他總能將靈感與創作在同一時間發揮。儘管一年只發一張專輯,但是,方大同創作的時間都只集中在農曆春節放假的兩個禮拜,就像是小學生要趁寒假結束前交出作業給老師檢查一樣,竟然能把許多人絞盡腦思也抓不住的詞曲創意,乖乖關在他腦子的某處,直到他準備好坐下創作新專輯了,再把這些創意放出來。

他有點靦腆地說:「因為對我的生活來說,平常的時候都在忙,沒有什麼可以安靜寫歌的時候。最好的時間,就是每一年的農曆春節,好不容易我的宣傳跟演唱都忙到了一個段落,然後又多出兩週的假期可以專心寫歌,我就靠那兩個禮拜,每天早起寫歌,房間裡面就是一把吉他、一台鋼琴、一些白開水,跟我自己,然後創作出那一年要出的專輯,接下來就可以開始進入8到9個月的選歌與製作期。」我忍不住開起他玩笑,回了一句:「只有樂器跟白開水啊!難怪你這麼瘦。」


可是,兩個禮拜的時間,真的能準時把專輯的所有歌曲完成嗎?方大同笑著說:「當然也會有想不出來的時候啊,覺得很爛的時候,我就不寫了。我現在寫歌越來越自然了,不太刻意去寫,就像演員也不應該是刻意去演一樣。有時候歌曲就這樣出現了,像這張新專輯《橙月》的主打歌〈Singalongsong〉,在寫歌的時候,偶然地一下子就找到了創作的感覺,30分鐘就寫出這首歌。會讓我覺得很像你給了 Bob Dylan 一把吉他,他很自然地哼唱起來了那樣。」


愛的大同進行曲


30分鐘寫完一首歌,方大同果然不是省油的燈。的確,在拍攝現場,當他拿起iPod,讓我們搶先聽到整張專輯,每一首歌都有一氣呵成的流暢,融合了在北京做的弦樂、在台灣做的銅管,《橙月》是一張集合了兩岸三地精華的專輯。甜美的旋律在冬夜裡,就像一杯放滿了棉花糖的熱巧克力。

「我會很希望這張專輯,可以帶給人浪漫溫暖的感覺。回想了我前三張專輯,有時候買CD的人都會告訴我:『我們都很愛聽,可是都很難唱』。之前還看到電視上的歌唱比賽,只要有參賽者選了我的歌來唱,評審也總是會說:『你很大膽喔,選高難度的歌』。所以,我希望這次我可以寫出以旋律為主、大家都好唱的浪漫復古歌曲,就像我的偶像萊諾李奇、Beatles、Billy Joe、卡本特兄妹,他們唱的情歌就算是傷感,也有一種浪漫的感覺。」方大同繼續說,「就像前一張專輯講的是愛與環保,這張專輯,我想說的是怎麼保存浪漫與愛情。」

然後,為了解釋給我聽,他的每張專輯內頁都會放上一則關於愛的箋言,他特別立刻背誦了一段他將放在新專輯《橙月》上面的引言,但基於整句實在太長,索性就拿起了我的筆與筆記本,寫下那段英文:「靈魂之子,擁有一個純淨、善良而明亮的心吧,如此一來,你的心將成為一個古老、不朽的、永遠的王國。(O Son of spirit, Possess a pure, kindly, and radiant heart that thine may be a sovereignty, ancient, imperishable and everlasting.)」那就是方大同。首先,他竟然可以背誦這麼一句冗長而饒舌的句子,再者,他說話的態度,就像是一個跟你當了很多年的朋友那般親切。

你可以感覺得到,他骨子裡竟然還深信著愛永恆存在,寫的歌不只是悲情傷感,多數時候是歌頌著愛人的美好。他隨手掬來了信仰的巴哈伊教 Bahaullah 的一句名言,告訴我:「真實是所有人類美德的基礎。(Truthfulness is foundation of all human virtues.)我相信很多問題,如果有了真實,什麼都能解決了。」


慈善大同-與 Cartier 的「Love」合作


原來,K怪客-方大同-的武器是無形的,他用愛來圍剿敵人,用音符與歌唱來軟化殘忍,用真實來解決問題面。那讓珠寶品牌的龍頭老大 Cartier 卡地亞也看見,方大同的歌曲正好跟招牌「Love」系列的構想,相當吻合。於是,當卡地亞在尋找足以代表世界各地的12個歌手時,就找上了方大同,希望他可以作為華人歌手的代表,與 Lou Reed、Sol Seppy、Phoenix、Marion Cotillard、阪本龍一等大牌音樂家,一起以「How Far You Will Go For Love?」為主題,各自創作歌曲。

談起這次合作,Khalil 說:「很難得可以跟卡地亞合作,不過能準備的時間很少,因為法國導演會來香港拍短片,所以我必須要在兩天之內把歌曲寫好、錄音錄好,一切還滿趕的。可是,這次也有很多老的與新的厲害歌手,就像Lou Reed、Little Dragon,我後來發現我以前也買過 Little Dragon 的唱片呢。」

「而且,這活動滿有意義的,因為香港地區卡地亞會把慈善Love手環的十分之一所得捐給『無止橋慈善基金』。那些錢可不單單只是幫偏遠地區的孩子搭橋而已,而是教那些孩子怎麼自己搭橋,所以以後他們會記得這座橋是自己搭建出來的,也記得要回饋這個村落。」在說這些話時的方大同,聲音還是依舊維持著很微小的聲音,不卑不亢地說著。可是我知道他的抱負絕對不簡單,就如同他告訴我,希望透過音樂、專輯,教育下一代去了解大自然與地球的重要性;就如同他說希望社會上的聰明人,都會願意捲起袖子來幫助不同層次的人,為需要幫助的朋友盡份心力。我不免會在心裡打上個問號:「這名K怪客,你的音樂烏托邦,真的存在嗎?」那問題是沒有答案的。可是,我能確定的是,他渴望實踐的關於愛的理念,在蛻變成音符與歌曲之後,將會被世界上無數人給傳唱,而一代又能傳給下一代,慢慢地也許愛與相信的力量,真的可以被蔓延。


學生大同-音樂就是武器


雖然方大同看上去不太像巨星-坦白說,就外型而言,他走在路上,可能更像一個年輕稚氣的大學生,而且還是瘦嶙嶙、沒吃飽的大學生。拍照時,他沒有明星的灑脫自在,穿著精品的西裝外套時,還會稍顯得大了點,面對鏡頭前前後後地向他進攻,大同有點羞赧地說:「工作那麼多,我還是最不習慣拍照啦」。

雖然方大同不特別愛打扮-坦白說,就本質而言,方大同極其樸素。當明星身上老要秀出奢華精品時,他私底下帶的黑色大包包,裡頭只放了低調的黑色皮革錢包,什麼品牌的 LOGO 或者花俏的鑲邊也沒有,白色80G的 iPod 只穿了件素面的保護套。我們笑說:「你也該換個錢包了吧!」他只是笑笑地回說,他比較不在意這些小東西,反正只有愛蒐集帽子與眼鏡而已。

雖然方大同可能還有點像個小孩-坦白說,就興趣而言,他平時偶爾會去看看電影(他強調已經忙到上次看電影是三個月前)、去吃飯,還會畫上兩張漫畫式的畫畫。我問起是很專業的畫畫嗎?他還靦腆地回應,以前愛看《七龍珠》《北斗神拳》《聖鬥士星矢》,所以小時候愛畫這種款的,現在則是自己隨手畫畫。

但,無論他在「功夫大同」裡當功夫K怪客劈磚塊,在現實生活像大學生,在私底下像個大男孩,那些表面的種種,是沒辦法抹去他深刻在骨子裡的才華與創意。只花30分鐘就能創作一首完美歌曲,只用兩個禮拜便寫完的永恆專輯,以及他想要透過音樂傳達給大眾的愛與相信,那是方大同對社會的崇高使命感,讓他不必有武器,不必練功夫,他也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音樂K怪客。


方大同的3個靈感來源


1.劉德華-「你知道劉德華是很 Hard-working 的人,他十幾年來在歌壇、影壇屹立不搖,還是很多人喜歡他,那是很不容易的。而且他也真的很努力在維持自己的狀態,經常在銀光幕上出現,那也是一種 inspiration 啊。」

2.魯班-「我小時候看過工匠魯班的故事,他堅持只用木頭作建築,連釘子都沒用,他的精神很讓人敬佩。」

3.Stevie Wonder-「他是我的偶像,而且他的歌曲也常常有愛的感覺。」


方大同的iPod裡面放什麼歌?


iPod 裡面翻出來洋洋灑灑7000多首歌的方大同,最近喜歡聽 Ron Sextet、Lamontagne、White Stripes、The Kooks、Pierces。

PhotoCliff Chen
TextSugar mama
Creative DirectorDavid Huang
StylingAura 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