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威全專欄／賀錦麗打贏辯論 不代表贏了大選

施威全／淡江大學兼任助理教授

美國總統選舉電視辯論後，民主黨立即表態希望再來一場，川普則態度遲疑。賀錦麗贏了辯論，但英國〈衛報〉駐華府政治記者甘比諾（Lauren Gambino）認為「川普仍保有相對穩定的支持」；擔任白宮記者協會主席的丹尼爾斯（Eugene Daniels）與美媒〈政客〉（POLITICO）首席民調分析師謝波德（Steven Shepard）同認為，這將是場不相上下、差距極小的選舉，且這情勢會延續到投票日。賀錦麗在電視上贏了川普，而且是大贏，但沒有人認為她就篤定贏了選舉。

無論如何，當下的結果正是民主黨策士要的，經歷過拜登的電視辯論表現失常、換拜、川普被槍擊案，民主黨須要強心針，賀錦麗個人也須要讓個人的形象塑造更完整。電視辯論上賀錦麗抓準議題設定與節奏，激怒川普，搞得川普只能防守，這只是讓川普失分；這場辯論，賀錦麗真正得分的是，她清楚傳達她將代表美國政治的新篇章，她是美國的未來。賀錦麗對選民呼籲美國必須「翻頁」（翻過川普這一頁）、「不要回頭」，而川普則花時間重談他的過去，還執著強調他才是2020的贏家，是拜登偷走了他的勝利。

賀錦麗談未來，她企圖讓選民看到她代表有希望的未來，這點對補實她的從政形象很重要。做為檢察官，她口才好，但過去她在政策議題上的發言很空心，一串發言後，到底她在講什麼觀眾搞不清楚，這個缺點共和黨常揶揄，但民主黨乾脆順勢把缺點翻轉成社交媒體上的熱點，甚至成為網路迷因（meme）。

例如她在好幾個場合重覆講過「可以發生什麼，不受已經發生的事情的影響」（What can be, unburdened by what has been），簡直不知所云，被共和黨剪輯成短影音，擺放在該黨的社群帳號上，影片裡不同場景、不同坐姿站姿、穿著不同服裝的賀錦麗重覆講著這句話好像唸經，立即招致百萬人的嘲弄，但賀錦麗乾脆更刻意地持續講這句話，在民主黨的宣傳工作下，賀錦麗的空洞口頭禪成為支持者會心一笑的題材，紛紛轉貼助播。這類可以讓支持者與反對者各自解讀、愛恨強烈分明的話語，賀錦麗推陳出新，年輕一代是網路世代，賀錦麗成功地成為網路迷因王。

賀錦麗的迷因特質，成功延續在辯論台上，她的各式表情，不解地看著川普、手托著下巴、想大笑卻忍住了的微笑，成為比語言更有力道的無聲語言。川普只有語言，賀錦麗有語言再加上身體語言助攻。

賀錦麗成功翻轉了自己的缺點與民主黨的弱勢，把民主黨的聲勢拉上，但得面對共和黨有紮實支持力量的現實。在紅色州，共和黨執政或領先州，經濟表現比民主黨的藍色州強，而經濟是這次選戰的主軸，電視辯論上談經濟，賀錦麗花了6分多鐘，談的比其他議題還長，加上健康照護、移民等與就業有關的民生議題賀錦麗也談不少，內政是主戰場。賀錦麗的門檻在於，川普強力展現捍衛美國產業，誓言為企業減稅，重商的形象穩住支持者也是在搖擺州共和黨得力的議題，賀錦麗不能只是從笑柄轉型為迷因，還得從迷因成為人民的信心。

根據9月上旬紐約時報與學術機構合作的全國民調，61％的選民冀望未來能有重大改變，但是只有4成選民相信賀錦麗可以帶來轉變，而認為川普曾為美國帶來轉變的有6成。賀錦麗在電視辯論高喊新的未來，翻過舊的一頁，這是高明的文宣口號，但信服度仍是問號。

別忘了，希拉蕊在電視辯論上贏了川普，場場皆贏，但仍輸了選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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