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抽4包菸險要命、交代後事…50年菸齡「三寶」蔡啟芳換肺重生

去年7月,接受肺移植前,65歲前立委蔡啟芳在加護病房住了1個多月,嚴重肺阻塞讓他爆瘦、喘不過氣,自覺時日不多,跟兒子交代了身後事;沒想到,生日前夕得知等到肺了,歷經17小時移植手術成功,正巧隔日就是他的生日,名符其實「重生」。而他也以50年老菸槍的經歷,沉痛呼籲:「別再抽菸了。」

台大醫院12日舉行肺移植記者會,蔡啟芳在現任立委兒子蔡易餘陪伴下出席記者會,雖然身形消瘦許多,講起話來仍中氣十足。一開始,他就對主治醫師、台大醫院胸腔外科主任徐紹勛表達滿滿感謝:「有這條命站在這舞台,最感謝就是徐醫師,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蔡啟芳感嘆,抽菸一點一滴蠶食他的健康,認為吸菸比吸毒還要毒。圖片來源 / 康健雜誌)

1天抽4包菸蠶食健康「吸菸比吸毒還毒」

蔡啟芳說,年輕時,1天抽4包菸,即使抽到有點喘,也以為到藥局買了藥吃就會好,不知道肺阻塞根本無藥可醫,「醫不好,也只是壓著。」菸害一點一點蠶食他的肺,最後差點要了他的命,讓他感嘆:「吸菸比吸毒還毒。」

3年前,蔡啟芳就上器捐中心登錄,希望能接受肺移植,但能不能等到,誰也沒把握,就在他以為要「結束」了,有天在電梯看到傳單寫著「信耶穌,得永生」,他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情,沒想到受洗成為基督教徒隔天,就接到通知「有肺可換了」,至今想起來還是覺得很神奇。

兒子蔡易餘也說,原本對父親接受肺移植不抱太大期待,還透露爸爸交代身後事時,告訴家人藏了哪些東西,可說是祕密都曝光了,「也證明我在外面也沒有其他兄弟姊妹!」沒想到,去年接到徐醫師電話,說爸爸隔天要進行肺移植手術,「真的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

現在蔡啟芳行動自如,還能駕車遊山玩水,甚至車禍翻車3圈,大難不死,笑稱上天沒有帶走他,可能是他任務還沒有完成。蔡易餘也說,爸爸現在的肺可能比他還年輕,吵架可能還會輸爸爸。

(台大醫院胸腔外科主任徐紹勛(左)成功為前立委蔡啟芳(右)完成肺移植手術。圖片來源 / 陳德信)

不只腦死能器捐「心臟死後器官捐贈」助更多等待器捐救命患者

徐紹勛表示,蔡啟芳很幸運,等到腦死病人捐贈的肺,而且手術很成功。然而,2005~2020年,全台有9,000多人因為等不到器官移植而離開人世,因此,這些年除了大家最常聽到的腦死器捐,也愈來愈多醫院在推動「心臟死後器官捐贈」(Donation after circulatory,簡稱DCD)。

台大醫院外科部主任黃俊升解釋,腦死病人雖然大腦功能無法恢復,但心臟還未死亡,血液循環仍持續運行,包括心臟和其他器官功能都還健全,因此進行器捐的門檻較低。但同時,要遇到腦死病患的機會也沒那麼高。

而心臟死後器官捐贈是在病人因疾病而導致心跳停止、死亡後,再取出其他功能尚可的器官進行捐贈,不過,隨著心跳停止、血壓下降,器官功能也會受影響,因此要維持器官仍在可以捐贈的狀態,技術門檻較高。比較理想的情況是捐贈者的死亡過程較快,意外猝死,若是緩慢死亡,器官受損的情況會比較嚴重。

更棘手的情況是,腦死病人原本要進行器捐,卻在取出器官、捐贈手術完成前突然心跳、血壓停止,也就是腦死、心也死的狀態(Type Ⅳ DCD),醫療團隊可能來不及完成手術、器官損壞,最後被迫放棄這些器官,無法延續大愛。

然而,台大醫院去年突破這樣的困境,成功完成國內首例替腦死、且手術中心臟無預期死亡的病人進行雙肺移植手術,而且受贈者恢復良好,肺功能從手術前為正常人的32%,進步到術後達到9成左右,已經回到職場。

(徐紹勛說,不只腦死能器捐,心臟死後也能進行器官捐贈。圖片來源 / 陳德信)

捐贈者腦死、心也死 台大醫院完成國內首例DCD雙肺移植

徐紹勛說,捐贈者是腦出血被判定為腦死的病人。按照原定腦死捐贈流程,醫療團隊會先後打開捐贈者胸腔、腹腔,確認心、肺、肝、腎等狀況,並盡可能維持心跳、血壓,以及注入灌流液,將器官功能保存在最好狀態。

然而,那次手術,醫師在檢查捐贈者的腹部器官時,病人突然心搏過速,血壓也沒了,馬上失去生命徵象,儘管麻醉醫師使用強心針、升壓劑等各種方法急救,努力了11分鐘,病人還是完全沒反應,「整個心臟停止,不會跳動,當下我們知道,病人不但腦死,心臟也死了、猝死了。」

他們面對的是本來預計要做腦死器捐的病人,卻無預警失去心跳血壓,心臟循環完全停止,可以預期,接下來器官功能就要開始惡化。按照過去經驗,因為很多流程還沒走完,器官可能變差,最後停止器捐,「可是這次不一樣,我們醫院已經有DCD的protocal(作業準則),知道怎麼做。」徐紹勛說。

他們直接給予抗凝血劑,保護全身器官,因為心臟不會跳,就配合心臟按摩,讓抗凝血劑能打到全身器官,接著備置器官灌流管路、在胸腔和腹腔倒冰水,保護器官,最後先後取出肝臟和肺臟,並成功移植。

徐紹勛表示,雖然2017~2020年,每年只有大約10例左右的心臟死亡器官捐贈案例,但在每年110~120例的器官捐贈中,DCD仍占1成左右,其實比例並不低。而且國內腦死器捐的比例仍不高,若能成功推行DCD,將有更多人有機會成為捐贈者,成全大愛,造福更多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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