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餐廳「禁中國人入內」合法嗎？ 日本律師：有觸法可能

中國大陸一名網紅「油頭四六分」近日在日本一家中華料理餐廳發現店門口貼有「禁止中國人入內」、「禁止韓國人入內」的公告，他氣得上門找店家理論，但店家表示「中國人令我感到噁心」，並將過程拍下PO上社群平台，引起許多中國網友群情激憤，不少日本網友則力挺店家行為，還查找法律條文，認為店家拒絕特定客人進店應屬民法上的「契約自由」。然而根據日本律師的說法，以及過往日本的法院判例，店家行為仍有觸法的可能。

中國大陸男網紅「油頭四六分」在中國影音平台Bilibili上擁有57.7萬粉絲，本月9日他PO出一段約3分鐘的影片，標題為「日本東京中餐館禁止中國人入內，豈有此理！」只見影片裡的中華料理餐廳店門口貼著2張公告，中文、韓文、日文混用，寫著：「為防止中國病毒，中國人不要進入，韓國人禁止進入」、「為防止武漢病毒XBB病毒株，中國人不要進入，韓國人禁止進入」。

男網紅走進店家，質問店裡的負責人為何張貼公告，直指店家行為已經違法，而負責人則稱「沒有違法」、「中國人讓我噁心」。男網紅後來打電話報警，認為這已經構成歧視，甚至是「外交問題」，並反問：「你們知道今年中國韓國的遊客來了多少人嗎？不知道嗎？一共1500萬人！」日本警察則解釋，對於禁止某些顧客進店的規定，警察沒辦法強制要求店家撕除公告，是否讓客人入內仍然是基於店家的意願，但警察也與上前店家溝通，將男網紅的主張告知店家。

這段影片在Bilibili和X平台（前身為推特）都獲得數十萬次觀看，引起中國、日本網友筆戰，反對店家行為的人認為這已經構成歧視，而力挺店家的人則主張，選擇客人應是店家的自由，而且中國國內也有許多禁止日本人或外國人進店的餐廳，不應雙標看待。此外，也有人認為該名網紅是在煽動反日情緒來賺取流量，因為早在幾年前新冠疫情最嚴峻的時期，日本許多餐廳其實都有類似的規定。

還有日本網友引述日本《民法》第521條「契約自由原則」，聲稱店家基於締約自由，對於店家認定不合適、可能影響經營的顧客，可以拒絕其入內。實際查找日本媒體的報導，也會發現日本過去曾有拉麵店、和菓子店等，以新冠疫情為由禁止中國人上門消費，此次引發爭議的中華料理餐廳並非唯一一家。

然而，根據日本法院類似案件的判決、《朝日新聞》2020年6月的報導、日本法律事務所的律師專欄等，可以發現日本律師的觀點幾乎都一致：店家禁止特定人種、國籍的客人進店，很可能被認定是歧視行為，也有觸犯民法、違反日本也有加入的聯合國公約《消除一切形式種族歧視國際公約》的可能。

即使店家明確寫出拒絕客人入店的理由是「預防新冠病毒」，但由於新冠病毒與特定國籍、特定人種無關，因此將構成民法上的不法行為。如果顧客依此提出損害賠償，店家將有可能要吃上官司。事實上，北海道小樽一家公共浴場過去就曾因禁止外國人入店而被法院判決賠償100萬日圓（約新台幣21.5萬元）。

日本律師指出，從結論上來說，日本店家可以拒絕讓特定客人進入店裡，但店家的理由不能與國籍、人種等有關，例如店家若擔憂無法清楚說明菜單，可以拒絕讓「不會說日文的客人」上門，也可以拒絕讓不肯配合配戴口罩、無法遵守餐廳禮節的進入店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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